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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 分类:都市 | 字数:124.7万

第269章 找工作1

书名:我的凄美的青少年 作者:耍帝帝 字数:4626 更新时间:2025-02-07 02:07:44

褪去一身伪装倒在床上,对面楼顶红灯间歇性闪烁,像输入好编程的规律,从一而终。

膝盖处的红肿早已不像刚住院时明显,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在这几天的奔波中被遗忘,又在短暂的遗忘中自觉恢复,然而身体能自动复原如初,千疮百孔的心还可以自愈吗?

趴在阳台上抽闷烟的我,四处环视发现两个男人勾肩搭背,一同倒在广场的灌木丛里,打开窗户便听到其中一个含糊不清的骂道:“你这酒量真他妈孙子,下次可不带你出来喝酒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一见女人就眼红的毛病迟早害了你!好自为之!”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他只得无奈叹息一声,拖着心累身乏的躯体拽起他,俩人一步一叩首,十多分钟后才离开我的视线内。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呀!看看这失态的样子成何体统,净出来丢人现眼!”我实在做不到和醉酒乱讲话的人共情,无论他经历过什么。

趁虚而入的热风烤的我头晕,把窗户关紧走回客厅,点燃香烟依靠尼古丁来缓解从体内迸发出的孤独。

屋内出奇的安静,隐约能察觉出自己缓慢的心跳频率,总觉得住所少了些什么。

自从笼斗比赛结束后,我脑子里活跃的细胞死伤大半,导致一向瞻前顾后的我心里有点堵,像一条瞎了眼的河鱼被扔进大海,在不适应的环境中四处乱撞,搞不好还会被同类蚕食掉。

就目前情况来看,别说什么未来,就连明天怎么过都是难题,一旦张春超留下的钱花完,工作还没有头绪,等待我的也只有饿死家中,不对,是饿死他乡。

刚辍学那会儿,还能厚着脸皮跟在熟人旁边蹭吃蹭喝,离开从小长大的故土,陌生的地带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救济你,更何况是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

微信提示音打断正在心中模拟规划的我,本就已经被生活的不尽人意影响的窝火,又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烦躁夹杂愤怒的我一巴掌拍向手机,用力扣住后拿起,可看清楚消息后,登时解除复杂情绪,愣愣的盯着屏幕上的消息详情。

足有二十多条消息全都是林照薇发来的,自己刚才在卧室没听见,解开手机向上滑动,大概内容便是她担心喝完酒的我出危险,问我身体状态怎么样,叮嘱我看到后及时回信。

见发给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她又问道:“你到底在哪呢?”或许是太着急,她将“你”打成了“妮”。

实际上我并不觉得感动,因为她是担心我出什么事会追究她的责任,毕竟那杯高度白酒是她怂恿我喝下去的,但转念一想她现在肯定在为我的安全而焦头烂额,同样也是在为自己,我也曾因为东西丢了担心被父母骂,不顾劝阻一边哭一边翻全班同学的书包,这种焦灼的心情自然很痛苦。再说这杯酒也没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反倒让我愈加清醒,能独自考虑该怎么应对接下来噩梦般的生活。

此刻已经是凌晨近一点,我犹豫几秒,还是敲打键盘:“一小时前到家,洗完澡正躺沙发上抽中华、吃各种水果、喝红牛呢。”为了气她,我后面刻意贴了个打哈欠的表情,表达这次回微信是不经意之间的举动。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她便秒回:“故意吓唬我是吧?谁能做到清醒状态下一小时不碰手机。”

我不理解她说这话的依据,就好像有多了解我似的,刚准备不理她直接关掉手机去睡觉,对方再次发来不知语气是疑问还是关切的消息:“胃疼吗?要不要我给你去送点吃的?”

我懒得重新穿衣服,更避讳深更半夜和异性共处一室,一方面是关系部署没有太多话题会尴尬,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每个人都有生理需求,我担心自己把持不住犯错......

潦草的回复了一句“不用”,将手机扔在沙发,来到卧室精准的扑向枕头,倒头就睡。

这一晚上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在醒来后依旧记忆犹新:

许久不见的苏珊来到住所,还没等我机械的打招呼便扑入我怀中,嘴上不断絮叨:“你这个骗子!当初说好对我不离不弃,却又食言,一声不吭的离开,害我找了你大半个月!”

