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往北吹
作者:夜幕下的一头猪 | 分类:其他 | 字数:8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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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回
加入文学社的时候,王凌专门跟社长打听了一下“英语角”的事情。听了社长的一番话,他才明白“英语角”就跟赶集差不多:“定时定点集会,在那儿只能说英语,挺有意思的地方。”他打问清楚情况就没再多问,只是暗自决定有空就去玩玩,也听听别人咋说的:“闭门造车是没办法学好语言的,多听多说才好。这可是王老师说的,他说他就是这么学会的。”
没多久,他就拉上怀远去了“英语角”。怀远不想去,王凌说:“去了那儿,你就带个耳朵,不要说话,你想说啥都忍着,就只说好,人家说啥,点头就行。”怀远不情不愿地叫他生拉硬拽去了。王凌没想到,那儿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栓整洋人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穿得干净利落,下巴刮得铁青,脸色白皙,蓝色的眼睛,象大海一样深沉。”王凌鼓起勇气拉着怀远上去结结巴巴地打招呼:“”你好,晚上好,你好吗。”男人笑了笑,客气地说:“你好,不要紧张,慢慢说。”王凌镇定了一下说:“你好,我第一次来这里,这儿人挺多的。”男人耸耸肩头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是哪个系的。”王凌说:“历史系。”男人夸张地说:“噢,上帝,我也是学历史的,这次来中国,就是来学中国历史的,见到你真高兴。”
两个人你来我往谈得热火朝天,怀远就在旁边站着傻傻地听着两人聊天,不晓得该走还是留。所幸“英语角”聚会的时间不长,怀远跟着王凌跟男人告了辞,才往宿舍楼走。王凌说:“这个美国人太能拉了,就是一话痨啊。”怀远耷拉着脑袋恼悻悻地说:“你光顾自己聊高兴了,我就没听懂几句,不晓得你们聊了些什么,无聊死了。”王凌搂着他说:“我决定了,从今往后,天天给你补习英语,直到你能自己混英语角为止。”怀远大喜过望地说:“真的,凌子,你真得愿意帮我补习英语。”王凌说:“那必须的,谁叫咱俩关系好呢,我可不会把你丢下一个人玩去。”怀远说:“那我一定好好学,迎头赶上,尽快出师单练。”
开学那几天,宿舍里整天阴云密布,大家伙儿只要瞅见阿拉要进出就上床,有蚊帐的放蚊帐,没蚊帐的面壁睡。阿拉感觉出大家伙儿的冷淡,渐渐也正常了,不再找大家伙儿的茬儿乱说话。
安稳宁静的好日子没过多长时间,阿拉有天在宿舍门口等着王凌回来就骂:“侬个乡下人,脑子坏掉了。从小没人教,呆头呆脑。什么事儿都敢干,白相白相,侬,白相人。”阿拉边开骂边还推推搡搡的,王凌火一下就上来了,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阿拉摁地上劈头盖脸暴捶了一顿。这下消停了,阿拉捂着脸,瑟瑟发抖了半天,鼻青脸肿的甩门走了。陆续回来的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儿。王凌也是一头雾水,不晓得阿拉发得哪门子的神经病。很久以后,王凌才晓得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仇怨已经结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跳梁小丑,能成个什么事儿。”
打那儿起,宿舍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愿意待着。直到有一天,阿拉不晓得咋做到的,他竟然调换了个宿舍。另一个同学成了新舍友,他叫童万华,一脸横肉,班上有名的二横。大家伙儿平常就不愿跟二横打交道,听说那个宿舍的人都怕他,横行霸道惯了。大家伙儿一张张苦瓜脸,王凌心里叹了口气:“刚走游魂,又来恶鬼,真的是够倒霉啊,就不能过几天安稳消停日子吗。”
二横瞅见没人搭理他,新来乍到,收敛了许多,一时三刻没闹出什么事儿。大家伙儿松了口气,渐渐开始有说有笑起来。马上大三了,大家伙儿在字校里活动挺多,各人找各人的乐子。没到熄灯睡觉时间,大家伙儿都不大回宿舍。二横好象谈上了恋爱,隔三差五晚上不回宿舍,也不晓得在哪儿混去了。
