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抿抿嘴说道：“开开没想明白，娘也说那人是我们的爹爹，怎么又说他和您没关系？爹和娘亲应该是一家人才对。”

周沁是真的被问到了：我要怎么和你说？

说你娘和你爹不但不是夫妻，还是被你爹强了才有的你们，哪怕你爹当时是中了药，身不由己。

说你爹和你娘之前别说感情了，一点正常的交流都没有。

还是说你们三个的出生根本就是一场意外和你娘亲的不得已。

周沁想了又想只能说：“我和你们爹爹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和他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你们的爹爹，我是你们的娘亲，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其他的就真没有了。”

看着开开皱着眉的样子，想想他还有几天才满四周岁，让他能理解确实有点难。

“开开现在不能理解也没有关系，等开开再长大一点点，就能理解娘亲今天说的话了。”周沁尴尬的一边说还一边用手轻轻抚开小家伙皱着的眉头。

正说着，厨房的春分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问是在外院用膳吗？

周沁听了是真的气乐了：“平时在哪儿吃的，今儿还在哪儿吃。那么想做我的主，要不我的这个家你来当？”

春分听了，连忙告罪说不敢，这就回去把饭菜都送过来。

晚饭很丰盛，摆盘也很讲究，一看就是厨房用心准备的。可一想到是为了招待那个男人的做的，周沁就气饱了。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其实今天的晚上饭菜，和之前秦墨每次来这里需要留饭的时候，厨房准备的饭菜都差不多。可是今天她就是非常的不爽。

开开看娘亲不高兴晚饭都没吃几口。想着，爹爹该不是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所以娘亲才这么生气的吧。

饭后，刘管事过来找周圆，说前院的客人找周沁有要事相商。

周沁让周满看着孩子们自己玩。因为白天的事，周满对二十四节气也很不满，瞪了一眼跟着伺候的小满等人。领着小主子们在院子里坐下，点了驱蚊的香，就开始给他们讲故事。

周沁则带着周圆去了外院的正堂。

周沁到的时候，萧景曜和秦墨已经等在那儿了，旁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秦墨见周沁一脸写着“有话快说，老娘很不高兴”，赶紧递上一个信封：“沁娘子，您看看这个。”

周沁接过信，打开拿出纸张看了看。一张是准许粮食酿酒的文书，一张是和朝廷合作的契书。

周沁在决定酿酒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了，天盛朝对制酒，售酒并没有很严格的管控。也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说酿酒，售酒需要朝廷颁发的文书。

周沁皱眉问给她信的秦墨：“这是什么意思？”

秦墨看萧景曜没有要自己解释的意思，便替他解释了一句：“朝廷现在缺粮。”

周沁前世闲着的时候看的书很杂，所以知道华国的历史上，有的朝代粮食酿酒是受国家管控的。而私人不经允许是不能私自酿酒出售的，一旦被告发是要坐牢甚至掉脑袋的。那句话是怎么写的来着：别人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拿粮食酿酒牟利。不砍你砍谁？

这是把她将来被人说嘴的可能性都给堵死了。

“咳。”周沁轻咳一声，拿出那张契书问道：“这个呢？”

秦墨继续解释：“你酒坊生产出来的所有酒精只能供给朝廷使用。饮用酒不在此列。”

“那空着的地方呢？”

“酒精的产量和价格，我们还可以商榷。”

经过一番解释说明，争论，最后拟出的合同内容大概是：酒坊生产出来的酒精无偿提供给朝廷。

但是秦墨从她这里拿的酒，三十度的酒八两银子一斤，五十度的酒十五两银子一斤。这个价位真的一点都不高，双方都心知肚明。

而且，周沁还提到朝廷不许派人参与酒坊的生产和运营。

把双方讨论的结果能写的都写在契书上（秦墨从她这里拿酒的事自然不在契书里），周沁才在契书上签了字。

事情讨论完了，周沁就要告辞。

秦墨赶紧把桌上放的木匣子递给周沁，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周沁接过一看，居然是二十四节气的卖身契。

秦墨解释说：“这次过来，她们的卖身契本来也是要交给你的。下午发生的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那几个侍卫已经各打了三十军棍送回京城了。至于惊蛰等人，你看着处置就行。”

周沁把卖身契放进木匣，又推了回去：“算了，认了主的狗，换了人是养不熟的。你们走的时候，把她们都带走吧。”

萧景曜见周沁态度坚决，只说了一句：“那些暗卫得留下。”

“只要他们不来干涉我的生活，替我当家做主就随便吧。”周沁表示无所谓，她心里也明白有那些暗卫在，孩子们也更安全。

第二天萧景曜带着签好的契书，秦墨带着酒和酒精走了。顺便带走了二十四节气。

临走前，和周沁接触最多的惊蛰和小满还跑来恳求周沁留下她们。她们太清楚被退回去的人不会被重用，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派去干最危险的事——九死无生的那种。

周沁没有留下她们，而是让周圆去找秦墨，给秦墨带了一句话：“二十四节气对他们的主子还是很忠心的。”

这也是周沁唯一能为她们做的，再多一点，她都不想做。

……

马背上的萧景曜想起被退回的二十四节气就很郁闷。这些年，害怕自己的儿女暴露。特意从自己府上的人和母妃留下来的人里，千挑万选出来这二十四人，就因为对自己的忠心被全数退了回来。

皇宫和朝堂好不容易尽在掌握了。本来想和孩子们一起吃顿饭的小心思也因为那几个侍卫和这些人没实现。

早上长子还跑过来问他：“您是我爹爹，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和我娘亲是什么关系？”

被问的萧景曜是有点懵的，他是这么回答的：“我和你娘是什么关系？没关系。”

长子当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难怪娘亲会生你的气。你说话一点都不在乎娘亲的感受。你这样的爹，我不要了。”说完，那个小崽子就跑了。

独留他自己在萧瑟的秋风中凌乱。

还被秦墨那混蛋好一顿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