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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脔

作者:多喝鸡汤 | 分类: | 字数:61.6万

第139章 厌之深、恨之切

书名:娇脔 作者:多喝鸡汤 字数:2301 更新时间:2025-02-06 06:18:07

秦烟见他一脸坚定,不由皱起眉。

之前与宁枭几次碰面,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

真到了危难时刻,他却不曾掉链子。

他是真的不在乎这条命。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拿去。

太医取过白酒浸透纱布,在宁枭手腕处擦拭过。

在几人注视中,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手腕。

他不曾有一丝反应。

鲜血如一条涓涓细流淌出,汇入备好的针管之中……

一夜度日如年,秦烟时刻关注着两人情况。

等到太医忙活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床上,昭儿看起来终于不再病恹恹的。

大功告成,云知行喜上眉梢,将药方拿给静秋,并让她准备些进补的药膳来。

太医在一边收拾东西,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秦烟照看过昭儿,他脸上又恢复一些红润。

记念着昭儿伤势,宁枭亦是一夜未眠。

此刻他眼睛发红,下巴泛出胡茬。加上失了太多鲜血,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疲惫得厉害。

到底是因为救治昭儿才这般。

秦烟心下不忍,待太医离开后,她轻声说了句,“这件事,谢谢你。”

没料到她会道谢,他苦笑,“你不如什么都不说,我倒开心些。”

她这般见外,宛如提醒他,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秦烟明白他意思,解释道,“你原本不用这样的。”

“昭儿是我的孩子。”

他一字一顿,因为身体不适,声音沙哑低沉,“我错过这几年,早该还给他、也早该补偿你。”

“都过去了。”

“可在我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他径直看向她,眼里的情深和痛苦,太过沉重。

秦烟敛下眸子,不欲再深究,“莫要再说。才出了这么多血,你且安心休息,什么也别想。”

她拿毛巾为他擦过额间虚汗,手忽然被握住。

宁枭止住她动作,面上深沉,“秦烟,我说的是事实,我欠你太多。”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错过便是错过,世间也没有后悔药,时光亦不能倒流。

两人间有片刻沉默。

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想要乞求她原谅。

可她说得没错,这几年她自己担下了所有事情。再说这些,已是无用。

他落寞垂下眼,陈述着事实,“你厌我之深、恨之切,我明白……

这次来京城,我也目睹了云知行对你很好。他爱你、宠你,陪着你和昭儿。

这些我虽承诺过,却没能做到……”

室内安静,他字字句句带着压抑,复深吸了口气,萎靡颓废,“……既然如此,我便不做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不会再打扰你们。”

他缓缓撒开手。

被他握过的地方带着冰凉,那是他急转直下的体温。

秦烟默然坐着,未曾移动。

宁枭艰难撑起身下床,经过她时,眼里痛苦不已。

“秦烟,对不起……这句话,我早该说的。”

身后脚步声沉重,每走一步似耗尽毕生力气。

不只是身体上的痛,心间苦楚同样让他难以坚持。

秦烟困难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那道失落的背影离开。

这么久以来,宁枭从未言过放弃。

她清楚地知道,当他走出这道门,便说明他真的断了种种心思。

非他自愿,而是她的意思。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似有什么在心间挠,她眸中挣扎不已。

“……宁枭。”

他以为听错了,不敢置信回过身。

时隔多年,再次听得这声。

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梦见,渴望她能出声唤他。

秦烟移动步子到他身前,笑得勉强,“你……喝过药再走。”

闻言,他脸上的欣喜被寞落取代,晦涩开口,“不必了,死不了。”

死寂染透他眼眸,努力想绽出个笑脸,殊不知比哭还难看。

秦烟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化为无声叹息。

这次他真的走了。

对于宁枭来说,她的话无疑是当头棒喝。

只觉心神俱碎,就连天地间也是一片灰茫茫,再无颜色。

转身时,眼前天旋地转。

倒下之前,依稀听见她的呼喊。

“宁枭!”

这一幕来得如此之快。

她眼睁睁看那身影半晌不动,随后像失了力的破布娃娃,歪斜砸向地面。

秦烟来不及想别的,一把将他抱住,不至于摔在地上。

门口云知行见此,神色一紧,立即上前。

找了借口出来,不过是为给两人一个空间。

他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他也笃定是诀别的话。

烟儿心里再无那个人了,不是吗?

是以在外间听到宁枭说离开时,他大大松了口气。

怎料临到头,某人就这样倒下了。

他出手并非因为担心宁枭,而是不想让秦烟再碰他一分一毫!

秦烟一介女子,自然接不住沉重的身躯。

云知行快速从她手中接过人,皱着眉头将他又送到床上去。

居高临下俯视已然昏迷的人,当着秦烟的面,他突然拔出一把匕首。

正是当年秦烟一刀刺他的那把。

他说这是烟儿的馈赠,他得一辈子留着,因此常常随身携带。

虽然很无语,但秦烟也只得任他来。

此刻,他手持匕首,对准宁枭的脸就要刺下。

秦烟不由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烟儿心疼他?”

他转过眼,带着委屈。

秦烟只得解释,“他才帮了昭儿,即便你对他再有不满,也不能趁人之危。”

“烟儿放心,我只是想看看……”

寒光闪过,她不禁眯了下眼。

下一瞬,剑尖在宁枭脖颈边徘徊,寒气逼人,床上的他并无半分反应。

云知行又将匕首贴在他皮肤,依然无果。

他甚是不满收回匕首,重新插回腰间,“原来是真晕了。”

秦烟哭笑不得,“就为了验证这个?有必要吗,难不成他是装的?”

“当然有必要。”他抚上娇颜,煞有介事地说,“此人心思污秽,难免使些手段骗你,想要借机留下。”

“可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他不以为然,阴恻恻打量过那人,“这谁说得准?反正我不允许他再靠近你。”

“什么时候了,就别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他挑眉,适时打住话茬,不愿惹她不快。

他才没有宁枭那么傻。

说好听些叫直白,说白了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早已摸清秦烟的脾性,她吃软不吃硬,得顺着毛捋,徐徐图之。

这一点,想必宁枭那个脑子永远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