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退缩吗？”

被打男子站起来了，居高临下望着蹲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男子，声音放柔和了一些，“抱有希望没有问题，但别奢望，自己不争取，我们不团结，就只能成为别人的猎物，老老实实等着被杀的命运，即使修为有差距，为何我们还要奋力一搏，因为我们心中有爱，我们有责任保护爱我们的人，即使最后的结局依然是悲剧，但我们也挺直背脊说一声：‘我尽全力了’。”

“呵呵……”

被打男子突然高声喊道：“看剑阁、看佛国、看天青洲，即使面临重围，他们放弃了吗？没有！看看你，修行修心，修到最后都成了什么样了，连对着举刀杀你同胞的妖魔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男子摇头背对着打人者，留下个背影，孤独而坚定，最后的声音传来：“我不服，我要争取，我要对妖魔说不！妖魔杀我同类，占我家园，妄想炼化生我养我的界面，若我还不站起来抗争，每个人都坐等其成的话，或许不用多久，不单单我会成为鱼肉，连我身后的亲人也会面临悲惨的灭顶之灾。”

被打的男子正是李克，他走了，走着走着身边多了越来越多的人，也死了越来越多的同胞袍泽，但他一直在，中天界并不是一小部分人的中天界，在一些人的带领下，让更多的中天界修士成为大部分人的中天界。

张族随着吴肃回到昊天宗，神色紧张，高度关注着手中拘灵袋一举一动，眼中杀意浓。

去魔界，一定要去的，只是不能通过这种机会，靠人族精血作为通道介质的方式，这机会连想都不要想。

自己要是早知道有赤眼祸斗妖这样的存在，即使自己修为再低也会奋不顾身的去阻止。

人性是复杂的，但有时候人心又是最单纯的，爱恨分明就是这么简单。

“曾徒孙，这妖魔可是能打通界面通道的，得好好利用起来。”

张族抬头不解道：“祖师，这赤眼祸斗妖能力如此危险，为了中天的安危，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我觉得应该这样！”

张族做了一个抹杀的姿势，而吴肃眼中的欣慰带着一丝沉思，“你不是要去魔界夺回焚刃的躯体吗？”

“必须夺回，但不能用这种方式！”

吴肃点头肯定道：“你觉得这赤眼祸斗妖秉性如何？”

张族愣了，他没想到吴肃竟然会问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方才回答出来：“我不了解它。”

吴肃接着道：“即使它秉性不好，若能从它口中获取到一些妖魔界的消息会不会好一些？若能借助它的能力将妖魔通道开在我们埋伏之地，让入境妖魔有来无回，是不是会好一些？”

拘灵袋适时抖动两下，好像能听到吴肃和张族的对话，对于能让自己保留一线生机的机会不想错过。

对于张族来说，去魔界是必须要去的，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贸然踏入异界通道，将无法预测结果，妖魔乱世这么久都没能完全被赶出中天，自己一人岂敢幻想着能全身而退。

张族不是冒进之人，但守死理，即使反复思考，也没能说服自己放过祸斗。

最后决定还是为中天减少可能性的风险，即使只有一丝。

“妖魔本身是否代表邪恶，环境和崇拜让人产生应对的方式和方法，妖魔的能力本身并不一定是邪恶的，邪恶的是使用这种能力的方式和目的，或许这能力能让中天有了更多可能性。”

张族逐渐意识到，他陷入了一个对于妖魔的认知误区：所有妖魔都是邪恶的，除了焚刃，嗯，不对，还要加上万龙潭和地府，这些都为中天界的和平而出力。

他突然明白了。

今天的感悟够深，此刻的感悟够大——万物平等，他的感悟如同黑夜中的光芒，将从剑道精纯到万物能量，从一生万物，堪破了另外一道。

“咦！”吴肃惊讶，这都能顿悟，自己没说什么大道理啊，难道吴浩从来没跟自己徒弟说这些，自己只是想让张族能更好的利用祸斗了解异界的情况，没想到他会因此悟道的。

张族闭上双眼，凝聚心神，随着吐纳的节奏呼吸。他清楚地感受到山间小溪流动，微风拂过肌肤，花草树木低喃，星辰闪烁，感受到万物共鸣。

拘灵袋突然爆发出巨大的震动，即使隔着拘灵袋，张族依旧被祸斗的意识打断了感悟：“哥，我真是好人！”

令人惊讶的是，张族竟然隐约能感受到赤眼祸斗妖的单纯和善意，它被圈养是有目的的，而中天界对于祸斗的监察是发现必杀，在中天界从它很小的时候就被带来了，没有太大的能量波动。

待它慢慢长大，天赋觉醒又恐惊动中天界，一直在欺天大阵中生活，直到中天界大乱它才能出来在各地开辟通道。

祸斗，妖稀，每一只祸斗的成长都要投入天量的资源，而是被天道所针对的它们存世极少，即使整个六道当中数量始终保持在个位数。

至于它，修为不够，懒。要不然也不会被吴肃抓住，天赋强大到遭天妒的它们，一旦完全觉醒，必将是能在六道呼风唤雨与天争比高的角色。

但此刻，它注定沦为背景板了，因为张族顿悟了，又多了个新技能。

要是吴浩在场，估计也得惊掉下巴，念书会识别其他人的好坏，到二徒弟这竟然也觉醒了这种天赋，自己也有这种能力，不会是入了问天宗的人都有这种能力会被激发吧。

张族挥手将拘灵袋的祸斗放出。

少了拘灵袋保护的祸斗出现后从凶猛的大型猛兽变成了温顺的家禽，因为吴肃眼中的杀意凝如实质，它不敢乱动。

杀意不减，威慑极大，但它不知道因为什么啊，为了生存，它懂的太少。

只见吴肃冷冰冰一字一字吐着说：“你知道顿悟机会多难得吗？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这个时间出现你觉得合适吗？要是这么没有眼力劲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