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不过一间屋子，十分浅窄，秦淮茹这么骂，向嬢嬢和向月等人早听个清楚。

之所以不出门正面回应，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星这样，不过是学舌罢了，这些话，都是向嬢嬢私下里骂秦淮茹的。

毕竟，自从有了秦淮茹拦路问向阳借粮的事情出来，向嬢嬢就格外留神秦淮茹的举动，知道她虽然没有实际入港，但是勾勾搭搭的事情总不少。

厂里的不说，就说院子里的傻柱，不就被她吊着，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所以，想到这么个女人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向嬢嬢怎么能不私下里骂两句？

但是私下骂归私下骂，放到台面上来就不行了。

这年头，名誉关乎性命。

随意污蔑别人，是要被唾弃的。

向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捂着脸趴到床上呜呜的哭。

“哎，你啊！”

向嬢嬢无奈跺脚。

“是小当先朝我扔土块，我才骂她们的！是她们先来招惹我的！我没错！”

向月皱着眉。

“不是说不让你骂她！只是……那话也是随便能说的？那是要逼死人命的！你也敢张口就来！”

向星不搭茬，只哭。

向嬢嬢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出去和秦淮茹道个歉，把这事儿揭过就完了。”

向月将嘴一撇，

“明明是她家孩子做错了事儿，却要咱家先赔礼道歉？”

屋里娘儿俩正说着，屋外的骂声又多了一道。

正是贾张氏。

“好哇！真是看我们贾家孤儿寡母，就都欺负上门了是吧？”

“你们倒是说啊？我这媳妇子究竟是怎么了，让你家姑娘骂出那种话来？”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要是我儿媳真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儿来，也不用别人说，我自然一根绳子了结了她，再一根绳子了结了我！”

“要是没证据，我就要问问你向家，凭什么这么说我家！是我贾家得罪死你家了，这才非要把我家当家的儿媳妇逼死不成？”

“有胆子骂，倒是有胆子回话啊？做什么缩头乌龟！我呸！”

贾张氏骂，秦淮茹就哭，呜呜咽咽的当着背景音。

这对素来不对付的婆媳，如今倒是打得一手好配合。

向月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她倒是做得出，又怕别人说了！不行！我去和她们骂去！”

向嬢嬢连忙阻拦。

“你一个姑娘家，要是泼辣名声传出去，还能说个什么好人家？”

“我不怕！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向月一掀帘子出去了。

“你们家有脸做，倒是没脸听别人说了！和男人勾勾搭搭换点粮回来养家，我们倒也体谅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怎么你家儿女还都欺负到我妹妹头上来？”

向月一把清亮的好嗓子，这一串不带停的骂出来，像是一只鸟儿飞上晴空一样，前院儿后院儿都能听清楚。

“你！”

见向月出来搭茬，贾张氏越发起劲儿，往地下一坐就开始哭丧。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早啊！让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来了啊！现在连一个小丫头片子也能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哎呦呦，我不活了啊！”

秦淮茹也在一旁哭。

“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活的本来就不容易，你，你们家还这么污蔑我！真是要我死不成！”

“今儿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干脆一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上算了！”

向月抱着手臂，冷笑一声。

“你吊啊！你舍得死吗？不是还每天和男人勾三搭四的吗？还有闲心勾搭人，想来是舍不得死的！”

“证据呢？你拿证据出！红口白牙的，你这是要逼死我！”

“你问我要证据？你去厂里问问，你勾搭人，有没有证据？装的倒是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新时代了不提倡守寡！你要是真横下一条心来嫁人，还算你能耐！结果呢？吊着好几个男人让他们给你买粮，喂你家孩子那几张填不饱的嘴！”

“人家那是好心好意要帮助我哦！谁承想被你污蔑成那个样子！”

向月气笑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你和人家你情我愿的，不知道你干了啥，人家能从自己嘴里把粮掏出来给你！但是你不该上我家要！”

“我什么时候上你家要粮了！”

秦淮茹脸色煞白，碎发汗湿了贴在脸上。

“你堵着我弟弟不就是干这个的？当我家向阳和你勾搭的那些男人一样呢？我呸！什么垃圾货色！”

“你污蔑！我还说你勾三搭四呢！不然怎么没一个男人愿意娶你！”

“呵，老娘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儿，你能和我比？怎么，老娘们儿堵着我弟弟要粮要不到，怀恨在心，就指示你家小崽子来欺负我妹妹？上次赔钱是没让你们长教训啊？”

“孩子拌嘴都能说出那种话！你们家不光是看不起我，还想让我死啊！你们这是想要活生生逼死我！”

“你既然做得出，就不要怕别人说！既然怕别人说，你就不要做！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美得你！”

这时候，傻柱匆匆赶来和稀泥了。

“哎哎，小月你可不能这么污蔑秦姐啊！秦姐家里不容易，我有多余的粮食匀她一口，怎么就成了你说的那样了？一个大姑娘嘴那么脏，也不怕嫁不出去！”

向月登时更气，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啐了一口。

“我呸！我看你就是她姘头！她不容易，她不容易她家孩子就能欺负我妹子了？她不容易，现在谁活的容易！”

贾张氏见状又开始撒泼，哭老贾。

秦淮茹也边哭边骂。

“人家好心帮我忙，让你说的这么难听！你这是伤人的心啊！向月你一个大姑娘，心怎么这么脏！”

“我心脏！我看是你干的脏！你自己干了脏事儿！还说我心脏？呸！当谁都吃你那一套！”

院子里围拢起一群看热闹的人，三个大爷也都到了，转眼儿就要开全院大会，来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