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皇者纵横。炽烈的气芒轰然爆发，整个司空氏的大本营都在巨震。

天惊地动。

黑云压顶，耀眼的电光时不时劈在大地之上，仿佛上苍震怒的审判。

这一刻，临沙城宛如来到世界末日。

就在这末日一般的环境中，陈羽感觉浑身炸裂，被光明女神的神力禁锢着，丝毫无法动弹。

耳边响起如泣如诉的低语：

“羽澜坏掉了……不要丢下羽澜好不好？羽澜缝缝补补，还能再用呢～”

旁边不时的响起剧烈的爆炸声，那是皇者级的气芒对撞轰击产生的波动。

诡异的是，四面八方都在毁灭、在爆炸、在皇者级强者的轰击下崩解、破碎。唯独这个小小的院落，一直安然无恙。

像是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之上，不断摇曳的小船，始终不翻，始终安然无恙。

……

陈羽终于知道，现在的他，其实打不过任何一个女神。如果一位女神真的要对他出手，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无可奈何之下，他用出了时光暂停。

不然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得马上风的。

松开，抬头。

整个世界在瞬间凝固。

琥珀一样的时空中，光明女神脸上带着一种歇斯底里般的疯狂，像是要把自己千万年积压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

即将崩坏一样。

陈羽突然明白了，她心里有着很大的压力，自从第一次被召唤出来，变成卡牌，她时时刻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股压力或许来自于身为卡牌的本身特性，见到那浩瀚神国不断壮大，见到一位位女神被制服的服服帖帖。

还有很多莫名的，陈羽不知道的压力。

这些压力把她给压垮了。

她带着一种不情不愿、一种大势所趋、一种无可奈何、一种委屈难耐、一种歇斯底里，带着这些复杂的情绪，在他面前……

崩坏了。

这是一种何等惊心动魄的美？

陈羽知道，她本质上是不太喜欢他的，是不愿意委身于他的，是被强迫的，无可奈何的。

是被逼入某种绝境之后，才产生的一种自我毁灭般的冲动和崩坏感。

这在她那美丽、神圣、精致的面容上，呈现的崩坏之美，竟如此惊心动魄。

陈羽贪恋这种美。

……

这和凯瑟琳还不一样。

凯瑟琳的是：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而羽澜的则是：既然那么喜欢欺负我，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死吧死吧……

所以趁着时光暂停的空隙，陈羽恢复了一些精力和体力，再愈合一下伤口……

然后，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解除了时光暂停。

羽澜在持续的崩坏。

崩坏好啊。

崩坏后的复活，就能重塑人格了。

哪怕复活不了，就这样坏掉也不错。

陈羽脸上带着笑意，开始全心全意观赏一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光明女神，持续崩坏的过程。

这必然是极其珍贵的、难以重现和复制的美丽。

不，是可以复制的。

当羽澜终于彻底崩溃，陈羽使用出了自从得到以后，就没有用过的能力。

时光回溯。

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羽澜再次崩坏。

再次使用。

一遍又一遍

……

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经历了三百多次时光回溯之后，陈羽魔力耗尽。

三百多次时光回溯累积的时光错乱在瞬间爆发，羽澜蓦然双眼瞪大。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瞬间被炸开了。

这感觉，甚至于击碎了她的护体神格，击穿了她的真灵本源。

魔力耗尽，她化为了一道光，消散于虚空。

她累积的崩坏感，让她自我湮灭了。

这是一位神明的自我湮灭。

然后，又在卡牌空间中复活。

彻底失去了意识，变成了活死人。

……

意识空间里一片静谧。

面板上刷新出一行新的信息：

【幻光天舞?羽澜（金色SSR）忠诚度突破极限，剥离神格：光明、幻象。】

【获得新的卡牌能力：神格塑造】

【可选择对该卡牌持续操作：一、保留现有状态，剥夺神格，重塑神魂】

【二、恢复到初始状态，归还神格，选择某一时间段神魂进行“重置”。】

【三、吞噬神格，重塑灵魂，重塑现有状态。】

……

陈羽没有多想什么，选择二，将她的神格归还给她，并且将其神魂重置到刚刚出来的时刻。

【幻光天舞?羽澜（金色SSR）忠诚度升为：永恒玩偶（唯一）】

【幻光天舞?羽澜（金色SSR）经历神格破碎与重生的洗礼，升阶至：幻光女神?羽澜（彩色UR）】

【由于唯一性忠诚度（永恒玩偶）作用下，幻光女神?羽澜（彩色UR）无法脱离卡牌系统。】

【获得卡牌系统权限（真神控制）。从现在开始，升阶至UR的卡牌，你可以选择禁止对方脱离卡牌系统。】

【卡牌系统上限提升，开辟全新卡牌等阶：TR（不朽级）。升阶需要命运币：10～100亿。】

【卡牌系统获得真神级神力滋养。奖励命运币：1000万。】

【受到系统升阶影响，“机械卡牌召唤术”产生未知异变，详细情况请自主探查。】

……

我去？？？

陈羽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因为贪看羽澜的崩坏感，整出了三百多次时光回溯，竟然产生了这么多变化。

卡牌系统升级了？卡牌最高等阶提升了？神话UR之上还多出了一个不朽TR？

羽澜怎么样了？不会真坏掉了吧？？

……

陈羽顾不得周围皇者气芒依旧在毁天灭地，直接带着菲菲和琪琪回到了神国。

……

光明女神殿里，羽澜睁开眼睛，就看到周围围了一群的女神，还有陈羽那个恶魔，正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记忆迅速恢复。

羽澜花容失色：“你，你……”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羽连忙问道。

羽澜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下。

她明白自己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竟然神格崩溃了，作为神明最可怕的状态，神格崩溃，真灵湮灭。

但是她却又复活了。

当初的确是带着一种轻微的自我毁灭般的心态去找陈羽的，只想歇斯底一次，死了算逑。

没想到这个恶魔竟然让自己经历了三百多次的崩溃轮回，让原本轻微的自我毁灭心态，直接变成了自我湮灭。

本来自己湮灭后，他就可以拿着自己的神格，去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幻光天舞，一个符合他心意的幻光天舞。

但是他把自己救活了，又把神格还给了自己。

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神明内崩，经历了生与死的大恐怖，她竟然阴差阳错的彻底跨入真神级。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她不想死！

刚才，这个男人但凡是有一点贪婪之心，掠夺她的神格，她就彻彻底底的神魂俱灭了。

可是他竟然又把自己救活了，这在她的真神烙印中留下了永恒的因果纠缠。

她永生永世都别想摆脱他了。

……

她哭了。

带着控诉般的神情，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就不能让我死了吗？你就不能放了我吗？你就不能换一个人折腾吗？”

陈羽愕然，满脸不解……这妞发什么疯？

他真不理解，刚才一连串的提示，他根本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刚想说话，她却又扑上来，死死抱住了他：

“谢谢你，谢谢你救活了我……我，我本来不想死的，我本来真的没想死的……谢谢，谢谢你又救活了我。我，我………呜呜呜………”

这下，陈羽真的彻底愕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