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共七千三百余字）

“嗒....”蹑手蹑脚的走在道路上，她看着身侧起起伏伏的水珠，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颗。

“你的名字，就叫茯苓，怎么样？”

少女清澈温柔的嗓音从水珠中传出，她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目光温和。

当然好。

“叮~”手指轻轻的点上另一颗水珠，她听着少女的嗓音，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平和。

“名字由我来起的话，生日也让我来定，怎么样？”

“十月九日，怎么样？这是我和小苓相遇的日子哦~”

嗯，当然。

“叮~”

“小苓~不可以赖床哦，一日之计在于晨，快点起来吃早饭。”

胡说，明明你最喜欢赖床了。

“叮~”

“小苓，快看，是粉色的小裙子哦~要不要穿上看看？”

明明是你想看。

“叮~”

“小苓，今天的甜点是草莓蛋糕哦~我最喜欢这个口味的蛋糕了，要不要尝尝？”

好啊，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叮~”

“小苓，今天要去见我的朋友哦，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吧。”

不要，爱莉希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叮~”

“小苓，没关系的，虽然说是战斗。但其实我是在后方哦~”

骗人，大骗子，你明明就是前锋。

“小苓~”

“小苓~”

无数的呼唤声涌入她的耳中，她认真，仔细的听着她的每一声呼唤，大声的，小声的，温柔的，恼怒的，悲伤的，欢乐的。

这些声音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不可能记得每一个声音背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她记得，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来到爱莉希雅身边，得到自己的名字，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日，听她叫自己小苓。

明明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可是她却记得比那些严肃的事情要清晰的多。

或许，这是人类的本能，总是会去铭记更加快乐的事情，而不是痛苦和悲伤。

走在布满水珠的道路上，她不断的为某一颗水珠停下脚步，仔细的去聆听水珠中传出的声音。

它们无一例外，全部都与那个少女有关。

它们无一例外，全部都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

她慢慢的向前走着，直到....遇到了这一颗水珠。

她的声音不再欢乐，而是带着淡淡的悲伤。

“小苓....笑一笑，好吗？Himeko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的。”

Himeko.....

啊，是她啊。

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人，是谁了。

过去了好久，她早就记不清她的脸了。

至于那些记忆....也早已成了落入池塘的淤泥，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就像是被孩子压在箱底的玩具一般，在孩子长大后被翻出，却只是感叹一声，又重新压回箱底。

这些记忆对她来说早已不再重要，那些美好的回忆也不再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裹着糖衣的刀刃，也无法再让她甘之若饴。

她不是曾经那个会为了一点点美好拼上一切的少女了。

“小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又一个声音传来，她抬起眸子，看着那颗黯淡的水珠。

是了，刚刚那颗水珠的颜色，也不是那般清澈透亮，而是黯淡无光。

那时....发生了什么呢？

啊...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暴走的力量杀死了一整座城市的人。

她记得，没有人去责怪她，没有人说是她的错。

但是她清楚，那些人，所有人，都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是她杀了那些人。

她为之懊悔，为之悲痛，以至于恨上了自己。

是爱莉希雅一直陪着她，开导她，一点点融化她心底的那块坚冰，帮她一点点拔出她心中的尖刺。

那段时间.....

哈啊。

放下触碰在水珠上的手，她抬起头，向着前方的道路看去。

前方的水珠不再清澈，反而有絮絮叨叨黯淡无光的水珠。

她清楚那些水珠中留存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它们记录着，名为茯苓的女孩，一生的伤痛。

但她没有选择掠过它们，而是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些，都是她的过去，都是她的记忆，她不会去否认，也不会去逃避。

她已经受够了懦弱。

死亡，离别，悲伤。

这是那些水珠中讲述故事的主旋律。

很俗套，不是吗？

就像是舞台剧的落幕大多都是悲剧一样，这些记忆都象征着那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有人说，悲剧令人厌恶，因为现实中总是充满了悲剧与离别，为何剧幕不能更加美好一些？

有人说，悲剧令人歌颂，因为万事不会像是想象那般美好，悲剧方能体会人间的酸甜苦辣。

得不到的东西伸手都多余，追不上的人抬脚都是愚蠢

可她说....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悲剧会留下希望的种子，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在阳光和水露的滋养下发芽，进而茁壮生长。

她一直一直都很喜欢这句话。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悲剧并非终结.....

而是希望的起始....

可是后来，她明白，自己错了。

并非所有的悲剧都是希望的起始，也并非所有的悲剧都不是终结。

很多时候，悲剧意味着一切的结束，悲剧意味着希望的消失。

那份希望并不是悲剧留下的，而是身处悲剧中的人们，拼尽一切从悲剧手中夺回来的。

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夺回一切的机会和权力。

她从身处悲剧中的人，变成了悲剧的执掌者，制造者，管理者。

呵，多讽刺啊.....