我心脏猛烈跳动,颤巍巍说道:“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哀怨道:“没发烧怎么会痴呆呢?”

我第一反应便是抓起她手腕,掀开袖口,惊讶的发现那条沟壑状的疤痕消失不见,任凭我怎么翻转,都没找到与疤痕沾边的伤。

苏珊甩开我,双手抚摸我的脸颊,光滑又纤细的手指像蛇吐蛇信般点在我的两腮,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刚在一起时那样深情。

梦里的我像得胜凯旋的将军那样豪迈,但梦醒过来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失落,悲伤幻化成缰绳,捆绑着迷离的我坠入海底。

即便难过,也总要生活下去,我洗干净脸上的泪痕,整理好头发,下楼四处寻找廉价餐厅,同时留意有益于工作的地方。

第269章 找工作1

沿着一排排店标找到一家早餐店,门前摆满供人就餐的桌椅,好几张桌面上的残羹剩饭以及茶叶蛋壳还没来及收拾,里面的人告诉我豆浆已经卖没了,我点了点头,说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习惯喝豆浆。”

花八块钱要来两根油条、一角饼和一瓶汽水当作早点,用饼裹住油条放在桌上用力一压,一顿朴实的油条饼完成,将汽水当作菜,艰难的吃完。

老板带着标志性笑容走过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亲切的问道:“小伙子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我略微点头,饱腹状态下不想过多交流,片刻后他用抹布将桌上的残羹推进垃圾桶内,继续说道:“味道还不错吧,想吃的话以后尽量早点来,这个时间段没多少东西了。”

即便内心麻木,也明白这属于生意人的客套话,但我还是礼貌性说了句“谢谢”,因为要想花最少的钱解决饥饿,这里是最佳场所。

马不蹄停的行走,对于我这种没学历得半文盲,找工作的方式和学生有天壤之别,他们可以用电子邮箱往各大公司投简历,而我只能靠两条腿和一张嘴到处询问。

折腾一上午,我坐在没租出去的底商门前,腿搭在发烫的台阶上伸直,用手按摩疼痛肿胀部位。

太阳不再是清晨的温柔,火热的它直射着一切,使那些台阶都发了白光,踩上去竟觉得烫脚。

我起身向后站在阴凉处,究其碰壁的原因一半来自道满员,另一半则是来源于自身,像超市、网吧、药店、台球厅的工资都在两千左右,而对于负债六万多的我来说简直杯水车薪,在我看来最起码得找个月薪达到负债百分之十的工作才能维持基本生存条件,不然回家的想法便会因苦难生活渐行渐远。

我内心直呼穷人的命苦,转眼来到彩票店,花两块钱随便报出6个数字,期待到明天可以拿走翻几十倍的钱。

继续前进路过一片商业街,近在咫尺的竹筒粽子馋的我连续吞咽口水,盘算着口袋里有600多吃个竹筒粽子也不打紧,刚准备走上前却猛然想起儿时父亲和我打的赌。

那是四年级的暑假,11岁的我熬夜写完三科作业,夜以继日的抱着手柄打游戏,父亲面露不满但没立刻阻止,我头也不回地告诉他自己想独自出去吃肯德基,希望能要到50块钱。

他沉默片刻,走过来抚摸我的脑袋,说道:“咱爷俩要不打个赌吧,赢了的话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我高兴的连游戏都顾不得,欢喜的答应下来,父亲笑了笑,说出赌约内容:“如果你可以用十块钱度过一天,我就给你买肯德基,并且整个暑假你想玩多长时间游戏我都不会管,当然我也告诉你妈妈别制止你,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便答应,次日我拿起床头父亲留下的钱,兴高采烈的来到小卖部,用仅有的全部家当(十块钱)买来一个雀巢碗糕,想着只要熬到明天睡醒,便可以获得无限玩游戏的机会和一顿全家桶,心里美滋滋的回到家。

整个上午手柄都没脱离手中,碗糕早就被我消化在肚里,挨到中午饥肠辘辘的感觉,如同大海的苦水,一直翻腾,没有停止的意向。我像往常一样喊来正在休息的妈妈,对她说饿了,然而得到的却是一句“用钱买”,我这才恍然大悟,打赌这件事父亲是认真的。

