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水离开实验室，来到外面走廊找到了王城主。

“哥，你真要这么做吗。”

“是。我觉得她很合适。”

“她是你女儿。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让她没命。”

“本来我不想这么做。只因为她做错了事。她不再是我女儿。我没有想要杀我的女儿。”

“什么意思？”

“有些人喜欢自作聪明，她就是这样的人。她问我，如果她杀我，我会不会杀她。我从她眼神里看到了她心底的恨。她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我是想要一个孩子，但绝对不是她这样的孩子。就算我不能再拥有孩子，我也不会再把她当做我的女儿。”

“你可以原谅汪萍，不能原谅她？”

“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杀汪萍，都是她们演戏给我看的。我就算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但是你可以有。你现在的身体可以生孩子。”

白清水苦笑一下，说道：“那如果成功了呢？你要杀她可不容易了。她要杀你可是易如反掌。”

“她有很多机会杀我，可是她没有。她的目的不只是要我的命。所以我会让她动手之前，去为我做很多事。也许等不到她动手，她就被别人杀了。”

白清水转身又回到了实验室。

珠珠躺在药池台上，看到白清水回来，说道：“水姐，快开始吧。这里好冷。”

白清水的手摸到了启动开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不后悔？”

珠珠道：“那你告诉我，会不会成功？”

白清水沉默了几秒，说道：“这是实验阶段，能不能成功也要看你的运气。”

珠珠想了想，道：“我的运气时好时坏。可是我如果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我更加难受。”

白清水道：“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珠珠咬紧牙，瞪着大眼等着疼痛来临。

药池台的透明盖子自动反转上来扣死锁好，一条金光从她的脚趾一直扫描到她的头顶，然后又在面部来回扫描了三遍后突然消失。

珠珠感觉到这道光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深入她的肌肉骨骼，但是并没有多么疼。

她稍微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突然，又一道红光从顶部射出，形成一张光网，笼罩了她脖子以下的身体。

她感到了一阵灼热，而且温度越来越高，就像把她架在火上烤。她快要忍不住了，浑身也大汗淋漓。

白清水的声音突然从头下面传来：“现在可以放弃。要放弃吗？”

珠珠说道：“不！我还能忍。”

白清水道：“接下来你全身皮肤都要被剥掉一层。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死，即使不死，也会受到极大疼痛。”

珠珠没有回答，她犹豫了。

白清水道：“你现在的模样其实还好，没有到非做不可的地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城主走了进来。

珠珠说道：“真的还算好吗？”

白清水没有说话。她并不想让王城主知道她刚刚所做的事。

王城主来到了她身边，也听到了扬声器里珠珠的声音。

他阴着脸走到白清水跟前，向着屏幕看了一眼，脸色阴得更重了。他伸手关掉了通话开关。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怒视着白清水。

白清水沉默了两秒，说道：“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她，我想要她。”

“你变了。这不是以前的你。你还记得以前的你吗？”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在我临死前，我想了很多，我和你也说过。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所以我才叫你哥。现在的我是最初的我。我不想再让别人背后骂我了。”

“你以为她只恨我？她母女最恨的人是你。”

“我知道。我从她眼神里没有看到对我的恨。”

“因为你这个相貌让她总以为你是张琪。”

“张琪也好，张甯也好。白清水也好，我现在要忘记以前的所有事。”

“你如果不帮我，福安城就完了。很快南越国就可能攻过来。你想看着我死吗？想看着福安城百姓被屠杀吗？珠珠到时候也一样会死。”

白清水站了起来，说道：“我心很乱，我想出去走走。”她说完直接就走了出去。

王城主也没有拦她，坐下来亲自进行实验。他首先关闭了刚才的红光，那是白清水为了让珠珠放弃而开启的激光。在这个实验里完全用不上。

他打开了通话开关，说道：“珠珠，你还好吗？”

珠珠道：“真要剥皮吗？我怕我受不了。”

王城主道：“不要怕。你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珠珠还没开口，就看到顶部伸出许许多多触手一般的纤维管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果然没有感觉到疼，只感到有液体流入身体，然后就昏了过去。

白清水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来到外面房间，沐浴更衣，然后来到院子，问保镖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保镖说道：“你是张小姐。”

白清水道：“你再看看。”

保镖说道：“不用看，我认得张小姐。听说你出事了，看来都是谣言。”

白清水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回答都一样。

她对这个结果又喜又忧，说道：“我要出去，安排车。”

“没有城主命令，你不能单独出去。”

“我不能出去？白清水可以吗？”

“可以。水姐她不在这里。”

“我就是！”

保镖又打量了几眼，说道：“你学的声音虽然像，但我不是瞎子。”

“不是瞎子？我可以马上让你变成瞎子！”

“张小姐不要开玩笑了。没有城主命令，你真的不能出去。”

白清水想发火，又忍了下去。转身又回到了实验室。

王城主还在为珠珠进行实验，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白清水走过来，说道：“你为什么把我变成张甯的样子？是为了限制我还是为了随时能看到张甯？”

王城主道：“我为了随时能看到你，把张甯变成了你的模样，我总不能让世上有两个你吧？所以就把你变成她的样子。”

“这张脸我很讨厌。我要我自己的脸。”

“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死活我都要试一试。”

“等她结束了，就让你试一试。”

“你不劝劝我？不怕我死了？”

“你能对我说这些话，说明你下定了决心，也肯定受到了委屈。所以我用不着劝，劝也没用。”

白清水不说话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药池台，望着昏迷的珠珠，盯着看了半天，说道：“她还要多久？”

王城主道：“快了。基因编码已经改变，正在和覆盖替换。一会还有半个小时适应融合期，如果不出意外就成功了。”

“曦然的基因很奇怪，和人类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其中还有很多未知元素，你不怕再制造出一个怪物来？”

“都是她自己选的。变成怪物也是她的命。”

又过了一会。

白清水看到珠珠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就像皮球慢慢鼓起。

她说道：“她再这样下去，就炸了。”

王城主道：“她太瘦了，这是必须过程。”

珠珠脖子以下的皮肤完全像注了气，犹如和肌肉分离形成一张人皮气球。

王城主停止了实验。打开透明盖子，把珠珠抱了出来，放进了白清水之前躺的透明箱子里。

白清水不解道：“你在做什么？她死了吗？”

“不知道，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