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女推官
作者:肖相柳 | 分类:古言 | 字数:4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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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隔三秋
唐欢还记得前世哥哥曾经暗中用自己的工资帮助过的人,她也参与过。
她知道自己帮不了所有人,可明明能够避免的事情,她不希望发生。
林家兄妹和罗七叔很快就一块来了,恭敬的站在车旁行礼:“草民拜见唐推官。”
“仙藻。”
唐欢掀开窗帘对着几人点头示意,回头看了一眼仙藻,让她下车去。
“罗大成一念之差杀了罗家俊,此事与罗大娘无关,还请三位平日里多对罗大娘多些关心,这是我家姑娘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们妥善安置罗大娘,莫要再有悲剧发生。”
仙藻没有直接点明这银钱是给罗大娘的,却在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就是这个银钱只能够用于罗大娘身上。
“唐推官和这位姑娘放心,我们兄妹已经和爹娘商议过,我决定认罗大娘为干娘,会为她养老送终。”
林伯山昨日晚上就已经被唐欢派来的仙藻告知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罗大成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的原因。
他不能让自己妹妹再受到非议,决定自己与爹娘一同上门,认罗大娘为干娘,也算还了罗大成对林青玉的一片情意。
“如此甚好。林公子这番大义,来日成就必不俗,期望来日能在雍都看到你金榜题名。”
唐欢没想到林伯山一家已经做下决定,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不敢辜负唐推官的期望。”
林伯山拱手行礼,目光带着奕奕神采,浑身气质微变,仿若脱胎换骨一般。
车队缓缓行驶远去,林伯山等人目送着离去,他暗暗握紧拳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对不起。”
罗七叔叹口气,懊悔的开口向林伯山和林青玉道歉,如果不是他处事不公,私心过重,林伯山兄妹也不会在牢中被关押那么久。
“福之祸所至,祸兮福所倚,伯山不敢受村长的歉意。”
林伯山拱手行礼,半弯下身子表示敬意,言语却拒绝了接受他的道歉。
很多伤害造成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补的。
罗七叔再度重重叹口气,明白林伯山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却又不敢怪责,毕竟是他们先做错事在先。
林青玉与林伯山一同向罗七叔告退,并肩向家中走去。
“哥,唐推官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够肖想的,她的身份注定我们不会是一路人。”
林青玉很清楚的看到刚才自家哥哥眼里出现的情绪,那种眼神和她以前每次想起罗家俊时的差不多。
可她更清楚,唐欢与他们之间是天壤之别,那是个注定要在富贵窝里养着的姑娘,要捧着,要宠着,要顺着,更要敬着。
“等我金榜题名吧!”
林伯山抿唇,并没有打算放弃。
“哥哥,你这是在白日做梦呢?就刚才下车递银钱的那位姑娘曾经与我说过几句话,当时我好奇问了几句富贵人家的生活。”
“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知道一位姑娘生下来吃的就是千年雪莲熬成的汁水,百年老参只是调味料,一身锦袍用的是贡品,有价无市。一餐饭有一百道饭菜,要有肉有鱼有虾有鸡有鹅有鸭,有甜点,有药膳汤食。”
林伯山的唇抿的更紧了,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树旁。
“九娘昨日午时来看我,唐推官是在她家中借宿过的,她说唐推官一顿早饭用的鸡要刚好四十天的母鸡,两三斤重,还要没有下过蛋,整只鸡杀了,只取鸡胸肉,配上老参熬制清汤寡水一般,放入果蔬,这才算勉强让她喝上半碗。”
“哥哥,你是有多大的本事能养得起这样的贵女?她不是那种没有底蕴的官员女儿,也不是不受宠的庶女,她是被金银砌出来的姑娘。”
林青玉很感激唐欢救了他们兄妹,可感激归感激,却不能让自家哥哥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那人只能是他们的恩人,别的都不行,也不能。
“我知道啊!”
林伯山不免有几分狼狈,他何尝不知道呢?
唐欢的事情早在她当上推官的那一刻就被人传扬开了,甚至有人说起过她在蜀南的生活,出行一次,单单人马都快赶上公主出行的仪仗了。
而且,她独自一人占了一个如半个小罗庄大的府邸,伺候她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要有几百人,这还只是明处的。
当时还有人打赌,唐欢最多三天就会受不了大理寺的清苦,可谁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个金银堆里养大的姑娘竟然坚持到现在,而且破案如此厉害。
从她当天晚上步入小罗庄几乎就开始布局了,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唐欢一行人在申时末进了内城,刚走到府邸门口迎面走来的竟是胥景。
他一身空青色官袍,外罩同色棉氅,拉着一匹马,目光直直看向马车。
“姑娘,是胥少卿。”
唐欢掀开窗帘,脑袋伸出,目光与他相对。
胥景没想到昨日才接到卫乐的信说已经破案了,再等两日处理完后续事务他们就回来了,谁知道,他今日不过是心情郁闷想要走走,偏偏走到了唐府,又与刚刚回来的唐欢撞上。
目光相对瞬间,空着的手不由得缓缓捂住胸口,胸腔中那股几乎抑制不住要涌出来的欣喜让他有些焦灼不安。
“胥少卿是来迎接我回来的吗?”
唐欢这段时间有些压抑的心情,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变化。
“唐推官是否一向这般自作多情?”
胥景眉头微挑,话语中带着压抑的笑意。
“本姑娘这是自信。难道胥少卿到此是为了散步不成?”
唐欢趴在窗户上,歪着头反驳胥景。
“我回家顺路啊!倒是几日不见,唐推官似乎脸皮又厚了些。”胥景微笑的看她,目光示意她向后看,护国公府就在与唐府隔了一条道的东干道上。
“彼此彼此!”
唐欢拱手,笑嘻嘻的。
胥景目光带着几分贪婪的打量着唐欢的面色,没瘦,也没有看出疲累的模样,面色还如走的时候那般,想来是没有犯病。
平日里时不时能够上门来说上两句话,这六七天不见,还真应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着,他不免低头浅笑。心中有个淡淡的酸涩,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