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不语日月
作者:江信逸 | 分类:现言 | 字数:7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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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最近比较沉迷拳击
难得的假期,江羽澈认为要帮失恋的兄弟开解一下,和汪海前往外地旅游。
二人却在逛景点时走散了,江羽澈通过景点广播和打电话的方式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他。
“该不会是被白晓蕊甩了后想不开吧?”他嘟囔了一句,想来一个成年男人不会出什么事,决定先回酒店等他。
殊不知汪海早就被一群神秘黑衣人抓上了前往私人停机坪的路。
汪海双手被捆绑,却丝毫不慌张,只是失落地问道:“是江少授意你们来的吗?”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垂下头:“果然,做那种事迟早都会败露的。”
六小时后,汪海到达秀景名苑后山的一处空旷地,被带进一个黑暗的地下室。
背对着他的江羽爵转过身来,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与厌恶。
他活动着手腕,维持着这般极具压迫力的俯视,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回声,每一下都像是酷刑的倒计时,汪海站立的双脚不禁微微打颤。
最终江羽爵在离汪海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时停下来,扬起一个瘆人的笑容:“今天早上发生了很多事,耽误了我的日常锻炼,汪先生不妨现在陪我练练?”
汪海的声音跟双腿一起发抖:“什……什么,什么锻炼?”
一旁的黑衣人为江羽爵递上拳击手套,后者不紧不慢地戴上,眉眼冷漠,目光也不看向汪海,似乎真的就只是日常锻炼身体。
“我呢,最近比较沉迷拳击——唉,”江羽爵环顾房间:“你看这儿也没个沙包。”
汪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江羽爵盯着汪海的脸,笑容瞬间消失:“对不起,我弄错了,这不是有一个吗?”
身后传来黑衣人关门的声音,汪海紧接着便两眼一黑,一阵疼痛感袭来,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流淌。
他数不清挨了多少打,从一开始想着赎罪便不还手,到后面身体条件反射地抵抗,无果,还是被按着暴打一顿。
汪海确信他的脸至少是毁容了的,身体五脏六腑都在痛,内伤估计也很严重。
从短暂的接触来看,汪海以为江羽爵至少是个冷淡但友善的人,情绪格外稳定,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会遭此一劫。
在他第三次口吐鲜血后江羽爵终于收了手。
汪海眼睛都睁不开,艰难地眯起一条缝,映出的那道修长的人影,像是从地狱来的撒旦。
“我……”汪海试图说话,喉咙炸裂得让他不得不停下。
江羽爵脱下手套随意地扔在一边,打开地下室的门:“别让他死了。”
眼前更多黑影把他包围,汪海知道江羽爵已经走了,撑到了尽头,眼睛一黑,昏死过去。
李诗雅一觉睡到夜晚,被一场噩梦惊醒,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在酸。
关上窗帘后的房间漆黑一片,如同噩梦的延续。
李诗雅静坐了一会儿,把灯全打开,按了床头连接楼下的电铃:“宋姨,麻烦帮我把晚饭送上来。”
她已经不是为噩梦和回忆所累的小女孩了。
宋姨带来的不仅有丰盛的晚餐,还有一封信。
她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牵强:“这是大少爷为你写的,还希望小姐能看看。”
李诗雅拿起信封又放下。
宋姨转身往她床头放了香薰:“这是洛家经典的薰衣草香薰,是助眠的。”
李诗雅点点头:“宋姨,你先出去吧,放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宋姨离开了,礼貌地带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江羽爵低眉顺眼,面容沾满哀愁,与在地下室里判若两人。
宋姨看着不好受:“大少爷,你就进去吧,大家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江羽爵抬眸看着紧闭的门,轻吐出似是叹息的一句:“不了。”
李诗雅打开手机,发现江羽爵的手下给她发来信息说汪海抓到了,她回了个“知道了”,随便打开视频软件开始吃饭。
饭饱茶足后,李诗雅没有立即喊宋姨来收盘子,而是拆开了江羽爵的信。
信上字体秀美,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写的,李诗雅逐字逐句地在心里默念,前面部分是道歉,后面部分是澄清。
安插王守财做卧底的的确确是江羽爵得知李作义有扩大势力的打算后向江忠伟提出的建议,但是王守财成功打入李家内部后就倒戈了,江羽爵再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直到世道改变,李作义混不下去金盆洗手,裁员一波后南下经商,王守财自觉前景不好,又联系上江羽爵想要回归。
实际上李诗雅出发解决他的那天,江羽爵的打算与她是相似的。
读完这些,李诗雅的内心略有波澜,总体很平静。
说到底,总归是她不相信自己遭受的苦难都是江羽爵的授意。
念到最后一段,江羽爵求她原谅他,求她给个答复,求她不要对他彻底失望,李诗雅手一用力,把纸张握皱了。
她脑子很乱……
李诗雅把信摊在桌面上铺平,用掌心压了压,沿着折痕重新叠起来,慢慢推进信封里,塞入自己的床头柜。
她让宋姨收拾了桌面,重新躺回被窝里,当一个静止的玩偶。
江羽爵伫立在窗台,望着天空中的弯月,大脑似乎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思考,或许在回忆,但仔细去探究,又发现什么也没有。
除了呆在窗台,他也偶尔走出房门,在走廊踱步,渴望李诗雅半夜渴了饿了,会出门,可是希望始终没有变成现实。
无意识来到李诗雅房门前时,江羽爵诞生了敲门的念头,甚至想出了一个荒谬的借口。
“我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可笑的理由,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停留许久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诗雅辗转难安,薰衣草的味道很舒适,可她的脑子和心脏总是不受控制地狂躁。
她走到窗前,吹了一会儿冷风后记起第一次来江家淋了雨,然后感冒了,又折返回衣柜前取了件外套披上。
她没有目的地眺望,那些房子的形状怎么都入不了眼,不能吸引她半分注意,眼前似乎被另外一块幕布挡住,在播放些其他东西。
或许是她童年时阖家欢乐的回忆,或许是痛苦不堪的过往,或许是与江羽爵在一起时的点滴。
李诗雅站到月亮被云层遮挡,重新回到床上,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眠。
床好空,被子好冷。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