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因为。

嬴渊从他们的言谈当中，分析出来一个结果。

如果眼前这些人愿意的话，可能真的可以将敌军击溃。

甚至杀到楚国太安城都不是问题。

惊喜是因为。

如今他们的谋划，都被自己知道了。

可以宣布泡汤了。

谁也没有想到，宣政殿内的议事，会持续整整一夜。

整座宫殿内外前后，都是灯火通明。

凤台阁上。

妲己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坐在一旁亲昵的说道：

“川儿，颖儿，若是有朝一日，你们看到宣政殿如今日这般，那就意味着，我大秦又将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川儿，你要快快长大，学会为你的父皇分忧，学会帮助你的父皇，治理大秦河山。”

嬴川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

居然在睡觉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

翌日清晨。

嬴渊亲自颁布圣旨：

“命燕王朱棣、武安君白起、赵括三人，率十五万大军，固守幽云二州。

霍光、安禄山、霍去病、吕布等诸将，由朕亲自指挥，领兵三十万，抵抗楚国。”

四王带来的军队，足有四十五万人。

朱棣等人带走十五万，还有三十万甲士。

说实话，这已经是朝廷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分兵路线了。

咸阳城内倒是还有八万士卒。

但是这八万人，不得万不得已，不能动。

既然圣旨已经颁布，那么接下来，就是到了朝廷各部，紧急调动资源的时候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将粮草、辎重、军饷等准备妥当。

主要是有现成的。

倭国那边，赔偿了大秦不少银两与粮草。

至于辎重，比如军马或者是攻城器械，箭矢之类的。

大秦从来不缺。

毕竟，大秦有凉州，有幽云，还有制造司与工部。

总而言之，此次出征，大秦什么都不缺。

“军情如火，朕与大秦，都没有时间继续等待下去了，朕决定，三日之后，出征！”

留下这一句话后，嬴渊便转身再次步入宣政殿。

其余诸将，此刻都已经离开那里。

他们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去做。

一些出征事宜，他们还要早做准备。

...

承平六年二月初九。

距离出征的前一天晚上。

嬴渊来到了坤宁宫。

见状，妲己皱眉道：“陛下明日正午就要离开咸阳，奔赴函谷关。

今晚不去在妹妹们那里留宿，怎么又来妾身这里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温度刚好。

嬴渊一饮而尽，道：“朕还是想在你这里多待会儿。

朕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妲己顿时正色道：“请陛下吩咐。”

嬴渊点了点头，道：“朕是第一次御驾亲征，谁也无法预料，究竟会发生什么情况。

你在咸阳，若是听到有关朕半点不利的消息，不要着急，照顾好孩子，还有后宫的那些嫔妃。

你是皇后，要承担起责任，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坚信，朕一定会回来。”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但是妲己心中猛然一紧。

直觉告诉他，皇帝出征之后，一定会遇到很多无法预控的事情。

“陛下，请您放心，只要有妾身在，无论是后宫还是咸阳，都不会乱。”

妲己沉声道。

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嬴渊无后顾之忧。

随后，他来到那两个早已熟睡的孩子面前，莞尔笑道：

“朕一直很想对你说声谢谢，因为你，还有这两个孩子，让朕体验到了家的感觉。”

闻声，妲己并不觉得困惑。

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室无亲情。

而且，她也了解过嬴渊的过往。

那是一个无论是谁听说，都会感觉很是凄惨的经历。

幼年时，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世。

在朝中没有自己的根基与势力，受尽所有人的羞辱，甚至当时，就连吕雉身边的一个宫女，都敢欺凌他。

要是换做旁人，在一朝掌权之后，早就黑化了。

可是陛下他，不仅没有，反而愈发的胸怀苍生。

这种胸襟，是一般人所不能拥有的。

能成为他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妲己引以为傲的事情。

在那种环境中成长起来，自然没有家的温暖。

一想起他的那些过往，妲己便就有些心疼他。

倘若没有楚国来犯，没有晋国渔翁得利的想法，估计此刻，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

或者是，她看着他，去逗那两个小孩子。

一切都是如此的温馨与幸福。

可是...

在国难面前，那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陛下，妾身也要谢谢您，是您，让妾身觉得，这一生，妾身都没有白活。”

...

翌日。

正午。

咸阳城外。

数十万大军，正在井然有序的排列站好。

静心等待嬴渊的巡视。

除了那些将士以外。

几乎全长安城的达官显贵都来了。

还有那些官吏们的子女等。

毕竟是皇帝御驾亲征。

他们自然要来亲自目睹相送。

那些官宦家眷们，此刻正与后宫的嫔妃们待在一起。

他们正在静静等待着嬴渊的到来。

这一刻，无异于是激动人心的。

因为所有人都想看看，以往那个指点江山，被人誉为千古一帝的君王，一旦穿上战甲，骑上战马，又将是何等的风采。

很快。

咸阳城里，便有一骑绝尘，来到众将士跟前。

此人，正是嬴渊。

在他的身后，乃是霍光、吕布等一些将领。

众人只见嬴渊腰佩人皇剑、身着帝皇铠甲，手握九龙戟，威风凛凛的骑在龙马之上，被万众瞩目着。

如今，他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

所有人看到他那般打扮后，就像是看到了一位战无不胜的战神。

嬴渊面容严肃，将手中九龙戟高高抬起，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将士们，大声道：

“今日，你们的皇帝，将带领你们远征！

我们的敌人，是晋国与楚国，朕会亲自带领着你们，杀退敌军，护我大秦！”

一些场面话，他还是要说的。

“陛下万年！”

“陛下威武！”

“...”

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振臂高呼。

声势宛若雷霆，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旁。

震耳欲聋。

嬴渊奋力的将九龙戟举到最高，大声道：“秦军威武！秦军威武！”

很快，将士们便再次齐声喊出那个口号：“秦军威武！”

这一次的声势，比之刚才更为猛烈。

不少人都承受不住这种声音，开始将耳朵捂住。

一些男子都尚且如此。

可妲己却不为所动。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在万军身前，愈发显得伟岸的存在。

那是大秦的皇帝！

是她的男人！

有夫如此，死而无憾！

“秦军威武！”

“秦军威武！”

这四个字，回荡在了咸阳城内的每一处角落。

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