她最后，却成为了自己最厌恶，最恐惧，甚至是自己一直一直都在对抗的人。

她不是屠龙的少年，因为从一开始，她甚至就连龙都没有见到。

越是往前，清澈的水珠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等到她如梦初醒般停下脚步，面前却已经没有了清澈的水珠，有的，只是一片浑浊。

这些记忆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悲伤？愤怒？无力？恐惧？

她不知道，也或许，是她不想知道。

经历过一次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再第二次触碰绝望的。

她也一样。

“嗡...”将几乎是黑色的水珠捧在掌心，她看着这颗水珠，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知道，这是什么记忆。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在这里就胆怯，那么到了最后，她要怎么面对？

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的触碰水珠，却也释放了她不愿回想的记忆。

“樱...你骗人，这里明明一点都不好看....”

“光秃秃的，一片樱花都没有。”

啊，想起来了，那片广场。

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广场。

她记得那一天，她亲手埋葬了那对姐妹，她记得，凯文站在燃尽的大地上，对着所有人许下的诺言。

她记得，那一天她最后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开心吗？还是....悲伤？

亦或者.....

什么都没有。

“无论.....我们.....战...崩坏.....”

断断续续的诺言从水珠中传出，她仔细的听着，却又垂下了眸子。

如果凯文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失望吧。

“哈啊.....”捧着水珠的手无力的放着，她转过身，将水珠抛弃在身后，继续向前。

前面是什么，她十分清楚。

就像是她在这里的停驻一样，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经历第二次的记忆。

但也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面对的记忆。

“小苓，你看，我今天化了妆哦，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爱莉希雅怎么会不好看呢.....”

“嘻嘻，我就知道，小苓肯定会喜欢的。”

“那，小苓还想听吗？”

“我答应过了，等小苓回来，给小苓一个答复呢。”

“......”

“小苓别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嗯，我不哭，不哭.....”

“小苓，其实，我呀，也很喜欢小苓哦。”

“小苓，我.....”

“嘭！”

水珠猛然炸裂，她看着炸裂开来，却又重新愈合的水珠，面无表情。

抬起手，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却并没有接触到湿润的感觉。

原来.....再来一次也没有那么让人悲伤嘛。

所以当初，她那么撕心裂肺的悲伤，那么刻骨铭心的悲痛......

换来了什么？

一句，不是来自她的抱歉？

一句，未能说完的誓言？

一场，无法完成的约定？

哈.....

到底都....换来了什么啊。

她突然觉得当初的悲痛毫无意义，这些年的执着就像疯魔。

她好像早就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不像是自己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连我自己都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爱，还是执念了。’

安的话在她耳边回荡，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和安不一样的。

但是现在看来....

她和安是一样的。

她早已分不清，现在她对爱莉希雅的是那份不变的爱，还是无法忘怀的执念了。

真是可怕啊。

爱能创造奇迹，可是，却也能诞生出毁灭。

它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一切。

多么.....令人恐惧。

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水珠，她最终还是没有再次伸出手，去听那一句她等了许多年的话。

太晚了。

一切都已经来的太晚了。

曾经也好，现在也罢，就算是未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得不到的东西伸手都多余，追不上的人抬脚都是愚蠢

她已经....不需要那一句....

我爱你了。

抬起脚步，她微微侧身，与水球擦肩而过，就好像....那只是什么无关的事物一般。

可实际上，那里面，带着她曾经最最最最，想要听的话。

有着她曾经想要的一切。

但...不是现在。

将那条路远远的抛在身后，她向前走着，不顾脚下的道路已然消失，不顾前方的一切布满迷雾。

不论那条路上有什么，会遇到什么，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清楚，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哼?~哼哼?~”

无名的歌谣自她口中传出，随着她的远去，那歌谣的声音也跟随着一起远去。

就像是远去的候鸟，淡去的炊烟。

仿佛一个瞬间，一个眨眼，就会消失....

“我看见飞鸟在天边~亲吻着地平线~”

“那里的白鸽正在放声歌唱这世界~”

白色的飞鸟自远处飞来，它们轻轻的落在茯苓脚下，为她铺下一条前往前方的道路。

她轻声哼唱着歌谣，将脚尖轻轻的点在飞鸟的背上。

她就像是一只飞舞的黑蝴蝶，向着前方，向着未来扇动着自己的翅膀。

飞呀，飞呀，飞到那无人到达的彼岸。

飞啊，飞啊，去到那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们走呀走，我们仰起头。

我们看到那蝴蝶扇动着翅膀。

去往....

