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在孙杰开口八卦之前，我就问他给秦莉的合同怎么样了。

他告诉我法务已经审过了，他已经把电子版发到我的邮箱，如果我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发给秦莉。不过这会儿我一直没工夫，于是点点头就往办公室走。

而孙杰显然是想跟我八卦午饭之后的事情，我懒得跟他多说，只是告诉他，我答应吴洁璇方便的时候过来做实习生。

孙洁表示他已经知道了，最近吴洁璇准备考试，等考完试之后就会过来。

其实本来如果没有吴洁璇，我也考虑找几个暑期的兼职，缓解一下各个组的压力。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也算是稍微解决了一点。我让他该跟人事说的自己去说，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跟在我屁股后面了。

孙杰见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直接开口说道，“老大，这可是你逼我的啊。”

我疑惑道，“我逼你什么了？”

孙杰得意道，“吴洁璇可是把你跟陈依依复合的事情告诉我了。”

我无奈道，“拜托你就不要听风就是雨，我这是去帮她挡烂桃花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别听吴洁璇在那胡扯。”说完我就准备进办公室。

但孙杰快我一步先进来了，我无奈关上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行行行，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孙杰贱兮兮地说，“我觉得什么假装男朋友，这种剧情真恶俗，其实就是找个理由让你俩重温一下旧梦吧？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想了想，直说道，“恩，感觉不错。但也不会改变什么。”

孙杰愕然道，“啊？！不会吧，你俩就没在吴洁璇那同学面前秀个恩爱，亲个嘴什么的？”

我失笑道，“你电视看多了吧？”

孙杰不死心，“但刚刚吴洁璇说你俩秀恩爱了呀，她说她分明看到你俩眼神中的那股浓浓的爱意。”

我抄起桌上的纸巾就往孙杰身上扔，“滚蛋滚蛋，爱个毛线爱！”

孙杰接住纸巾不依不饶，“你这是恼羞成怒啊？”

我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对他说道，“请你出去，谢谢！”

见我真的要发火，孙杰赶忙把手里的纸巾放回桌上，灰溜溜地离开我的办公室。

我坐下来调整一下情绪。不可否认的是，之前在陈依依宿舍门口我跟她对视的那一下，我确实真切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和近似于失而复得的情感，哪怕只是一瞬间。

但即使如此，这也是一时冲动的产物。有些事情，不会因为这一瞬间而消失，她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还是不要多想了，一堆事情没有做呢。

于是，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就在我看了合同觉得没什么问题，并转发给秦莉之后。我的电话响，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听之后对方自报家门，说她是早上那家化妆品公司的市场副总Angie。

我一愣赶忙问好。

Angie：“刘总不用这么客气，早上你们的提案真的是让我和我的团队眼前一亮。”

我客气回道：“客气的是您了，我觉得我们玩的这套，出彩的是陈依依，而不是创意本身。”

Angie呵呵笑道：“刘总比我想象的要坦诚啊。”

我坦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见多识广，我们这种活动公司的创意，您肯定见得比我多。主要是我看您在提案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Angie不温不火地答道：“看来刘总不仅坦诚，还观察入微。”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女人圈子绕的太过了，于是我说道，“咱就不要继续这无聊的商业互吹了，您打这个电话找我，是什么确实的消息要告诉我吗？”

Angie并没有收起笑意，“刘总，你这个态度可是要扣分的。”

我无奈道，“Angie总，咱能好好说话不？”

Angie似乎很享受我调动我情绪的过程，继续说道：“刘总，难怪你早上会说出，如果陈依依是你女朋友，就不会舍得让她这么穿出门。通过这几句话我发现，你确实是个小气的男人。”

我抱怨道，“姐，我叫你一声姐。早上你们张璐已经说过这话了，她不在现场，我不怪她，但您在啊，我再次重申，我说的是如果她是我的约会对象，而不是她是我的女朋友……”

Angie调笑道，“弟弟，这不是一个意思么？”

我失笑道，“行吧行吧，你们说是一个意思就一个意思吧。”我顿了顿，继续道，“姐，你调笑我也调笑的差不多了，能不能说正事了？”

Angie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经过我们的讨论，原则上来说，你们得到了我们团队投票的最高分。”

我一愣，最高分就最高分，怎么还原则上？所以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呃……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Angie接着道，“也就是说，如果但看我们团队的投票结果，你们其实已经中标了。”

