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愉，一切都是白愉，圣人，我该怎么做，才能将白愉彻底除掉。”

她淡然一笑：“勿急，你知道的，白愉除不掉，只有将其魂魄放入祭生灵鼎里才能将其炼化。”

“祭生灵鼎在何处？”

“东山缥缈之巅，浮云洞之中。”

我抿了抿唇，拱手：“多谢圣人告知。”

她笑容温柔：“我并非圣人，与你同族，入你梦境，只想为你解开心结。”

“他们虽因你而死，却也是因果循环使然，你大可不必介怀千年前的问题。”

我点头：“除掉白愉，我再为那些枉死生灵弥补。”

“放心，有机会，你会得见他们，会让你弥补，所以，忘掉前尘，看向前方，机缘之下，自有决断。”

“回去吧！你的家人在等你，莫要让他们担心。”

眼前顿显恍惚一片，再睁开眼，是一张圆鼓鼓的面颊靠在我面前，满眼忧心。

见我醒了，她惊喜一笑：“爹爹，妈咪醒了，妈咪醒了。”

不一会儿，百里鸿越与上官信自外匆忙而来。

“璃儿，感觉怎样？”

我捂着额头起身，疑惑的看着面前几人：“没什么感觉，很好。”

上官信拿住我脉搏探了会儿，良久，松了口气：“夫人周身灵气充沛，加之心脏稍偏一些，青莲御那一剑，并未伤到根基。”

百里重雪窝在我怀里可怜兮兮：“可是妈咪都昏迷七天了。”

“七天……一个星期！？”

我不可思议，在梦境里感觉最多只过五分钟，现实里竟然已经过了五天。

“璃儿醒来就好，其他的不用管。上官，去厨房看看小柔熬好汤药了嘛？”

上官信点头，转身离去。

没有外人在，他将我抱入怀里：“璃儿，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

我靠在他肩头，忍笑：“傻瓜，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了，若我失去力量，不还有你嘛？我相信你神通广大，能在我遇灾祸之前，将我救下。”

他声线透着无奈：“可我终究不是万能，我还割舍不掉情绪，因对白姬的愧疚，让我这次差点失去你。”

“没有，不怪你，是我的原因，是我，把你牵入世俗，是我让你高高在上的龙神，随我入凡尘。”

“老龙，我觉得龙璎说的很对，凡间浮浮沉沉，最终也抵不过自家那方田地，呼延族没了，但我们可以效仿龙璎，重建家园。”

“将白愉除掉后，我们带着小雪，离开凡间，过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百里鸿越微微颔首，在我额间轻吻了一下：“好，听你的，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我们也可时常回来，看望好友，感受人世间的变化。”

“不过，现在我得去办一件正事……”

“咳咳……爹爹，妈咪，你们说话前，能将我松开嘛？”

闻言，我垂眸看向怀里，就见女儿被我俩挤在中间，肉乎乎的小脸，形状颇为有趣，可爱得模样，让我忍不住捧着她脸狠狠亲了口。

“对不起啦！宝贝，妈咪把你给忘了。”

女儿撇着小嘴：“我就知道，父母是真爱，儿女是意外，在疼爱的小宝贝，终究抵不过老婆在我心中地位。”

我惊愕道：“谁告诉你这话的？”

百里鸿越松开我，起身：“你昏迷这几日，梁菲菲他们一群人来过，送了许多东西，其中就有几本言情小说，小雪无聊的时候看过几眼，就记住了里头的话。”

我：“……！”

“璃儿，你醒了，我也能放心处理事情，今晚不用等我，你和女儿睡。”

说完，百里鸿越溜走了。

我将女儿拢进怀里，郑重说道：“小雪，以后不要看那些没有营养的书籍，咱们多多练习法术，或者是学习人间知识……啊！你应该能上学了吧！”

“上学……？”

女儿小小的面上露出疑惑：“上学，是不是跟小福哥哥，少康哥哥一样，背着书包，去一个关上门的屋子里读书啊！”

我微挑眉：“不错，女儿真聪明。”

“那能不能见到小福哥哥，和少康哥哥？”

这个问题，让我不禁揣测起来：“嗯？你们并不在一个年纪，不过，若进入他们学校幼儿部，也不是不可。”

女儿的学习任务，确实应该提上日程，至于眼下青莲问题，我想，以百里鸿越的性子，务必会亲自去解决。

……

滨江大道廊桥。

百里鸿越看着面前女人，眸光冷凝，不发一言。

“你能来找我，是呼延晴醒了，还是死了？看你这幅表情，呼延晴应该没事。”

青莲嗤笑一声：“真唏嘘啊！伤者步入地狱，凶手却屡次获救，实在是天理难容。”

百里鸿越冷嗤一声：“天理难容？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词，才是天理难容。”

“白姬，你真拿我当傻子，认为当年我不忍杀你，就是对你仁慈，对你心存善念，更是对你有意？”

青莲蹙眉：“主人，我知道你在念我们当年的主仆之情，毕竟我服……”

“够了，当年当年，我为当年，已经饶恕过你数次，而你差点害了我夫人命丧你手，白姬，你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百里鸿越怒目圆睁：“你现为鬼妖，死，则灭，世上再无你白姬。”

青莲后退两步，冷哼：“死亦何惧，我白姬早该与初生之时死去，这些年是你给我的命，你拿去又何妨。”

她轻阖双眸，随又睁开：“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百里鸿越静默不语。

“我想问你，你对我，有过一丝情意，或者有过一丝感觉嘛？”

她在奢求，多年相聚，她在他心理，稍微有些许，哪怕一丁点情意，她便死而无憾。

从知道玉璃是呼延晴那一刻，她就想过，要除掉她，她也想过，自己除掉她那一刻，不可能在百里鸿越手中活下去。

玉璃她没办法除掉，此时，她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否有些许分量。

那怕是记得一点，她这辈子，便也足够了。

“白姬，多年前我就说过，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别意。”

早已预料的结果，真正在面前展示，她心如刀绞，可随之而来，她豁然开朗般想通了一些事情，得不到又如何，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让自己难过到放弃一切。

“哥哥，真是一个哥哥。”

一道冷凝的声线，在青莲身后响起：“可在我眼里，你从未做好一个当哥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