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然拦住了白清水，见白清水真动了怒，又见白清水踢翻洛铭那一脚丝毫没有留情，突然笑了。

她的笑是很难看的，但是这个时候她的笑就是白清水的救命稻草。

白清水没有说话，担心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她知道洛铭通过了测试，心中已在庆幸。

曦然说道：“白小姐莫要生气，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有人说白小姐武艺高强，是女中豪杰。方才一见，名不虚传。”

白清水表现得异常生气，道：“曦然族长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白小姐的功夫，如果提前说明，白小姐又怎会拼尽全力？”

白清水冷冷道：“功夫你已经看了。我也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白小姐不必生气。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方才的事，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为大首领有个规矩，凡是第一次相见的人，都要经过此测试。”

白清水停住，道：“大首领要见我？”

“没错。你能帮助我们神族人恢复原貌，完成了我们多年来的愿望。大首领要亲自感谢你。”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带我去见大首领吧。”

“大首领很忙，不过他安排了最信任的人先和你见面。等到大首领忙完，一定会亲自见你。”

白清水有些失望，道：“好。大首领的心腹在哪里？”

“南城，果园。你现在就可以去。”

白清水低头打量一下自己，说道：“我这样子有些狼狈，我去整理洗漱一下。”

“白小姐不用着急，这几天他都会在那里。”曦然又对洛铭说道：“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洛铭这时捂着肩头站在一边，听到问话，说道：“请族长吩咐。”

“给白小姐道歉。等白小姐收拾好，带她去果园。”

“是。”

曦然吩咐完离开了。她要去见张嫣，不亲自查清楚，她是不会放心的。

洛铭规规矩矩向白清水道歉。

白清水没有理睬。

洛铭低下头，嘴里还在说些自责的话语。

白清水换了身衣服开门出来，对他说道：“我打伤了你，你道什么歉？快带我去果园。”

洛铭抬起头，道：“水姐，你没有生气？”

白清水道：“你不是笨人。曦然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她已经怀疑我了。水姐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透露任何秘密。”

“你的身份太特殊，曦然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你和梁琳最好保持距离，必要时发生点矛盾，一定要自然，让别人都认为你和梁琳合不来。”

“我明白。”

“白桦城的果园大吗？有什么水果？”

“我……不太清楚。”洛铭接着道：“这是新的果园，果树都没有结过果子，我也不知道太多。”

洛铭带着白清水来到了果园。

一片黑褐色，无叶的光秃秃果林。在果林靠近路边的大道上，立着一个大木牌子，牌子上写着：“不得擅闯。”

洛铭停下，看向白清水。

白清水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四周打量一圈，除了个别兽族人兵士之外，看不到专门负责果林的人。

“水姐……”洛铭刚说出两个字，就看到白清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住嘴。

只见白清水目光直直盯着果林深处，脸上表情十分凝重。

洛铭也看向果林，果林里没有人，也没有一个果子，微风吹过，却有阵阵果香。

“你回去吧。”白清水突然道。

洛铭不敢多问，转身离去。

果香味很浓，但是却闻不出是哪种果香。如果说是多种果香混在一起，却又分辨不出任何一种。

“王蒂，你还活着？”

一个中气十足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果林里传出来。

白清水已经僵住了，脸上像涂了一层胶水，胶水已凝固，纵使心中波涛翻涌，表面也难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个穿着和果林相同颜色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果树旁。

花白的头发，苍白的脸，脸上的五官也是扭曲的，让人看一眼就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

白清水的惊愕全部从眼睛里表现了出来。

“你是……你……”白清水颤抖的嗓音已经说不下去。

“任意。你还没有把我忘了，我很欣慰。这么多年了，我们本都是该死的人，没想到还能见面。”

白清水哽咽了半天，才说道：“你就想你的名字，任意妄为！你当初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本不想出现，更不想再见到你。可是大首领让我来见你，我不能不来。本以为我成了这个模样，你认不出我，没想到……我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年轻。你……”任意打量着白清水，接着道：“你变得更漂亮了。”

“你变得更丑了。”

两人对视，沉默，突然都又笑了。

笑得很甜，就像两个羞涩的情人。

任意走上前来，说道：“你真的能让我们这种人恢复容貌？”

白清水嘟嘟嘴，道：“你觉得呢？”

“欺骗我可以。欺骗大首领，你会死。死得很惨。”

“你看着我惨死？”

“我会躲开，躲不开就闭上眼。绝不会看你痛苦的样子。”

“你不准备救我吗？”

“救不了。我是大首领的人。而你不是。”

白清水突然阴下脸，刚才情人般的娇羞瞬间荡然无存。

“看来我是错了。你就该死！大首领想知道什么？不要耽误时间！”

任意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的脾气一点没变。我从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首领的话。”

“你说。”

“你到底能不能恢复我们这种人的容貌？”

“你说的能和不能是什么标准？如果和我的标准一样，那就是能，如果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标准就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白清水皱皱眉，道：“普通人？你们本就不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恢复得和普通人一样？”

“我们只是种族不同，其他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的种族都是异于常人的。我把你们恢复原样，你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眼认出来。”

“只要不是现在这副丑模样，哪怕少个耳朵鼻子都无所谓。”

“好！你这个标准我能满足。”

“把仪器带来。在这里进行改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这果林都是为你种的。等到来年开花结果，这里将会是最美的地方。”

“我？”

“没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