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被逼下乡后,嫁糙汉考状元
作者:暖织衣 | 分类:现言 | 字数:16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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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一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
正当程思宁挺身而出时——
护在她身前的小豹子又拼命地往后撅了撅屁股。
太平村村长老陈、水井村村长老杨,以及张家亮全都有意无意地护在程思宁身边。
很显然,他们是站在程思宁这一边的。
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赞成程思宁在这个时候出头。
毕竟现场大多数人已经开始不理智了。
来找麻烦的李家人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长棍;
护着陈母的太平村村民们也纷纷捡起了地上的石头;
陈根发更加是一副瞋目裂眦、分分钟要发狂杀人的样子……
老陈、老杨等人心里捏了一把汗。
程思宁柔声说道:“我是外乡人,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我想请问一下,有没有人可以替我介绍一下那边的祠堂情况呢?”
她容貌美丽,语气温柔,兼之衣着体面。
众人之间紧张地对峙气氛莫名就变得松驰了些。
有太平村村民答道:
“祠堂嘛!里面供着我们村祖先的牌位啦!”
“只要我们不做坏事,以后我们死咗,我们的名也会进祠堂的!”
“唔系!我们死了也没资格进祠堂,只能上族谱!”
“是的啦,只有为我们村博了好名声的很厉害的人,才有资格上牌位,接受我们的香火祭祀啊!”
“我们的祠堂里面,除了祖先的牌位之外,还有我们的陈一飞大将军啊!”
一听到“陈一飞”这个名字,程思宁心下稍安。
程思宁调查过,陈一飞乃明朝人,从军后在抗倭名将戚继光麾下任马夫一职,因他是本地人,多得戚继光的看重,常派他处理一些本地事务。
后来在激烈的战争中,陈一飞不幸战死。
戚继光替他讨来了一个从九品的试小旗官的谥号,拿出金银抚恤陈一飞的家人,又派人将陈一飞的尸首送回。
不管怎么说,陈一飞都是近几百年来,太平村出的唯一一个有官职的人。
比此后,村民就将陈一飞的牌位供在了祠堂里。
程思宁既然选择要来这儿驻村,除去要以科学的手段搞清楚太平村和水井村的具体地质土壤条件之外,当然也需要理解这里的人文历史。
此处属于广州地界,但由于距离行政中心太远,基本是天高皇帝远的状态。
附近有个军事基地在,如果五村之间闹得矛盾太大,连军区也被惊动的话,那么军区会出面。
当然了,程思宁有军区的关系。
实在不行,让军区出面来调解也不是不行。
可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后果。
虽然说,此事主要是因为老李的不当言论造成的,可其中牵涉到她的科研站。
她可不想因此而引发村民们的迁怒……
否则以后会影响村民对她的感观,以后工作就不好展开了。
程思宁回应太平村村民:“原来太平村还出了这样有名的人物,啊还真是名门之后,家学渊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程思宁是外乡人,与李陈纠纷无关。
再加上她还在赞赏太平村的祖先——
在场的太平村村民都不自觉挺起了胸膛。
是啊,谁不为自家拥有一位英勇而不惧牺牲的祖先而感到光荣呢?
三河村村民们不干了。
村长李自更的儿子李存捷不服气地说道:“我们三河村祠堂里也供着将军啊!”
是的,附近的五个村子一向同根同源。
当初和陈一飞一块儿参军的,还有他的表兄李大牛。
陈一飞战死之前已经升任十夫长,他死后还是李大牛扶灵归乡安葬的。
后来李大牛接任陈一飞的十夫长之职,一年后也战死了。
李大牛也得到了与陈一飞相同的待遇。
所以三河村祠堂里,也同样供奉着李大牛的牌位。
程思宁假装不懂,问李存捷,“是吗?你们村的祠堂里也供着一位将军?”
三河村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李大牛的英勇事迹又说了一遍。
程思宁连连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还不忘记看向老陈和老杨。
老陈和老杨毕竟都是当了十来二十年村长的人,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当下,老杨先开了口,“就是啰!我们几条村的人……自从一千多年前一块儿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就是兄弟了。”
“一飞将军和大牛将军当年活着的时候就是表兄弟!”
“到了现在,我们也依然是兄弟啊!”
“自立,你老婆就是太平村的人!你是太平村的女婿啊!”
“存捷,你小舅子的老婆是我们水井村的!还是我的侄女,那么我也可以算是你的长辈……你可不可以听我讲一句呢?”
“各位!我们是兄弟啊,有咩事是我们不能包容的呢?又到底系咩事令我们没办法沟通的呢?我们不是仇人!我们是兄弟啊!”老杨大声说道。
太平村村长老陈也站了出来,“各位,我们都是亲戚啊!”
“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难免会闹点矛盾出来,这个好正常的啦!”
第380章 一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
“现在出了事,我们是为什么要打打杀杀?”
“自立,你老婆是喊我一声三哥,我也算是你的大舅哥!”
“现在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一句呢?”
“阿发是我的族侄,你是我的妹夫……我一定是帮理又帮亲的!”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不好呢?”
