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大安排好了被营救人员的转移事情，自己独自一人返回到了地窖。

打开地窖盖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心中一紧，立刻顺着梯子滑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地上躺着十个尸体，其中两个女孩就是张嫣和梁琳。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地上的血迹还未干，看来凶手刚离开。

是谁杀了他们？兽族人找到了这里？

鲁老大走到张嫣跟前，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刚把手伸出去，就感觉身后有动静，一转身，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就顶住了他的咽喉，拿刀的正是梁琳。

“你……你没死？”

“我活得好好的。不装死你也不会下来对吧？”

“你想干什么？上面都是我的人，你杀了我你也出不去逃不掉。”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我们要杀的本是兽族人，只是你运气不好。”

“我出发前，曦然族长就告诉我，说你们只不过想得到更多。族长也不想杀你们这些人。我押送那些人过来，就是明着被劫走，暗地里放人。族长还说只要放了这些人，满足你们的需求，你们就会老老实实的生活，不再惹事。而我看到的，是你们背信弃义，完全就是在欺骗我们族长。”

鲁老大冷笑道：“我们身为白桦城人，怎么会向入侵者低头？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救人。”

“所以你们利用张嫣？还要杀了她？”

“我并不想杀张嫣，只因为她身份太复杂，我只想要她完全归附于我们，而不是左右摇摆。她只要杀了你，就能彻底和你们为敌，我们也不会再怀疑她。”

“她如果不杀我，你们就要杀了她？她和你们相处这么久，尤其是你，你一点情感都没有吗？她是那边的人，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你……”鲁老大感觉梁琳这话有些不符合她的身份，奇怪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和张嫣是……一路人？”

梁琳把刀收回，说道：“没错。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已经告诉你这些手下了，可是他们并不想和我联手，非得要杀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这些人太不经打。”

鲁老大呆住了，起身环顾地上的尸体，痛心道：“怎么会这样？都是自己人，怎么会这样？”

梁琳道：“因为他们并不适合做大事，死了也好，省得日后带来麻烦。”

鲁老大沉默。

梁琳继续道：“我只是替张嫣惋惜，她那么相信你，你却不信任她，还杀了她。曦然得到消息以后，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鲁老大有些慌张，说道：“其实……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姜江，是他要杀张嫣。担心张嫣举棋不定，会害死大家。我还是相信张嫣的，所以我试探张嫣，想让她杀了你，这样她就只能是我们的人了，姜江也不用再杀她了。”

这时，躺在地上的张嫣忽然翻身而起，气呼呼地走向梯子，一句话没有说就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鲁老大惊愕地看着她消失在洞口，才又看向梁琳，道：“她没有死？”

梁琳道：“你不是都看到了？不过你们这样对她，就是逼着她和你们为敌。她说你们都是乌合之众，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不过，乌合之众也有用处。为了白桦城也好，为了别的什么也好，我们的目的就是赶走兽族人。为了这个目的，你愿不愿死？”

鲁老大叹了口气，道：“我死不死又有什么用？”

“你一个人没用，那就再多死几个。你告诉我，你们还有多少人？”

“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还有你的同伙。这样，曦然就会更加信任我，我知道我被派来，也是在考验我。”

“我明白了。是要用我们的血，换取曦然对你的信任。”鲁老大抬头又长叹一声，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赶走兽族人之后，善待百姓。”

梁琳点点头：“这个不用你说。”

鲁老大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说道：“我的床下有一个木箱，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梁琳接过钥匙放进了口袋。

“动手吧！”

鲁老大闭上了眼，一股凉气从他脖子划过，他感觉头和身子分离了出去，然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张嫣一路急奔，来到城门口却犯了难。

梁琳从后面追了上来，说了声：“我带你进城。”

张嫣看到了她手上提着鼓鼓囊囊的衣服，衣服下方还滴着血。

“你把他杀了？”

“他这样死更有意义。”

“意义？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

张嫣感到胆寒，不再多说一句，跟着梁琳进了城。

来到无人处，张嫣要去找姜江，被梁琳拦住。

“姜江那样做有他的原因，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所以你不要去找他报仇。”

“你能理解？因为要杀的不是你。我和他还有别的账要算！”

张嫣走了。

东方发亮。新的清晨依旧寒冷。大街上还没有几个人。

姜江起床开门。门打开，就看到张嫣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把弯刀。

弯刀如冰，直刺他的咽喉。

姜江惊呼一声，身子后仰，同时抬手抓住了张嫣的手腕，顺势向后甩出。

两人几乎同时倒地，然后又同时翻身而起，再次打在一起。

姜江赤手空拳也毫不示弱，十几招之后，张嫣的弯刀被打掉，两人肉搏扭打在地上，互锁在一起，谁也动不了，只拼耐力和体力。

姜江这才问道：“你要杀我？”

张嫣道：“杀得就是你！”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杀我，我还不能报仇了？”

“鲁老大都告诉你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原因？”

“混蛋原因！你很伟大是不是？为了那乌合之众要我死？你怎么不死？”

“我其实也后悔了，鲁老大说有其他办法，我以为他不会再动手了。他真的要杀了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杀我，我一点不恨他。你杀我，我就非常恨你！你是不是害怕我把那晚的事说出去影响你的名声？所以借这个机会要杀了我？”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那晚是你主动的。要怕影响名声也是你怕才对。”

“哼！你忘了你做过什么？我是被你强迫的！”

“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胡说！”

“你再想想，最后是不是你强迫的？”

“是你主动在先。”

“我如果说出去，你觉得别人信你还是信我？”

姜江不说话了，他知道张嫣真要说出去，他肯定就是被大家辱骂讨伐的那个人。

张嫣见他沉默，心里更有了底，说道：“你无情，我还有义。只要你不逼急了我，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杀我，我很生气，你必须认错道歉！”

姜江继续沉默。

张嫣道：“快松手！你不松手我就喊了。要是把兽族人引来，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