传说中的梦想乡。

蝴蝶轻轻的落在粉色的花朵上，合起自己的翅膀。

它栖息在花朵之上，任由雨露打湿自己的翅膀，即使自己再也无法飞翔。

因为它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到达了传说中黄金的理想乡。

即使再也无法飞翔，即使凋零，它也无怨无悔。

因为她已传达了最后的思念，因为她已经了无遗憾......

蝴蝶飞呀飞，花儿摇啊摇。

蝴蝶收起了翅膀，栖息在花朵之上。

花儿摇啊摇，为蝴蝶收敛了尸骨。

无人有怨，无人有悔。

这是一切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始。

.......

“你不会以为，这就是一切的结局了吧？”有人轻轻的拈起蝴蝶的翅膀，为它拂去沉重的水滴。

“你还没有到达理想的彼岸，那里，应该要由你自己去看才对，不是吗？”有人将它托起，让它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是你创造的未来，所以，我想....”

“我想.....”

“应该由你自己去见证。”

“去经历。”

蝴蝶睁开眼，看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她们诉说着她的任性，批判着她的不负责。

“这是你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未来。”黑色的影子伸出手，她将蝴蝶轻轻抛起，让它重新飞起。

“这是你的夙愿，是属于你们的梦想。”白色的影子挥挥手，一阵清风凭空升起，让它去往远方。

“所以无论如何。”黑色的影子看着它高高飞起，好像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你都不应该在这里停下。”白色的影子对她招手，绽放出美丽的笑颜。

“无论怎样，你都应该去见证未来，不是吗？”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就此停下，不是吗？”

“这是你最后的执念。”

“这也是....我们的执念。”

“所以，飞翔吧。”

“所以，前进吧。”

“不要停下，不要退缩。”

“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她。”

模糊的声音被它抛在身后，刺目的阳光愈发清晰，她抬起头，看着那骄阳。

她垂下眸，看着那白云。

她的翅膀不再沉重，她缓缓生出羽翼。

她就像是飞鸟，飞上高高的天空。

她不害怕羽翼被点燃，她不害怕身躯被焚尽。

她只害怕，自己不能触碰到那高高的太阳。

她只害怕.....自己就此坠落....

大地变得渺小，白云被她踩在脚下。

她的眼中没有了天空，没有了其它的一切。

她只能看到，那越发刺目，越发清晰，越发炽热的光芒。

“呼~”火焰燃烧着她的羽翼，光芒沐浴着她的身躯。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她的信念绝不动摇。

她的心.....

也有想要去往的地方.....

她并不贪恋，并不奢望。

她所求的不是来世厮守，而是.....

百岁无忧。

飞鸟消失在刺目的光芒之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有那从空中缓缓飘落的白羽，能够证明她来过。

.......

“我们所做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呀。”躺在草地上，她看着消失的飞鸟，慢慢的说着。

“是啊，结束了。”祂没有转头，只是这么回应着。

“.....”没有再回答，她只是默默的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一抹耀阳。

“我们...也该有一个结局了。”

得不到的东西伸手都多余，追不上的人抬脚都是愚蠢

“.......啊。”祂回应着。

轻轻的握住祂的手，她闭上眼睛，身体缓缓溃散。

“谢谢。”她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感谢着祂的仁慈。

“.....不，是我要说谢谢才对。”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溃散。”眯起眼睛，祂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起来放松了很多。

“这个世界不需要赤苓和白苓了，不再需要了，它需要的.....”

“是崩坏的神明.....”

祂缓缓的阖眸，就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沉眠。

只是等祂再睁开眼，这世上.....却少了两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

.......

无边的白光中，少女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我曾经.....不，直至现在，我也依然深深的爱着你。”

“但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去放下，要去忘记。”

“只是，我从未做到过。”

“我从来不知道，忘掉一个人是那么的艰难。”

“我明明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全部洗去，可我却不忍忘记与你的点点滴滴。”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我不认为，在和你的爱里，我失败了。”

“这并不是我的骄傲自大，或者盲目自信。”

“而是我十分清楚......我从未得到过你的爱。”

“我们没有哪怕一分一秒，甚至一瞬间的厮守。”

“直到我们彼此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也没能真正的在一起过。”

“我并不是你的爱人，可是却卑鄙的以爱人的身份自居了好久好久.....”