王凌跟怀远还是形影不离,偶而还会有一个身影跟着,她叫方琴。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方琴成了文学社成员,逢会必来。今年当选社长的高年级学生叫万鸿明,他很欣赏她,隆重跟大家伙儿说方琴是个才女,叫大家往后多帮助新社员进步。方琴很会说话,很讨喜,社里的一伙后生们有意无意都喜欢跟她搭话。王凌倒没觉出什么,不咋爱说话,就是有话也多是悄悄跟怀远说。
社里排练话剧《雷雨》第四幕的精粹浓缩版,全长二十分钟。社长说校庆晚会上要演出,人人都要出演,不可或缺。社长亲自出马演周萍,王凌演周冲,怀远演鲁大海,方琴演四凤,高年级同学演其它主要角色,低年级同学跑龙套,打杂儿,拉幕布,抬布景。
他去闫老那儿做客的时候,跟闫老师讲了这事儿。闫老听见了插话说:“雷雨是部好剧,有张力。人生性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压抑久了就会扭曲爆发出问题。雷雨好就好在写出了人性的复杂,自由的渴望,强权的丑陋,要慢慢品。”闫老师说:“话剧锻炼人的语言表达能力,投入角色,声情并茂才有效果,才会打动人,看完你们的表演再评价。周冲这个角色挺适合你的,好好演。”
第6章 第6回
听过老师的教导,王凌很用心,全剧通看,全文通读,改写的剧本全文背诵,周冲的台词更是滚瓜烂熟,铭记于心,排练时张嘴就来,不打绊子。社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凌子用心了,大家伙儿都不要掉链子,出岔子,丢了咱文学社的脸。”
排练了好几个月,校庆的时候出演,大家伙儿都很卖力,很投入。演出很成功,反响不小。过后,很多人花钱买票跑去“人艺”看全剧。文学社的全体成员是去过“人艺”看过全剧的,王凌看过之后感慨良久:“经典就是经典,不服不行。”
镇北街头出现了一伙又一伙拎着录音机,穿着喇叭裤,理个飞机头的小年轻。他们戴着蛤蟆镜,吹着口哨,呼啸而来,呼啸而过。暑假的时候,王凌时不时在大街上就能看到。他问沐生:“西安也这样么。”沐生搂着他的肩膀说:“西安满大街都是,多着呢,要不咱俩也整成这样,爽一爽,洋活洋活。”王凌一脸无语地说:“婆跟妈这一关能过,不拿剪相向,我王字倒着写。”沐生咯咯乱笑:“你还真鬼,王字倒着写不还是王字吗。笑死我了,说实话,我也不敢。走吧,走吧,去老院看看舅舅们,听说六舅、七舅都在。”王凌说:“行,啥时候去乔家庄转转,五舅爷可好了,常捎话叫咱俩去吃好吃的,跟娃娃们讲讲京城跟西安的新鲜事儿。说见多识广,闻多也识广。”沐生高兴地说:“就是的,哪天咱抽空去那儿呆几天,再到金鸡滩呆几天。游游泳,骑骑马,多好耍,不比在街上瞎溜达强。就这么定了,这次一定好好耍耍,好好吃喝吃喝,外头的饭就是没咱镇北的饭好吃。杏花姨做的三鲜,五妗子做的米凉粉太好吃了。”王凌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赶紧走吧,你看那儿就有一伙,其实也怪好耍的。”沐生不屑一顾地说:“流里流气的,有甚好的。”
快乐的暑假一晃就过完了,王凌跟沐生相跟上顺道去西安看过向阳,就一个人回了京城。开学没几天,社长说:“咱组个迪斯科舞队吧,可好耍了。”方琴说:“是挺好的,学校里不少人在跳,说不定哪天学校举办晚会,咱就能跳一个出个节目呢。”王凌说:“能行,可咱不会呀。”社长说:“那有啥难的,咱每周末去跳一次。我认识一个跳得特别好的,太眩了。我请他给咱开小灶,吃独食,肯定甩其它人十万八千里。”
怀远很刻苦、很认真,学什么都有板有眼的,半年多下来,秋天的时候,己经差不多能在“英语角”混了。王凌说:“你假期也没闲着吧。”怀远得意地说:“暑假的时候,我边上地营务庄稼,边背单词。熟能生巧吗,如今词汇量有五千多了,能听懂的也有两三千了吧。”王凌惊讶地说:“怀远,不错啊,进步神速啊。”怀远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我原先就会一点儿,小的时候老师给我教过一点儿,我的老师英语水平挺高的,我觉得跟你差不了多少,能说会写,还会唱英文歌呢。就是原先不敢唱,晚上就我们俩的时候,躺在被窝里黑天半夜才敢说、敢唱,还叫我千万不能出去说这件事情,不然会有麻烦。”王凌说:“我是我爸教照的,不然哪有这能耐。如今跟洋老师混熟了,晓得他的不少底细。他叫迪曼,他给自个儿起了个中文名叫王志。他最近几回每次都邀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坐坐,他说他那儿有咖啡喝,有面包吃。我想来想去,准备去洋老师家串串,你能跟我去吗。”怀远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人家洋先生是叫你去做客,我可听不懂你们聊些什么,等以后水平提高了,混熟了,再去吧。”王凌也没勉强:“确实,人家洋先生只邀请了自己一个人。出于礼节,带怀远一搭去,确实不合礼仪,往后再说吧。”
