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聘婷提起一壶茶水，分别倒开，“这里的茶，也是苦荞茶。我记得在蜀地培训时，每家餐馆里都配着苦荞茶，起初喝着没甚滋味，谁知离开了蜀地，反而会时常怀念苦荞茶的味道。可惜，我们上郡的餐厅，大多是不配这种茶的。直到有一天，方昊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把我的带到这里，了了叨念已久的心愿。”

范晓轻抿了一口道：“我只知道蜀地的啤酒与上郡别无差别。”

郁玲怼道：“正常人聊天，酒鬼避让。”

青柠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有了几分熟悉的影子，起身到前台，拿来两罐啤酒，放置在范晓面前。

范晓叹道：“大玲子，你这悍妇在白青柠面前，都不配做女人。”

郁玲不以为然道：“哦？悍妇？悍妇的悍是妇的修饰词，意思是凶悍的女人，但你又时常质疑我是人妖，人妖不是女人，即人妖不是悍妇，你前后颠倒，逻辑不清，思维混乱，还有脸在这里侃侃而谈？如果我是你，自是乖乖低头吃饭，以免多说多错，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范晓道：“哎！大玲子，还有没有点素质？不兴用自己的长处攻击人的短处？”

郁玲道：“关键你浑身上下没甚长处，要想维持自己的素质，只得闭嘴不谈。但是闭嘴又委屈了我的良知，良知与素质二选一，素质自然顾及不得了。”

范晓道：“卧槽，你不仅没素质，连眼睛都瞎了吗？难道我丰神俊逸的外貌你看不见吗？”

范晓大抵终于长大成人，曾经困扰他多时的青春痘全然消退，唯留下浅浅的痘印，见证着曾经存在的历史。重归颜值巅峰的范晓，自是信心十足，不信凭借此项优势，封不住郁玲的嘴。

但是他到底低估了郁玲的战斗力，只见她轻飘飘地揭过，道：“哦？看来你的肤浅超出了我的认知，将父母给的皮囊当作优点来探讨！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一个人的认知局限了他思维的深度，你我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偏与你进行比较，这是我的错，着实为难你了。”

范晓怒道：“大玲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郁玲回道：“你能吐得出来，你吐一个试试看。”

范晓道：“意思你默认自己是狗了？”

郁玲道：“你哪只耳朵做了妖，让你产生如此幻觉？我的意思是，你才是真狗！”

杨聘婷笑得形象全无，道：“范晓，你明知道斗不过郁玲，却还不死心！”

青柠则幽幽叹道：“这叫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战术不行，但是勇气可嘉。”

范晓听闻，戾气尽消，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地萎靡在一旁，捡着凉菜里的花生米吃。郁玲戏称，“他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

范晓轻哼了一声，不与反驳，但是献上一个明晃晃的白眼，以表不满。

杨聘婷叹道：“你们俩真是瑞信的一对欢喜冤家，离不得见不得。”

范晓对此定论甚是不满，反驳道：“杨聘婷，别带着这种引人遐想的词汇描述我的不幸，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品味！”

郁玲被气到失去了表情管理，咬牙切齿道：“杨聘婷，你的语文没学好，就不要出来糟践别人的耳朵了，这些词是这么用的吗？如果你不是个女的，我今必定要教教你，如何做人！”

青柠才不惧那两只纸老虎，戏谑道：“神同步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杨聘婷听毕，幸而反应神速，一口茶水直接喷至地上，保全了刚上桌的佳肴。

范晓一脸青紫，大抵这个形容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一惊之下，言语贫乏到只剩国粹聊表心意，“卧槽！真他妈的……操蛋了！”

郁玲则呈现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大抵只要想想方才那话，便令她痛不欲生似的，“白青柠，你被惠慧那厮附体了吗？一天风牛马不相及的胡言乱语，见着一猫一狗在干仗，都能幻想着那是跨物种的恋爱！呜呼哀哉！又是被快餐文学祸害的一只。我今天在此宣告：我，郁玲，与邵烨同志的婚期已定，届时还望各位赏脸观礼！”

杨聘婷听后，一脸惊喜，问道：“大玲子，恭喜恭喜啊！婚期定到了何时？”

郁玲道：“五一。本来准备到四月份再通过你们的，谁知被你们俩的脑洞打败了，只得事先泄露天机。不过还好，我目前没有更换新郎的想法，迟与早区别不大！”

范晓听闻后，眼睛里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去。青柠不经意地扫过一眼，心中生出来几分匪夷所思的揣测，但又不适合提及，只得装聋作哑地夹起一筷子青菜，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杨聘婷感慨了一番，随即又道：“对了，郭经理结婚了吗？我走的时候，听闻他有一个家世不凡的未婚妻，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青柠闻言，一时分神，筷间的一块排骨掉至桌上，杨聘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郁玲却未察觉青柠与范晓的失常，神情如常道：“你们不知道啊！郭经理去年三月份就结婚了，当时婚礼的豪华程度简直刷新了麟州市的记录。女方陪嫁的单子足有一米多长，其中可以数得上的有豪华楼房、门面、现金、黄金、古董等，众人私下议论道：这架势生在古代，至少得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郭经理即便不靠家中的资源，也可以就此走上人生巅峰了。”

杨聘婷叹道：“同人不同命！我们的奋斗的终点尚且到达不了人家的起点。”

郁玲则疑惑道：“按理说，郭经理的人生就此圆满，但有传言称，郭经理洞房花烛夜时，并未与新娘耳鬓厮磨，反倒一个人喝醉了酒，在小区的花坛边背了一整夜的《致橡树》。难道有钱人都有一两处异于常人的怪癖？真是不能理解。”

范晓难得深沉道：“你这种单细胞动物满脑子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各种怼人，自然不懂失意人的苦。郭经理读的不是诗，而是他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