看着已经被吃干净的碗糕盒,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钱一次性花完,但事已至此没处买后悔药,我只能咬牙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手柄,企图用分散注意力的方法让自己饥饿感减少。

舐犊情深的奶奶不忍心看我挨饿,偷偷将自己口袋里的点心塞给我,解决饥饿问题后,我依旧纹丝不动的打着游戏,将刚才火烧肚肠的难受抛之脑后,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直玩到下午,太阳落山,刺眼的夕照从窗户探进屋内,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见没人瞅着我,便拿起水杯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动静来到饮水机前,结果往下注水的“咕咚”声惊动父亲,他闻声阔步走出房间,严肃的说:“打赌还没结束,喝水也得花钱。”

我饥渴难耐,抱有一丝侥幸问道:“多少钱?”

“1块钱随便喝。”

我还想耍赖:“喝完再给行不行?”

父亲看穿我的雕虫小技,嘴角露出不明显的笑容,摇了摇头。

就这样一天下来没吃饭也没喝水,我都饿得肚皮贴到脊梁骨上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就好像是站在广阔无边的田野,空洞的眼神只能望穿秋水,凝视暗淡的天空,无穷无尽的绝望席卷身心,直到夜幕降临,我躺在床上饿到无法入眠。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坐起身默默流泪,跑到父亲面前认输,向他保证自己绝不会再没节制的打游戏,他并没有赌赢的喜悦,反而表情凝重的从衣柜里拿出一个保鲜膜包裹起来的袋子,凑近一看居然是肯德基全家桶。

我撕开保鲜膜,看都不看直接胡乱抓起食物往嘴里塞,连同骨头都嚼碎咽下去,仿佛将整个世界生吞入肚中。

泪水和着美味汉堡吃下,脸上依然挂着两道泪痕,妈妈心疼的为我擦掉眼泪,由于太过饥饿,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奶奶。

奶奶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此刻的她什么都没说,却把父亲吓得不轻,打发我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客厅吃,自己接杯水别噎着。”

因为赌输,整个暑假我都很少碰游戏机,为了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将其收回到柜子里。后来妈妈告诉我,奶奶因为这件事竟一天没吃饭,父亲苦苦哀求一整天,得到了一句“我也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

一个时速20米每秒的足球精准砸在我太阳穴上,我捂着绯红的半边脸,火冒三丈,将剩余一半的水瓶扔在地上,冲足球飞来的方向大喝:“谁他妈在马路旁边踢足球,不怕死啊!”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不远处几个十五六岁的孩童愣在原地,我捡起地上的足球,问道:“你们踢的?”

领头的男孩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许久才长大嘴巴点点头。

换作同龄人,我必然会将足球扔到他脸上,但面对比我岁数小的孩子,我抑制住脾气,喘着粗气把足球扔给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他们颤抖的捡起足球,脚底一抹油溜了。

我打开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一半黄一半红的脸,气的捶胸顿足,照着空气连挥几拳,忙了一上午没找到工作不说,还被飞来的横祸差点撞毁容,下次出门前必须看一眼黄历,绝对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已经没有富裕时间供我挥霍,无奈叹息一声,继续动身往前走,一连问了快递分拣、保安、甚至之前有过工作经历的服务员,工资都没达标,反而低得可怜,最高也比我估算的6000还差一半。

腿上的伤还未痊愈,走至一半便传来刺骨的疼痛,于是我原路返回,打算走反方向。

回到家中发现自己出门忘关空调,看了眼电表就还剩下最后20度,了解到今晚降温的消息,我关闭空调洗了个澡,从58同城上翻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里面很多电子厂招聘广告,千篇一律的话术把工作岗位包装成天堂,引来无数阅历不足人的向往。

无心翻阅间突然注意到一条印刷厂的招聘条件:恒温车间,加班多工作轻松......主要的是包吃住,如果能适应下来的话,就可以把这里的房子退掉,节省一笔开销。

做好打算,我拨打招聘信息中人事经理的电话,对方简单问了一些关于我信息后,便让我隔天一早去试工,结束通话我好似看到希望,兴奋的攥紧拳头,无比渴望时间能过得快些,让我早早挣到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