他接受了洋老师王志的邀请,跟着老师去了他家里。家里只有王老师一个人,王凌说:“老师,你一个人在中国吗。”王志笑眯眯地沏着咖啡说:“先喝杯咖啡,尝尝,如果感觉苦多加点方糖跟牛奶。”王凌不客气地说:“谢谢老师,我自己来就行。”他老实不客气地倒牛奶放方糖,用小勺搅匀,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跟老爸从上海带回来的差不多,就是味道更加浓郁一些,闻着好象更香一些。”
两人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王凌说:“老师,你有婆姨娃娃吗。”王志悠然地喝了一口咖啡说:“有啊,都在加州的农场。我家里有个小小的农场,有河流穿过中间,还有一片小小的草场,喂两匹马、几只羊,真是怀念啊。”王凌不解地说:“那你到中国来做什么。”
王志慢悠悠地剥皮、剪头、打火,点上一根雪茄惬意地抽了一口说:“凌子,你也来一根咋样。”王凌说:“纸烟还行,雪茄还是算了,抽不惯。”王志不晓得从哪儿摸出一盒“万宝路”说:“那你抽这个。”王凌抽出一根点上,美美吸了口,熟练地吐了一个烟圈。王志惊讶地说:“好,很好,可以啊。”王凌笑了笑说:“我们全家人都抽烟,男女老少都抽,没瘾头,平时不咋抽。”王志说:“我听说中国式的家长管得挺严的,你父母不管你吗。”王凌说:“管也不管,我跟小舅偷偷抽着玩,大人管不了。老师,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孤单吗。”王志说:“还行吧,你先坐,随便看点儿什么书,我去洗个澡。”王凌羡慕地说:“还是老师待遇好,在家里就可以洗澡。不象我们,在大澡堂子里洗澡,有时候还得排队。”王志说:“那你往后就在我这儿洗。”王凌惊喜地说:“那太好了,这下不用挤,不用排队了。”
第6章 第6回
等老师洗完出来,王凌迫不及待地进去洗了洗,其实主要是想洗洗头:“这两天不晓得咋回事儿,头皮痒得厉害。”他打开花洒喷头,脱光光冲了冲,拿起老师香喷喷的洗发水,挤了点抹上,用劲儿揉搓挠抓,爽得心里直冒泡。在身上简单打了一遍香皂,搓了搓、冲了冲,摸着流过光身子温热的清水,他感觉这样洗澡跟泡在澡堂子里洗相比有一种不一样的清爽跟惬意。他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种有卫生间的感觉:“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腐朽堕落的生活谁心里又不想呢,反正我就是喜欢。”
他洗好、擦干、穿戴齐整出了卫生间,老师招呼他过去吃饭。两人喝着红酒,切着牛排,啃着面包。王凌听老爸无数次提及过,刀叉用得不熟练,可咋用还是晓得的:“知识就是力量啊,书上啥都有。老爸懂得真多,万事通啊。”他心里有些发笑,不自觉就带了出来。王志说:“凌子,笑什么呢,这么高兴。”王凌一激灵,赶紧回过神来,正襟危坐说:“老师,我想起了我的父亲。”王志说:“你能跟我讲讲你的家人吗。”
王凌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他学说了一遍黑家史,听得洋老师一愣一愣的。听完他讲的故事,王志喝了一口红酒说:“凌子,你的家人了不起。”王凌说:“没什么,苦难都会过去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两人畅聊了很久,王凌才跟老师告别回了宿舍。
打那儿起,王凌时常会给洋老师送些有中国特色的小东小西,剪纸、皮影、小银饰,红枣、柿饼、牛肉干,外婆亲手做的羊羔毛坎肩,老妈亲手织的围巾。洋老师乐得直夸王凌家人的手艺好,说有空跟他回家看看。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忘年交的朋友,王凌时不时拿些巧克力、面包、奶油蛋糕什么的给宿舍的人品尝,吃得舍友们直叫:“凌子,好人啊。”在老师那儿,王凌瞅见很多英文小说、报刊杂志,历史专业的书更多,他是见啥、拿啥、读啥。没多久,两人还自拉自弹,唱起了英文歌。
一年多下来,王凌跟怀远去了不少次小齐家,也知晓了他家的不少事情:“李耀在工厂里当总工,如今厂子里技改的事情多,晚上也要赶工。他有时还要带班,晚上都回不了家。”一个周末,李耀带着娃娃去逛公园,提前就跟怀远说好,叫他把王凌也叫上,说人多热闹些。小齐在公园里跑来跑去,拉着怀远陪他用头顶汽球玩,李耀跟王凌走在后面。李耀说:“凌子,这一年多,多亏了你跟怀远陪着小齐,你看,他开心多了。”王凌说:“耀哥,没事儿。小齐挺懂事的,人又聪明好学,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就放心吧。可你也知道,下学期,我们就要去实习了,可能没办法保证来照应小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俩都是校文学社的,我跟学弟、学妹们谈过了,他们有愿意过来陪小齐的。如今我有一辆自行车,借给他们用,也便捷一些。”