“你知道吗？其实我明白，对你来说，小爱永远都不会占据上风。”

“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幻想，你能够回眸。”

“哪怕只是一次。”

“但你并没有。”

“对你来说....爱世人，远胜过爱我。”

“我不觉得你错了，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但.....我也不认为你是对的，因为，我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无数次的祈求，无数次的期盼。我并没有换来我想要的东西。”

“一次都没有。”

“所以.....我不求了，我不盼了。”

“如果回眸真的那么难以抉择，那....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

“你知道吗，爱莉希雅。”

“我很爱，很爱你。”

“有多爱呢？”

“像是划过天空的流星，像是盛放的玫瑰。”

“像是闪闪发光的星辰，像是春日的新芽。”

“我从没有放下过对你的爱，我承认。”

“我试过去否认，去放下。”

“但是都失败了。”

“所以.....我不会再去否认了。”

“爱莉希雅，我爱你，很爱很爱，就算到了现在，也很爱。”

“但是....我真的要放下了。”

“这一次，是真的哦，不再是以前的劝说和气话了。”

“我真的想了好久好久，到了最后....我依然觉得，我应该放下。”

“我们并不是一条路上的行人，我们的道路只是短暂的交集。”

“可就是那短暂的交集，却让我们爱上了彼此。”

“分别之后，我们的道路不再重合，不再接触。”

“在你的道路上，也有着远比我要重要的东西。”

“两条已经相交过的线，注定永远都不会再有重合。”

“爱莉希雅.....”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们要永远陪着彼此。你要永远陪着我，我也要永远陪着你。”

“我们还拉勾了来着。”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哦，对了，还有盖章。”

“可是....你违约了哦。”

“违约的人要受到惩罚。”

“这一次我就不要草莓蛋糕啦，其实....我并不喜欢吃那个。”

“这次.....我就罚你.....”

“......”

“......”

“忘了我。”

“当然，我也违约了，所以我也会惩罚自己的哦。”

“我给自己的惩罚其实和你很像哦。”

“我给自己的惩罚.....”

“是忘了你。”

“抓不住的东西连伸手都是多余的，追不上的人连抬脚都是愚蠢的。”

“可是偏偏，我做了多余的事，成了愚蠢的人，才明白这一切。”

“所以这次.....”

“我甘愿受罚。”

“爱莉希雅，我爱你，很爱很爱。我应该说过很多次很多次了。”

“但是我还是想....最后再说一次。”

“因为，已经不会有下一次了嘛。”

“爱莉希雅......”

“我·爱·你”

“还有.....”

“早安，午安，晚安。”

“祝愿你往后的每一天，都能快乐，开心，美好。”

“最后.....”

“再也不见......”

“爱莉希雅。”

...........

“叮咚！黄金庭院站到了，逐火之蛾提醒您，下车时请注意过往车辆，遵守交通规则.......”

“哼哼?~”地铁上，少女看着提示到站的指示牌，口中哼着动人的旋律，抬起脚步，走出车门，站在阳光之下。

“Save your tears for the day so far away.”

哼响动人的旋律，少女走在归家的路上，美好与憧憬充满了她的内心。

“To irrigate the wilderness that’s still asleep.”

哼响动人的旋律，少女走在斑马线上，看着前方道路的眼睛永远充满希熠。

“In the world waiting to be lit.”

哼响动人的旋律，少女越过灌木，仿佛拥有无限的活力。

“To spread over the riverbeds so dry and dead.”

哼响动人的旋律，少女掠过人群，犹如最自由的鸟儿。

“Let ships that ran aground re-launch their sails.”

停下脚步，少女抬起眸子，看到了站在花丛中，那粉发的少女。

她向着少女走去，像是相恋的恋人一般，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你...”粉发的少女看着她，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少女却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仿佛是陌路人。

“小苓~”蓝发的少女从远处奔来，像是乳燕一般扑进少女的怀中。

“嗯，在呢。”宠溺的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她的眼中写满了爱意，她的脸上遍布着幸福。

那是曾经不曾拥有过的东西，那是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嘿嘿，小苓有没有很开心？我来接小苓回家了哦~”蓝发的少女绽放着动人的笑，她看着她，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有哦~很开心，很开心呢~”轻轻的牵住她的手，她带着她一起向前走去，向着美好的生活走去。

“好耶~那今晚我想吃小苓做的饭~”

“哪天不是我做饭了？”

“可是我今天更想吃嘛~”

“哈，好~”

“耶~就知道小苓最好了~”

粉发的少女回过头，呆愣愣的看着她们远去，一滴泪水在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爱莉，你...还好吗？”友人的声音将她唤醒，她有些慌乱的擦去脸侧的泪痕。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弄丢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爱莉希雅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袖，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感觉，自己好像.....

把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仅以此章，致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