第24章 把事情做完，和把事情做好

我恩了一声，等待她后面的话。

“但是，我个人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们答应了，那我会立刻给你们发确认中标的邮件。”

我疑惑道，“您说吧，什么条件。”

Angie说道，“我很欣赏陈依依，我希望她以后能参与到我们品牌其他的产品宣传当中来，所以我希望她能跟我们品牌签订一个特约协议。我知道规矩，所以先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没意见，就要麻烦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当然，如果她有经纪人的话，也可以把她经纪人的电话给我。”

我思考一下之后问道，“我可以冒昧问一下，您说的这个特约协议具体是指什么吗？您知道她是个主持人，不是个模特，所以如果你们的这个特约协议是单纯希望她以模特的身份去替你们站台，那我觉得她是不会同意的。”

Angie笑着解释道，“怪我没说清楚，我说的这个特约协议就是特约主持人的协议，当然，其中会包含一些平面甚至视频广告的拍摄。但后面这两样我们会征求她的意见，但主持人是一定的。也就是说，在合作期内，我们所有对外活动的主持人，都会是她。”

我恍然道，“那我明白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大好事。她没有什么经纪人，我一会儿就把她的电话给你。不过我得先知会她一声，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学生，所以她最终同不同意，这里我不能给您打包票。”

Angie笑道，“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这样的话，我就正式通知你，你们志享广告已经获得了我们新品发布会的承办资格，后续我会让人把正式的确认函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你们。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笑着答道，“合作愉快。”

随后Angie补充道：“一会儿我加你微信，你把陈依依的电话发给我。”

我应了一声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之后，我立刻拨通了陈依依的电话，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陈依依自然表示很乐意接受这份工作，于是我告诉她，一会儿我会把她的电话和微信给到Angie，之后就由她自己去谈了。

但陈依依说，她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之后听了她们的要求，有不懂的是不是可以咨询我。我笑着说我当然义不容辞。

正事说完我又问了她，我走了之后唐逸有没有找过她。

陈依依表示在我离开之后唐逸确实回去跟她谈了一次，虽然看得出来他很难过，但还是衷心祝福我们。

对此我没有评论什么，只是唏嘘了一下，便以工作为由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我看到了Angie的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之后我便把陈依依的电话和微信名片都推给了她，告诉她我已经跟陈依依沟通过，她表示很乐意接受这份工作。至于具体细节，就由她们自己去谈了。

之后我就没管这事儿，专心投入工作。

稍晚一些的时候，陈依依给我发微信，说她跟Angie的下属，就是今天接我们的张璐已经沟通了特约协议的事情。对方表示明天会给她发合同，她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方面如果收到合同想问问我的意见。另一方面，就是明天星期五，之前说了这周末要跟她母亲吃饭，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如果不行的话就后天星期六。

我想了想，明天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就答应了她。并且让陈依依告诉我时间地点，到时候我直接过去。

陈依依很快回复，让我下班之后直接到她母亲这次住的酒店，虹桥元一希尔顿，至于吃饭的地方，等我到了再说，那里附近有很多吃饭的地方。

我说你们要是没有指定的话，那到时候就跟我走得了。

陈依依表示没问题。

聊完这些我收了手机，看了看邮箱，发现还没有收到确认中标的邮件。

想了想，我还是把孙杰叫过了来，告诉了他我们中标的消息。他很高兴，两天时间连续中了两个项目，虽然这意味着他和他这个小组之后这两个月会更忙，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值得高兴的消息。因为我们的团队的辛苦工作受到了客户的肯定。

我心里也同样很高兴，这两天的提案花了我很大的精力，好在结果都很不错。当然，在高兴的同时，我也提醒他，该做的工作不能松懈。

比如昨天秦莉发来的修改意见，设计那边改的怎么样了？

孙杰说，“老大你放心，设计这边我刚刚去看过，因为秦总给的意见很具体，所以平面这边今天早上就已经按照要求重新做了一版，但是设计总监觉得，如果只是这样就显得我们好像很无能的样子。所以他下午又在秦总意见的基础上，有做了一些调整，最迟明天早上，还会有一稿出来。到时候我做到确认清单里，一起给你。”

我对设计总监如此给面子的行为表示了惊讶。毕竟站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职场法则上，客户既然都已经给了这么具体的需求和意见了，其实他们只要照做就好了。