李耀感激地说:“你费心了,凌子,你家是干啥的,咋感觉你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王凌笑着说:“耀哥,我们家可复杂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得耐下性子听,这个故事要从我们镇北成立了一个文学社说起。”他把家族历史捡能说的简单学说了一遍,说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说完。
李耀感慨地说:“是挺复杂的,相对来讲,我的经历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离婚单身汉的故事。跟你父亲的经历有点儿类似,只是没他那么幸运。我被打成牛鬼蛇神,下放去劳改农场的时候,小齐他妈就跟我离了。那会儿小齐只有两三岁,我只好把小齐送回了青岛老家。为啥跟怀远投缘,也是那天听见了他的乡音,感觉挺亲切。回来以后,我就把小齐接来了。他刚来京城,不太适应,也没什么朋友。幸亏有你们这两个大哥哥、大朋友,他才能健康成长,如今他也交了不少朋友,就是上学晚,在班上年岁大了些,如今也好些了,你俩辅导的好,成绩上去了,托人说情跳了一级,学习还能跟上,你俩功不可没啊。”
王凌说:“耀哥,这些就别说了。我俩也是在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增长见识阅历。这比上学念书强得没远近,是书本上咋学也学不来的。我还要谢谢耀哥这两年的指导呢,跟着哥到厂子去了几次,收获也很大。”李耀笑了:“咱就都别客气了,你们这两个小兄弟我交定了,往后有空就常来常往,小齐将来还要仰仗你俩照应呢。”
小齐跟两位大朋友玩够了,李耀找了个本地菜馆,四个人去吃了顿可口的饭菜,喝了点儿啤酒。王凌跟怀远回了学校,李耀领着小齐回家。王凌说:“怀远,要实习了,别再去找工作勤工俭学了。如今大舅回来了,老给我钱。我存的钱不老少,够咱俩花一阵子的。”怀远沉思半晌说:“能行,我听你的。家里日子比原先好过多了,能卖点儿东西换点儿钱。耀哥给的也不少,没原先那么紧张了。”
另一个周末,王凌带着怀远跟社长、方琴一共七八个人去了舞厅。社长要了些啤酒,一伙人傻子一样看人家跳,社长带着方琴下了舞池。怀远说:“社长跳得真起劲,方琴跳得真好看。”王凌凑到他耳朵上说:“呦呦呦,我们怀远也懂得欣赏美女了。”怀远脸一红讪讪地说:“别瞎说,我是就事论事,快看吧,认真些,不会跳,社长又该唠叨了。”
去了几次舞厅,社长又偷偷请来朋友在社里活动的地方教了大家伙儿几次,也就差不多了。王凌跟怀远都学会了,能下场蹦哒了。学校确定办晚会,文学社的人选了四男四女八个人跳迪斯科,社长谓来朋友编舞、定曲、定装,社里的人一致说“巴比伦河”好,好听有品味,服装定下来蝙蝠衫、紧身裤、黑皮鞋。王凌带着怀远给两人一人置办了一套白衫、黒裤、黑皮鞋、白袜子。穿上一看,王凌说:“怀远,挺精神啊,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怀远呐呐地说:“又乱花钱。”王凌悄悄凑到他耳朵上说:“兄弟我钱包鼓鼓的,不用你瞎操心。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才是好兄弟吗。再啰嗦,不理你了。”
怀远只好任由王凌付了钱,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跟在他后面。王凌乖哄说:“别拉着个脸了,给你讲个故事。”他掐头去尾学说了一遍外公跟闫老的故事:“人家这才叫生死好兄弟,花点儿钱算什么。过命的交情才是好兄弟,一辈子不离不弃、心心念念才叫好兄弟。咱俩跟人家一比,差远了。”怀远听了故事,心里慢慢也就释然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咱俩也要做一辈子好兄弟。”
学校晚会的时候,文学社迪斯科舞蹈队的表演惊爆全场男女老幼。四男四女跳得整齐划一,在“巴比伦河”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四女烈焰红唇,马尾甩甩,红蝙蝠衫、黑练功裤、红高跟鞋。四男英俊潇洒,黑发飘飘,白蝙蝠衫、黑紧身裤、黑皮鞋。热舞劲歌的魅力实在太大了,一时间,操场上口哨声此起彼伏,场面一时失控,把老师们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