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复制，秦晴给予了他们记忆，所以他们也给予了秦晴记忆。

“这里，竟然与现实世界中的位置重叠，像是整个世界的暗面。”

秦晴通过他们的记忆，终于得知，这里对应着现实世界，这片意识之海庞大无比，大到与地球相当。

这里，理论上包含了所有死亡人类的灵魂意识。

从人类初步形成文明的六千年前直至现在的死亡意识。

只不过时间越是古早，临死前所拥有的记忆意识越少越弱，所形成的意识‘水珠’就更小，包含的信息也少，直到最后化为意识之海的一部分，化作意识之海中没有形体的‘水’。

秦晴与古越所在的这个位置，依旧对应着现实中的那片已经被摧毁的窑洞。

这里大多数的‘水珠’都是那五十万被古越杀死的次人类形成的。

也存在着少量‘鹌鹑蛋’大小的并非次人类的意识，他们基本都是在此处死亡的云海共和国公民，而其中几个人是那群次人类的领导者。

“我如果向东前行，是不是能见到许许多多的新人类灵魂结成得意识水珠？毕竟沿海地区也死过一批又一批新人类，还都是老死的。”

秦晴很想试试，但她没有时间，不能就这样看着古越的灵魂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中。

在被秦晴用记忆互相复制后，那些水珠有了动静，有了移动的迹象，只是他们依旧未曾醒来，依旧是死者，移动像是一种本能。

“我向你们予以许诺，我会杀了他，为你们报仇，出于动物反抗捕猎者的本能，也出于身为人的情感。”

记忆中那份对他们的怜悯传递出去了……

“抓住，我？”

秦晴没做到什么，仅仅是，那五十万人的意识水珠，与她的灵魂意识贴紧了，虽然没有手，但依旧像是溺水者一般抓住了她。

“这样能消灭他吗？能达成最后的夙愿吗？”

秦晴对此也无法理解。

她对这片意识之海的认知实在是有限，在这之前就算有人成功从‘海中归来’，大概也无法像是自己这样处于清醒的状态。

直到某一时刻，秦晴发现古越的意识‘水珠’小到了极其微小的程度，应该是快要真的完全离开，回到现实中了。

秦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带着那五十万人的意识，再次包裹住古越那以未知方式即将离开的意识。

直到古越意识离开的那一瞬间，秦晴发现了一个孔，在意识之海中不知是谁以何种方式开辟的孔，一个在古越离开的瞬间快速缩小即将封闭的孔。

秦晴毫不犹豫的靠近，把自己意识的一部分挤进了孔中。

而后孔有了扩大的迹象。

这一瞬间，秦晴发现自己挤进孔的那一部分重新接触到了现实世界，并且随着进入孔的部分越多，回到现实中的部分也越多。

同一时刻，回到现实中的部分似乎与某种东西建立了联系，力量从本不属于自己的黑洞中涌出，包裹自身，重塑身体。

失去的那一半时间能力在她意识的一部分回到现实的那一瞬间就回来了，而加速能力则是出现了变化，不再是加速，而是莫名奇妙的变成了重力操控……这是秦晴从约三年后的未来中得出的结论。

被她从意识之海中带出来的那些属于次人类的残魂，在现实世界中终于出现了融合吸收消化的性质，被秦晴所吸收。

奇怪的是，秦晴发现那些从孔中被自己带出来的残魂并没有完全被自己吸收，还跑了一小部分，像是被什么别的东西吸收了。

未形成的视觉，模模糊糊，秦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影子，那应该就是古越了。

古越在现实中自然也醒了，且醒的比秦晴早个几秒钟。

而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超能力似乎从原子链断裂，变成了别的超能力。

由于现在正处于复苏的过程中，超能力者的使用权似乎不归于自己，所以他无法得知是什么能力。

某种程度上，每个5级超能力者的身体，都由灵魂意识与超能力共同构成，由两者构成的物质二次重构，形成了肉身，所以无论是古越还是秦晴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超能力出现的变化。

不过他俩现在都还不能算5级超能力者，因为秦晴强行夺取了一半那原本属于古越的给予古越超能力量的通道。

…

外面的另一半秦晴并没有继续等着，她徒步向前，进入温度还未降下来的地方。

“唉……你就那样进去吗？”

“不然呢？”

“也是，你的身体已经不算是人了。”

看着秦晴突然进入被光摧毁过的地方，身体也逐渐被高温气体所包围，任何声音任何惨叫都没有发出，所有碳基生物的部分被高温焚烧溶解殆尽，浅月樱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样的场景她也在未来当中看到过很多次了。

她知道，秦晴大概说的是真的，没有骗她，可她又怎么会愿意像秦晴这样……

“我终究不敢再次面对死亡。”

浅月樱转身离开了。

对她来说能够打败秦晴的希望都变的越来越渺茫，更别提杀她了。

秦晴这样仗着自己能看到未来一次次的主动赴死，是她做不到的。

她想要回去了，回樱省。

浅月樱很早之前就有回去的想法。

自从正面无法击败秦晴之后，就有这种想法了。

只是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另一个想法又会劝说她留下来：

【老师是会怪罪我的】

毕竟没有完成任务。

“几年时间了，老师也许会忘记……像是家人一样欢迎我回来。”

“不……就是老师害我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所以不管怎么看，她回去是不会见到所谓的家人的，只会见到被迫当做家人的仇人。

“归根究底，还是我的力量不够。”

“老师不会怪罪我，会为我想办法……然后又会有怎样的实验在等待着我呢？”

“老师想要杀秦晴，但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来大陆动手的，因为……”

“因为他也怕死，即便他作为蛇部的5级，也依旧怕死，作为一个主宰者窝在樱省那个地方。”

“可我也怕死啊，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轮回。”

“不如……”

浅月樱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一部分坏掉了。

不过或许早就坏掉了，只是她一直没有足够的信念与力量去面对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恨你，所以想要杀掉你，可以吗？”

“就像是秦晴这样，我会把一切的准备都做好的。”

“时间能力最大的优点在于预知与删改，可以像是蝴蝶一样，在遥远的另一边把这边的微风……”

“化作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