但他却给自己的下属提了更高的要求，这让我觉得这哥们够意思。

于是我跟孙杰找到设计总监，对他如此高风亮节的行为表示了赞赏，同时也对受到他压迫的设计同事表达了同情。

他当然知道我是跟他开玩笑，于是一阵笑骂之后把我从设计部赶出来了。让我们专心去伺候好客户，别来祸害他们设计部。

从设计部出来之后我俩去抽了根烟。我说自己对这样的公司氛围感到很欣慰，孙杰也有同感。

他说他认识一些其他广告公司的朋友，但他们内部就各种不和谐，各种办公室政治。设计总监跟某个客户组的组长不合，所以下面人对这个客户组的活一直阳奉阴违，能拖就拖。搞得乌烟瘴气。

他说就这么屁大点公司，又不是国企或者政府机关，有什么好搞来搞去的。

我说每家公司有每家公司不同的情况，我们公司氛围好，只能说明，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好好做事的这类人。当大多数人都这样的时候，那些极少数会搞事情的人，就会显得不合群，最终要么主动走人，要么被动淘汰。

公司能有这种氛围，其实主要得感谢老刘，因为他就是个一心想把事情做好的人。

我记得我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做事分两种，一种叫做完，一种叫做好。每一个项目我们都应该尽心尽力地去把事情做好，而不仅仅是做完。

我记得自己刚进公司的头两年，来过一个客户经理，女的，老刘安排她做我的上司。但这人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到处搬弄是非，打听各种八卦消息。然后再添油加醋品头论足一番后，到处传播。

那时候公司也就十来个人，所以很快就把几个同事带得一有功夫就聊各种是非。

这情况最后传到了老刘这里，于是3个月试用期都没让她过，直接让她走了。

她走了之后，我感觉公司风气为之一清。从此以后，但凡公司新来的人，一有这种搬弄是非的苗头，老刘就会直接让这人滚蛋。

后来我也升了职，手上有了开人的权利，也就秉承了老刘的衣钵，但凡手下人出现这种情况，直接劝退。

抽完烟，我们回到公司，我来到医药组那里，询问了一下项目进度，我之前去厦门的项目就是他们这里的。

组长谢纯是姑娘，比孙杰晚进公司半年。跟了我三年多，本身她家里就有几个医药代表，所以当初分组的时候，医药组交给她也算是当仁不让。

最近这几年她带着医药组也是做的风生水起，起初是凭借老刘的关系。后来她自己借着家里的关系，也接过几个不大不小的项目。

所以不仅是我，老刘也对她也是信任有加。

厦门这个项目，上周是客户那边过去最后的场地确认，下周就要正式开始执行了，到时候谢纯这组人也是倾巢出动。这是一个有600多人参加的内部半年会，地点是在厦门国际会议中心。

按照计划，这周日，他们就会全组飞往厦门，周一开始进行为期两天的进场搭建。而我最迟会在周二飞厦门，周三一天是各种彩排。周四、周五是两天的内部会议加晚宴。周六是一个团建活动，这个部分我们外包给了专业做团建的公司，周日客户就分批回去各自的城市。

而我应该会在周五晚上晚宴结束之后回上海。因为周六工业组这边有一个家庭日活动，我需要过去在客户那边露个脸。顺便抽时间，在厦门采购一些茶叶，到时候送送人。维护一下客户关系。

毕竟家庭日这种项目，上到老板下到员工，都是过来休闲放松的。所以这个时候跟客户聊聊家常，联络联络感情，是一件相对轻松和愉快的事情。尤其对于我这种，客户绝大多数都是女性的行业。没法请人家出去吃饭喝酒，更不可能请人家去唱歌洗澡。所以这种家庭日，我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下班之前我们收到了张璐发过来的正式邮件，告知我们中标了。同时告诉我们，下周二上午10点请我们带上陈依依，去他们那里开会讨论一些细节。

具体的修改意见，以及诸如项目的最终时间地点等等信息，也会在那个时候给到我们。

于是我让前台行政给我定了一张下午两点飞厦门的机票，以及星期五晚上11点半，最晚一班从厦门回上海的机票。

晚上我跟孙杰还有他组里的几个人吃顿饭。目的自然是为了表扬他们这几天的辛苦。

晚上到家之后，我突然收到了廖欣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