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小家伙就是不经逗。”

杨娟风情的白了一眼，稍许眸子里面闪过一抹的温柔，宛如是母亲的慈爱，看着少年的身影，过了许久，眼中恢复了平静，似乎是又想起来，自己那死去的儿子了。

语气有些低沉的，对着刘翠说了声，“刘翠我走了，药房还有一堆事呢，有事情及时沟通。”

“好！”

刘翠看到杨娟的表情想要安慰，但是想了想或许有人比自己更会安慰，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说话，

看了一眼手中，刘家三药房的人员名单，沉吟一声，拿起来木炭笔，加了一个名字。

院内。

秋千上福伯，昏昏沉沉的坐在秋千条上晃荡。

杨娟扭动着水蛇腰，来到了福伯身边，打量了一眼正在喝酒的福伯，嗤笑了一声，妩媚的表情带着一抹嘲讽道：“还喝，老头子，就你这副鬼样子迟早喝死你。”

福伯浑浊的眼眸微动，咧了咧嘴，露出来一嘴有些泛黄的牙齿，笑了笑道：“来了丫头，喝不死，老头别看虚，身体好着呢。”

福伯拍了拍瘦弱的小胸膛，洋洋得意，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微醺的呢喃一声。

“丫头，这次你给我拿酒了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你不是每次来刘家药房都为我带瓶陈酿，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吧？”

福伯打了个哈欠，喃喃道：“说来老头还想喝你的女儿红呢，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丫头喜欢你的人也不少，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年龄也不少了，趁着现在好看，过几年就没人要了。”

福伯打了一个酒嗝，面色微微的有些泛红。

杨娟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帮福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闻言纤细的玉手，打了福伯一下，娇嗔道。

“死老头子故意的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早早就嫁过人了，连孩子都生过了，再嫁不二婚了。”

杨娟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呢喃了一声，“唉，老头你说老娘的孩子，要长大了，也跟少爷一般大了吧？会不会犹如少爷一般帅气，药房里头的小丫头，可都被小少爷，迷的神魂颠倒的。”

福伯闻言，沉默了许久，道：“别多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要往前走，比起当年现在的你过得很好。”

杨娟闻言站了起来，从一旁的腰间，拿出来一瓶酒，这酒每次她来刘家第一药房都会带来，遇见了福伯给他，遇不见则带回，多年来早就成了两人的默契。

“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杨娟点了点头，洁白的下颚，没有否认。

旋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身怀里抱着葫芦，拿着手绢擦拭，素来偏爱干净有些许洁癖的杨娟，抱着福伯有些脏兮兮的酒葫芦，很认真每一丝一寸，很仔细似乎是一点也不嫌弃那已经有些褪色的葫芦脏。

“老头子，说来为什么你当年要帮我？

“若不是你，或许现在的我可能死了，也可能还在青楼或许是勾栏，说不定以我现在的骚样，还能当个花魁。”杨娟掩嘴轻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带着几丝的落寞，几缕的凄婉。

“可能是，当初的你身在泥潭，却心向光明。”

“三十六个人中，你是最脏的，但心却是最干净的。论惨的话比你惨的人很多，我看重的是你的干净，在于心灵的干净，肮脏的外在肉体代表不了不一个人。”

福伯，迟疑了一会儿，认真的想了很久，回答了杨娟的问题。

闻言，杨娟无声的笑了。

当年。

年仅十三岁的杨娟，被母亲以一袋大米的代价，卖给了大户人家的老爷。

当了老爷的第十三房小妾，后来入门没有多久怀孕为老爷生了个儿子，原本以为在大宅院中凭借着儿子，母凭子贵的杨娟。

儿子却是在出生二月的时候，被夫人的贴身丫鬟，溺在水缸活生生的淹死了，杨娟后来得知这个消息，抱着儿子的尸体哭了许久。

去找老爷，老爷根本不管。

杨娟眼见老爷靠不住，自好在丫鬟的搀扶下，去找夫人理论，谁知夫人没见到，却被夫人的表弟羞辱了一番，卖入了青楼。

杨娟经历了两次被卖，已经是心如死灰。原本杨娟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以后青楼作陪，遇见好的恩客日子好一些，遇见差的受些欺辱，甚至是被杀死。

直到那一天，杨娟遇见了福伯，一个在街上醉醺醺快要醉死的老头，老头怀里抱着一个酒葫芦，天寒地冻一身单薄的衣衫。

看着老头可怜，本身就身处泥潭的杨娟，还是生了善心。帮老头打了热水洗了身子，后来谁知道洗完人没气了，杨娟满是尴尬。

想着借来一张草席，盖在了福伯身上，算是入草为安。

就在杨娟准备回去的时候，谁知道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死去了的老头，很快就爬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遇见这么一个怪老头，杨娟也没在意，似乎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认真的再跟婆婆学习着男女之事，等待过段时间的挑选，接客。

后来，有一天。

青楼中，后堂。

正跟婆婆学习，男女之道的杨娟，被老鸨叫了出来。

说是有人帮她赎了身，要带她去大户人家当丫鬟。

当时的杨娟有些讶异，自己还没有接客，怎么突然就被人赎身了，还是丫鬟，是哪家少爷要通房的吗？可是通房一般人家也不会要她这种，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呀！

就在杨娟好奇的时候，看到了门外走进来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头，那个老头正是那天，街上醉酒的古怪老头。

杨娟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会为自己赎身。

那老头似乎也没有解释，一言不发带着她去了一处宽阔的府邸，她很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家大户人家好像是姓刘，据说家主是个将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这样不干净的人，也是能来这当丫鬟吗？”

杨娟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则是激动，如果留在这里，那自己也算是挣脱泥潭了。

杨娟就这样迷迷糊糊被那老头带到了刘将军的府邸，一直是到了这家姓刘的将军府邸，那老头才跟她说，说是家里要跟他的小少爷选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