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说出那晚也看到了闵博和沈可，明琨愣住了。明琨知道如果曹刚去和冯董说这件事，冯董会是什么反应呢？以曹刚精明的性格，握住闵博这么大的把柄，还这么沉得住气，要的一定不是什么帮马晓虹换个岗位吧？

看到了也不代表什么呀，这只能说明他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并不能说明其他的。经营会泄密的事情现在不是都有结论了吗？B国的负责人下课，其他人没有什么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吧？这次会议是谁组织的？品牌部！马晓虹他们运营管理部幸好这次没参与主要的工作。品牌部谁负责？不是你的姚欣吗？你能坐视不管？

什么我的姚欣，不要乱说。明琨特别不喜欢别人这样议论他的个人生活，更何况是曹刚这样的高管。自己现在职务只比他差半级，但集团的职位体系就是那么复杂，这半级的高管后备人员又不只是明琨一个，明琨兼任数字化转型项目部负责人之后才刚提了半级，排名挺后的。

曹刚不屑地看着他，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明琨是程总一手培养起来的，现在程总太佛系，完全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还能罩着明琨多久呢？

你啊，一辈子都在花丛中，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曹刚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说过太多的话，这句话是最有智慧的一句。明琨听了心中一怔，他看曹刚说的时候也没那么当真，自己心底为什么有些被强烈刺痛的感觉呢？他这才想到曹刚说品牌部会被牵连，赶紧问：姚欣真的会被影响吗？

你看，紧张了吧？如果抓不到真正泄密的人，集团总要有些动作啊。信息安全管理部也不是吃干饭的，无论如何品牌部都脱不了干系。

会是怎样的处罚呢？明琨一想起十年前的那次MT客户被巨茂截走还把自己差点送进去的事情，气就很难平。那时候姚欣被害得多惨，幸好年轻，加上马晓虹扶不上墙，程总一使劲，姚欣就扳回了一局，继续当市场策划部经理。而这次，她马上就四十了，还能有这样的运气吗？

你说呢？不免职也会列入观察期吧？

你刚才说你有办法，又说是帮了马晓虹就能帮到程总。和程总有什么关系啊？都给你搅糊涂了。

所以说你升得慢啊，你来公司这么早，又是海外最早一批功臣，可是你跟错了人啊，程总现在就要被闵博挤到后面去了，经营班子就五个核心成员，你想想吧。

明琨意识到曹刚敢和他说这样的话，一定是志在必得了，多拉一些同盟，再在冯董面前立个功，就可以赶走闵博，他也上位了，还能保住程总的经营班子席位。

问题是集团不可能在经营班子里出现两个营销的副总裁啊。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这些门道你要懂还能被几个女人绕进去？你就说，马晓虹的事情帮不帮吧？曹刚确实懒得和明琨说这些了，他这个人就是在业务上厉害，人情世故上比刚毕业的大学生好不到哪儿去。

明琨知道曹刚本质上也不坏，他们之间互不欣赏，曹刚这次可能是真的在程总和闵博之间选择了帮助程总。以曹刚的人脉，安排一个马晓虹不在话下，不至于专门来找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答应简直就说不过去了。曹刚是个关系运作高手，每一步棋都走得稳而准，也不会浪费资源，排兵布阵很有章法。

走出星巴克，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明琨约程总中午一起吃饭。

程总开车过来接上他，两人去了比较远的一家餐厅。程总吃的很少很清淡，明琨能看出他有些消瘦。

我也正要找你呢。我可能要出经营班子了。

明琨还没说出曹刚的计划，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万一曹刚没有运作成功呢？

为什么？明琨只能这样问。

还用问吗？B国的事情、经营会泄密的事情，这些还不够我喝一壶的？冯董倒没说什么，江天这次没保我。

曹刚会进经营班子？明琨认为不可思议，这个曹刚升得也太快了。

那还用说。

他接替你负责营销，你负责什么呢？

本来冯董是让他接替蒋总，蒋总明年就退休了。听说曹刚又找了江天，说他不想负责人力资源，还下了军令状，一定要把国内国际合并，直接取代我。

明琨心想，这和曹刚说的不太一样啊，他更相信程总，只是曹刚为什么要忽悠他呢？

程总摇摇头：哎，还是看开点吧，迟早都要退的。其实年龄摆在这儿，又让人抓住小辫子。

经营班子成员年龄大一点没关系吧，是不是蒋总还会继续？

这个不知道呢，有时候退不退也由不得人吧。

明琨使劲地喝了口茶，还是把曹刚的奇怪想法告诉了程总。

你帮我分析分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都被他绕进去了。

他说的对，你做的也对，安排一个马晓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曹刚他要的是一个归顺的态度。

他也没必要拉拢我啊。

不过他可能真的可以和闵博抗抗衡的。

经营班子肯定需要一个研发的副总裁啊，曹刚不是搞技术的，闵博走不走和他没关系啊。

冯董和江天都是懂技术的，后来不搞研发了，缺了闵博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想不明白，曹刚要绕这么一个大弯来向我示好。可能还是希望经营班子里有一个中立点的人吧。可是我不想负责人力资源啊。

对啊，现在曹刚把你的国际营销收编，你如果留在经营班子，只有蒋总这个位置了。

我不想管了，听从组织安排吧。我自己没关系，只是这次姚欣我可能真保不住了。

她又要被免职？泄密的事情也不能怪她吧？有人恶意要泄密，法务部和信息安全管理部都控制不了，她们品牌部能怎样？明琨突然想起了悠悠，又问：那品牌部的其他人呢？

那些都是普通员工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姚欣就算不被免职，也会留任查看半年，扣绩效，全集团通报批评，这谁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啊，十年前，我们不是这样过来了吗？明琨无奈地说。

或许曹刚真的能帮到她呢，这个人是真的聪明啊，他这样明显地抛出橄榄枝，我们以后真的没办法反对他了。

他真能帮到吗？

如果帮不了，他不会找你的。

第二天，冯董约闵博谈话。闵博在去的路上赶紧给沈可打电话，让她赶紧离职。沈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没有真凭实据，都拿她没办法。

闵博突然生气了：叫你走就走，你是法国永居，随便去哪里，就是不要待在公司里！

沈可很冷静地告诉他：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冯董吧。

闵博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陌生，平静得有些冷漠，不得其解。

上次冯董批评了他与沈可的关系，这次找他做什么呢？

冯董一见到他就发怒了，把茶杯直接摔了。闵博从没见过冯董如此生气。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以为就纪明琨知道你和沈可的事情吗？还有人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还找到了你删除酒店监控的证据！

闵博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凡事都有痕迹啊，只要想查，哪能查不出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老糊涂了！为了一个女人把职业生涯的搭进去，值得吗？

闵博瘫坐在沙发上。

现在不确定是通过什么方式、到底传输出去多少内容，视频是拍到了你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也拍到了沈可，但拍不到沈可在会议室里做什么。说实话，我保你不是为了你，是不想让天宇集团被巨茂笑话！一个经营班子成员，一个博士，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