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止住大笑，漆黑若玄曜石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妖冶的红，若说从前是俊美无双，此时便有了一丝魅，一丝邪肆！当他低头与林思嘉视线相接时，她呼吸一窒，害怕得颤抖了一下。

“灵儿，别怕！我非但无事，还得了大机缘！”白玉堂微微放松揽住她腰肢的劲道，却依然将她压向自己，严丝合缝！抬起一手细细描绘他的“睡美人”秀美的下颌曲线。

“是……什么样的机缘？”林思嘉尝试挣扎无果，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压迫感，便想着借说话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就在刚刚那一会儿，我又多了一世的记忆：成了那个白色水晶头骨的主人，在一个满是透明生物的星球重新活了一次！确切地说，那是一个硅基生命星球。”

白玉堂看过来的眼眸里，比起之前的桀骜、警惕而又隐藏着无奈的决绝，此时更多的是过尽千帆、阅遍世事的洞彻与了然于胸的镇定、从心所欲的逍遥。唯一不变的，是他眼底里对林思嘉的执着，对世间其他万物生灵的冷淡。

“这是记忆的移植？还是深度催眠后的造梦？或是玄幻里的夺舍？”林思嘉半信半疑，但感觉遽变后的白玉堂，仍有清晰的自我意识，便渐渐放下心来。

而且她敏锐觉察，白玉堂这多出来的一世记忆，很有可能就是拉尼亚凯亚星系的某个硅基生命的高等文明记忆，她便由衷地为他高兴——这算不算因缘凑巧下的文明跃迁式的沉浸体验？当然，前提是要完全剔除这种记忆移植的危害。

此时的白玉堂，再与林思嘉沟通时就完全无障碍了。

他点头道：“应该是深度催眠，或是说夺舍也很形象。对方传输完成的记忆只包括其青少年成长、参军、被俘、越狱、组建星盗的经历，其后如何穿越6500万年时空乱流，抵达银河系的地球，这一段经历却被你打断了！”

这一连串信息的含量之丰富，简直令林思嘉瞠目结舌！弹指一挥间、黄粱一梦？随之听到自己打断了对方最关键的记忆传输，顿时懊悔不迭，回头望向地面的白色水晶头骨，不甘心道：“不然，我们把那个东西捡起来再继续？”

白玉堂摇了摇头，轻抚林思嘉的后背以示安抚：“灵儿，机缘是可遇不可求。而且你打断得正正好！若非缺少地球经历的这一段，这个名叫凤溟的船长便真的能彻头彻尾地将我地球上的记忆融合，最终让我成为凤溟，而不是还保留着自我意识的白玉堂。”

听到这里，林思嘉才完全释怀，接着便意识到这对白玉堂来说，不亚于《天龙八部》里虚竹白得了逍遥子一甲子功力一般——甚至比那还要厉害，这可是超文明等级的知识和生活、战斗经验啊！推而广之，自己那个深埋心底，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自由奢望，也从中看到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