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道：“我就不会这么做。”

“那是你心胸豁达，但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仙武大帝？世人往往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不死帝君道，“嫉妒、轻慢都是人性里面的原罪，就算是仙帝也未必能全部超脱。”

苏衍又问道：“大魔神为什么又一定要将原始天魔置于死地?”

不死帝君道：“因为更大的利益。”

“能有多大利益，那时候魔教已经占据半壁仙界了，难不成能比半壁仙界更大？”

不死帝君道：“你仙武大帝早就已经洞悉所有因果，应该知道后面的时代就是道门的时代，天下也是道门的天下，这是天注定的事情。就算没有原始天魔陨落，魔教终究还是会分崩离析的。你能看到因果未来，他大魔神当然也能看到。”

不死帝君的话有道理。

道门的崛起是因果之中已经注定的事情，不管谁来抗衡这种早就已经注定的因果，都注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但苏衍还是有一事不明，不死帝君说大魔神追求的是更大的利益。

那究竟什么是更大的利益呢？

苏衍原本以为不死帝君要谈条件的，但不死帝君却很爽快地给出了答案：“其实大魔神背后还有一位主人，但那主人早在万古之前就已经被封印了，大魔神的终极目标是将他被封印的主人给解放出来。”

大魔神布局万古，在仙界、魔界、凡间诸多世界之中行走，留下自己的棋子，苏衍一直都觉得大魔神的布局不只是为了权力和疆域这么简单。

若是为了纯粹的权力的话，大魔神就应该将原始天魔取而代之，而不是在当年任由魔教分崩离析，随后被道门各个击破。

大魔神的行动之中，从纯粹的逻辑来看的话，有许多完全不合理的行动。

这些举动之所以会看起来不合理，完全是因为外人弄错了大魔神的目标。

大魔神真的有一位被封印的主人吗？

不死帝君说的事情，有许多发生在连那些古帝都还没崛起的太古时代，苏衍也未曾经历过那个时代，因此根本就无从辨别不死帝君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原始天魔的确有一门功法叫做不死印，还非常厉害。

苏衍问道：“大魔神要解放他的主人，原始天魔难道还会阻止他不成？只是这一点的话这两人也不应该反目。”

不死帝君道：“若大魔神一开始选中了原始天魔当弟子，就是想要将他当做献祭仪式的祭品呢？还有那一把魔麂刀和鬼王座，都是为了献祭仪式才被打造出来的神器。所以那两件神器的属性和别的任何神器都不同。”

不死帝君这么一说，苏衍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难怪原始天魔在死之前要将这魔麂刀和鬼王座给藏起来，不和自己在同一处。

“那大魔神也未免太过愚笨了，竟然还将魔麂刀和鬼王座亲手交给原始天魔。”

不死帝君道：“不是大魔神愚笨，是这两件神器自己选择了原始天魔，所以大魔神才会收原始天魔当弟子。所以宿命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从原始天魔遇到大魔神那一刻开始便开启了因，最后原始天魔陨落便是结成的果。”

不死帝君等于解开了苏衍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但那魔麂刀和魔剑碰撞之后出现的星图又作何解释呢？

苏衍此时引而不发，还想从不死帝君的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话。

但不死帝君道：“我还知道更多上古隐秘，你若是想要将这些全部了解的话，便将我从创世碑上面释放，我一定会将所有知道的全部告知给你。”

苏衍道：“你和原始天魔既是亦师亦友的关系，那原始天魔怎么不将你从创世碑的封印之中解放？”

不死帝君道：“他何尝不想这么做，只是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放眼当今世界，有能力将我从这创世碑之中解放的至多不超过三人，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是否要将不死帝君从封印之中解救出来呢？

这选择的权利落到了苏衍的手中。

苏衍道：“是谁将你封印在这一座创世碑之下，这世间究竟又有多少块创世碑？”

这问题苏衍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刚才不死帝君并没有回答苏衍的问题，此时他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地道：“若我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可能将我从万古的封印之中解放出来？”

苏衍道：“我现在可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你拥有羽蛇神的法身，证明你至少有主神的神格，放你这样的存在去现在的仙界，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不死帝君道：“这件事很好办，只要你愿意解放我的话，那我可以立下重誓，永世不会与你为敌！”

不死帝君被封印在这一座创世碑之下已经经历了太过漫长的岁月，那个年代连道门都还没有确立，诸天还是一片混沌不清。

经历如此漫长的岁月，还不能自由之后，不死帝君的心智几乎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

不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强大的能力，反而变成了一种永恒的诅咒！

若苏衍不同意将他解放的话，不死帝君或许要在这封印之中继续待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获得自由。

这该是一种何等的绝望？

但苏衍决计不会轻易将他释放的。因为被封印在瓶中的往往不会是天使，多半是无恶不作的魔鬼！

不死帝君道：“你我都有神性种子，按理来说应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因为他们迟早是要回来的。等到他们真的回来的时候，只怕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不，或许会比我还要凄惨，因为我有不死之身，至少可以保全性命，你多半会彻底死亡，化作宇宙之中的劫灰！”

不死帝君的话吓不倒苏衍，苏衍又不是被吓大的，怎么会害怕。

苏衍很随意地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不死帝君道：“你都有法理之眼了，怎么还问我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