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这不就是年轻时镜子里的自己吗？

“这就是你说的，今天给我带来的见的人吗？”昭文帝问，对着皇贵妃和季宸，昭文帝就是你你我我的说话，

此时看到的大皇子的面容，让他的心有一丝慌乱。

不能吧，一定不能，他们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

“父皇，他是在西戎的都城救下的，那时，他是乞丐，被人家追着打，还不会说话。”

“我们救下了他，教给他，他才会说简单的话，蒹葭说，他的智商只相当于五六岁的小孩子。”

“楚安在您赐给她开办医学院的府里，救过一只大猩猩，那大猩猩认识他，大猩猩说，他是它和妈妈捡到的小婴儿，是它的弟弟，一起吃猩猩妈妈的奶长大的。”

“五六岁的时候爬出府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楚安给他和我做了滴血验亲，他是我的哥哥。”

昭文帝仔细的听着季宸的每一句话，他觉得儿子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懂了，又每一句话都不明白。前面的他自动忽略了，只有最后一句他必须要问个明白。

“是你的哥哥？”昭文帝眉头紧锁，重复了一遍，“是你的哥哥？”

“对，也是您的亲儿子。”季宸一字一顿的说。

昭文帝感觉自己炸了，这是他的儿子，“那太子？”昭文帝哆嗦着嘴唇问。

“太子他不是您的儿子，也不是皇后的儿子，我曾经夜探镇国公府，偷听了寇严的他夫人的谈话，太子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昭文帝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脸，他和三只小白虎玩得特别开心，那笑容单纯而美好。

而太子的那张脸，和寇严有七八分相似，原本以为是外甥随舅舅，可是细想他和寇严的夫人也有几分相似。

季宸看昭文帝此时的承受能力还可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糟心事，一起都说了吧。

“五公主也不是您的女儿。”

“但，她是皇后的女儿。”

“我问过王院首，他说您中的那个药，只会让您昏睡，啥也干不了。”

行了，都说完了，还是和老头之间没有秘密好。

“就是因为这个，云儿才原谅了我，愿意回来的是吗？”昭文帝总算抓住了所谓的重点。

“也是，也不是。母妃恢复记忆就会回来，那是因为我。她现在心无芥蒂，是因为这个。”季宸知道这话多少有点扎心，但是必须扎。

以后这老爹别再着了别人的道，那时候，他就没有十年好等了。

“好宸儿，爹都知道了，你出去吧，让爹和你哥说几句话。”

季宸说的这些事情，昭文帝丝毫都不会产生怀疑，这是父子俩相依为命十年的默契。

季宸拍了拍昭文帝的肩头，自顾自的走出偏殿，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在和小白虎玩的大皇子看见了，叫他：“弟弟。”

昭文帝的心像被锤子锤了。

他之前就觉得他们太子的行为不似季家人，他们季家没有因为夺位手足相残的，可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弟弟下手，这让他非常痛心，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那就不是他的儿子，那身上留着的而是别人的罪恶肮脏的血。

而他的儿子，即便是痴傻，只有五六岁的智商，也知道那是弟弟。

昭文帝，忽然又觉得很欣慰。

他走过去摸了摸大皇子的头，大皇子笑着问他：“你是谁啊？”

“我是你爹。”昭文帝看着大皇子的眼睛说。

“爹？我有爹，我有弟弟，星星哥哥”大皇子拍拍自己的胸脯：“叔叔，宝宝叔叔。”

昭文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有爹，有弟弟，有星星哥哥，还是宝宝的叔叔。

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太真烂漫的样子，昭文帝先是心酸，难过，后又觉得，这样也很简单很幸福，拥有最纯粹的快乐。

午膳摆在栖云宫的花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大皇子的左边是季宸，右边是昭文帝，他开心的为两个人夹菜。

“弟弟，吃肉肉，”“爹爹，吃菜菜。”

皇贵妃虽然不知道为啥，蒹葭丫头带的这个年轻人管昭文帝叫爹，但她也没有在餐桌上问，相信皇上是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而且，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和三小只的思维方式差不多。

“大山，自己吃，不管他们，多吃点肉。”皇贵妃心疼这个孩子，离得远够不到给他夹菜，就叮嘱他多吃点。

昭文帝望向季宸，询问的眼神，季宸不忍心把大山这个名字的来历告诉自己苦命的爹，因为他 说他叫大傻，是林蒹葭给他取了个谐音叫大山。

“他没有名字，这是随意叫的。”季宸说。

“那以后他就叫季归吧。”昭文帝说。这是他的儿子，重新回归。

“好，哥，爹给你取名叫季归，真好听，你能记住吗？”季宸问乖乖吃饭的大皇子。

“季归，季归，我叫季归，我不叫大傻，我有名字了。”大皇子开心的从椅子上跳下来，绕着餐桌一边跑，一遍边开心的喊，“我有名字了，我叫季归，不叫大傻。”

“我有爹爹，我有弟弟，宝宝们、叔叔，”大皇子今天太开心了。

看他现在如此的高兴，林蒹葭心想：他是不是知道大傻不是个好名字？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明知道大傻不是好名字，却不得不叫，因为他除了这个名字别人还叫，其他的，他没有。

昭文帝：皇后，镇国公府，你们给我等着，一个也别想逃。

饭后，昭文帝和季宸去商议国事，林蒹葭带着三小只和季归出宫回府，

季归还是暂时住在长公主府比较安全，而且林蒹葭也想尝试给他治疗一下，看看他停止生长的智力，还有没有可能再继续生长。

回程的路上，三小只困了，和林蒹葭一起都坐马车，赤焰拴在马车后面，惹得赤焰还不高兴，给三只小白虎也备了一辆马车，这回没有跪倒一片的人群，林蒹葭觉得，这才是出行的正确方式吧。

看来还是得低调。高调、闪亮登场什么的，不符合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