从布尔米亚联邦回到灵界，再从灵界回到艾伦斯公馆。

生活琐事有托瓦负责，幽灵古堡里现在也有坎特斯这位大管家在。

将幽灵古堡对外的连接通道，分别引导了一条给可莉雅和托瓦。

如此一来，便可以配合幽灵古堡里的死灵仆人，自由存取食物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赫蒂和鲍勃早就先一步回房间，去消化正不断提升的规则掌控力。

现在的他们，已经领略到了为何律法领主必须定居的原因了。

一旦他们布下的规则开始发生效用，对于规则掌控力的提升，便是接连不断的。

没有一个固定居所，没有一个固定的空间给他们消化这些力量，那么只会白白流失它们。

艾伦斯公馆周边的宁静，根本没有给他们带来过这样的体验。

不过，布尔米亚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所以，一回到住所，他们便急匆匆闭关参悟去了。

“在他们自己主动出来前，就不要让人去打扰他们了。”

对托瓦吩咐了一句。

后者听后，立马点了点头笑道：“放心，这方面的经验我还是很丰富的。”

血族的参悟往往是采用休眠的形态进行的，时间有长有短。

对于服侍他们的血仆来讲，早就习惯这种闭关状态了。

所以，根本不用霍尔吩咐，托瓦也明白该怎么做的。

对此，霍尔微微颔了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他自己也需要立马闭关。

只不过，比起赫蒂和鲍勃，是迫不及待准备消化，不断提升的规则掌控力。

他却是打算先解决另一件事情。

他体内那一丝突然冒出来的神性的事情。

别的超凡者要是能滋生神性，怕不知道得欣喜到什么程度。

也只有他，会对这一丝神性耿耿于怀。

不过也难怪，谁让掌握了多项权柄的他，却依然无法看透这丝神性分毫。

对于未知的东西，而且还是高位格的东西，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四周用灵性之墙封住。

他这边打算着手的事情，比消化规则掌控力更不能被人打扰。

做好了隔离措施，霍尔才坐到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浸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他体内滋生的这一丝神性是非常隐秘的。

要不是布尔米亚的事情牵扯到了天使，进而让他对冥神有了想法，怕是也没办法引发这丝神性的共鸣，从而让他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霍尔的命运是不被掌握的，所以，他完全可以大方的谈论神、议论神甚至吐槽神，都不用担心“凡有言，必被知”的神灵特性。

而且周围人与他相牵连的命运之线，也都被他隐藏起来。

所以，也无需担心，神灵们会通过旁人追溯到他的存在。

连神灵都不能发现得了，但他的那些想法言论，却可以引发那丝神性的共鸣。

从这点出发，似乎，这一丝神性确实是他自己的没错。

也只有与他分属同一个命运，才不会受到他运用命运权柄所做的那些遮掩的影响。

但问题也在这里了。

既然是属于他的神性，是与他有着同一个命运的神性，为什么对他也要如此隐蔽？

之前他从来没察觉到过就算了，眼下，既然已经暴露，又为何仅仅只暴露那共鸣的一瞬间而已？

等他过后想要将其找出，却无法察觉他的半点影子。

实在没法安心，所以，霍尔不得不先着手解除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精神空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茫茫一片。

这一次，可不是要寻找污染，或者是寻找寄生的吸血鬼。

他的审视权柄无法给他提供有效的搜寻方向。

精神空间是没有边界的，没有指引的前提下，想要找出刻意隐藏起来的神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霍尔的意识投影，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精神空间里四处瞎逛。

结果，自然是没有半点结果了。

“得让他自己跳出来才行，我这样找根本不会有结果的。”

不知道搜寻了多久，霍尔只能苦逼地接受现实。

神性说白点，就是一种意识。

是具备“活着”特性的。

如果他刻意要避开霍尔的主意识，他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所以，得像之前那样，拿话题来引发他的共鸣，让他被迫跳出来。

之前是说什么来着，才让这家伙忍不住暴露了身影？

对了，是说到要把布尔米亚人民当韭菜割的时候。

“要把人当韭菜割，他就这么兴奋的吗？”霍尔翻翻白眼，“果然是毫无人性。”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丝神性共鸣的不是“把人当韭菜割”这件事情，而是他当时发出那句感慨时的心态。

是他自己对人命的漠视，才引发了这丝神性的共鸣。

霍尔并非嗜杀之人，一时之间想要他展现出那种心态，根本就做不到。

什么叫有感而发，首先你得“有感”。

在布尔米亚，是因为冥神的做法让他有所触动，才会进而让他发出那样的感慨。

即便他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可当时的环境如此，却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对了，环境！”

情景烘托，感情渲染，这不是调动人情绪的非常常用的手段么。

凭空酝酿不出之前那样的情绪，那就重新塑造出一个可以让他酝酿出那种情绪的环境就是了。

不过，之前的环境应该是用不了了，毕竟已经引起过那丝神性的一次共鸣。

对方应该对此有所免疫了。

再来一次，效果肯定会差很多。

随着霍尔意念一动，原本空白一片的精神空间，顿时出现了一幅幅的动态影像。

那是属于他的记忆画卷。

有这个世界的，也有另一个世界的。

有穿越前的霍尔?艾伦斯的，也有穿越后他所经历的一切的。

在一幅幅的记忆画面里，霍尔一眼就挑中了其中一幅。

随着他伸手一点，其余记忆影像瞬间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了被选中的这一幅。

然后，原本空白的精神空间，一下子变换到了这幅记忆影像中的场景。

被战争洗礼过的城市，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无数的人被抛进巨大的土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却还活着。

旁边留着“卫生胡”的士兵在高声谈笑，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喝彩。

他们似乎在比赛着什么。

两个军官的身边，整齐地码着一排的人头。

原来，他们在比赛着砍人头。

如果说，成神的代价是失去人性。

那么霍尔绝不会吝啬拿自己的人性换取某一族人的灭亡。

有些人，根本不配为人。

这些影像，可能只是某一次历史博物馆之行后，他所做的一场噩梦。

但他明白，现实只会比他的梦境更加恐怖。

看着这样的情景，他的气息，一点点变得冰冷。

咔！

就在这时，眼前的空间如同打碎的玻璃，出现了一条条裂纹，最终彻底爆碎成点点幽光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跳动着的金色火苗。

那一丝神性，再一次因霍尔的情绪共鸣而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