对于太平村和三河村的村民来说,一说起祠堂的两位将军,他们是非常骄傲的。
但也很快就想起来,这两位将军就是表亲。
甚至据当年同时参军的乡人们说,陈一飞还是为了掩护李大牛才战死的。
陈一飞死后,李大牛日夜悲伤,后来在战场上也是为了保护同袍而死——
这么一想——
大家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
红溪河村村长老刘也上前劝说双方。
这时,大石村村长也气喘吁吁地带着人赶到,也是一通劝……
双方冷静下来,见好就收。
当下,老陈就带着大家去了刚建成的“大礼堂”那儿,让村里的孩子们回家搬了矮板凳来,又让妇女们去煮饭,好让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谈事。
就这样,一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混乱中小豹子朝着程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程思宁抿嘴一笑。
老杨却让妇女们过来,喊了程思宁过去。
“虽然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家务事,但程老师是读书人,见识多……而且以后她也会长期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们请她旁听,问问她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最讨厌程思宁的人,就是李自更了。
他现在不在。
刚才大家也是因为得到了程思宁的指点,才从陈一飞李大牛的关系中,想起了他们也是同根同源的兄弟,这才冷静下来。
现在老杨提出让程思宁旁听,大家都没啥意见。
程思宁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带着小豹子,和老杨他们坐在一块儿。
然后李家人坐一边儿,陈根发和他的寡母、以及他的几位叔叔堂兄弟们坐在另外一边。
泾渭分明。
李自立率先说道:“我就想说,陈根发把我大哥打得头破血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大家的目光齐唰唰集中在陈根发身上。
陈根发很爽快地认下,“是!”
李家人的面色稍霁。
李自立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赔偿?”
陈根发看了寡母一眼,然后心平气和地对李自立说道:“我屋企有钱没钱,整条村的人都知道。”
“你们也都很清楚。”
“否则,你哥就不会开出给别人一天三块钱工钱,给我和根秀开的工钱,却是一天一块了。”
“李村长是知道我没钱、又需要钱来给我妈抓药,才敢这样拿捏我的……”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说实在的,早年间李自更当选三河村村长,纯粹是因为他辈份长、排行高的原因。
在李自更当选村长的这些年来,三河村一直比较平静,没出过什么大事。
但就李自更此人的政绩来说,外人觉得他不功不过,本村人对他是抱有微恙的。
原因无它。
李自更没有文化、不识字,再加上年纪大了,有种固步自封的意思。
他对上级推行的新政策比较排斥,又因为没有文化而没有法律常识,行事更愿意用宗族的约束力量……
就是李自立、李存捷带来的亲友团里的不少人,对李自更都有点意见。
现在陈根发这么一说——
太平村的人都有些生气,而李家带来的人也隐隐有些同仇敌忾。
李存捷年轻气盛,挥着拳头冲着陈根发叫器道:“你讲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不是在问我老豆一天给你多少工钱,是在问你怎么赔偿我老豆的!”
李自立也说道:“是啊,你就说说你打算怎么赔偿吧!赔偿也是你的心意,我们总要看看你的心意,才能决定,到底有没有必要谈下去。”
陈根发说道:“如果李自更死了,救不回来,我给他偿命。”
李家人面面相觑。
陈根发继续说道:“如果李自更没死,被抢救了回来,医药费花了多少,我去基地医院打听一下,我会付这个账单。没钱我就去借钱,也非出不可。”
李存捷明显不服气,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怒视着陈根发,“你是不是觉得你出了医药费就没事了?照你这么说,我老豆就是平白无故被你打?”
陈根发说道:“我还没讲完,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李存捷气得浑身都在抖。
李自立安抚侄子,“阿捷唔好恼,听他讲完先。”
陈根发一字一句地说道:“医好了李自更以后,我会去打工挣钱还债,等我还完了债,我亲自去你家,死给你们一家人看。”
“好让五个村的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清……”
“无论如何,就算全家死绝,也不能得罪你们李家。”
“如果得罪了你们李家,那就是我这样的下场。”
李存捷被气了个半死!
李自立也忍不住了,正准备发作——
陈根发又道:“但是我求求你们,我在你家做了五天工,一天一块钱……这五块钱,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克扣我?”
“就算你们不把我当人看——”
“都是一样的人,都做一样的工,凭什么刘美平、刘美军是三块钱一天的工钱,我和陈根秀却是一块钱一天?”
“好,一块钱一天的工钱,我也忍了。我做了五天工,李自更为任何不付工钱给我?”
“如果不是李自更要扣我的钱,我又怎么会打他?”
全场一片寂静。
连李存捷的气焰也不自觉熄了大半。
老杨趁机打圆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自更到底有没有事。”
他先对陈根发说道:“阿发,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也有委屈,但不用意气用事。你始终都是要替你阿妈着想一下的。”
老杨又对陈母说道:“弟妹,你很贤良很识大体,你一定要劝一劝阿发,在长辈跟前可不好说什么死不死的……”
陈母含泪点头。
陈根发看着瘦若枯骨的母亲,也是瞬间泪流成河。
跟着,老杨对李存捷说道:“阿捷,你也不要太心急……我们知道你孝顺,但是我建议——”
“你们现在不要吵了!”
“至少阿发已经同意出医药费。”
“阿捷,我们先等你老豆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谈以后的问题,好不好?”
“我们要听听你老豆的意见嘛!”老杨两头劝。
接下来——
老杨,老陈,老刘和一众年纪大、辈份长的老人们不停各种劝……
双方的态度终于软和了下来。
两家人一致约定,明天一早就去基地医院看看李自更的情况。
这时,突然有村民叫嚷道:“水井村的那个大学生来啦!”
众人齐齐一愣,纷纷扭头朝着村口的方向看去。
果然,谢伟正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冲进村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人,但朝着人群扎堆的地方去总不会错。
程思宁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谢伟急得满头大汗,一跳下自行车,都顾不上扶一把,任由自行车跌倒在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被汗水浸湿了的信,喘着粗气说道:“老师!李村长已经醒了,他、他托我带了口信儿回来……”
程思宁接过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