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弱小的妇孺呢？那些苍老的老人呢？他们没有战斗的能力，我们应该保护他们才是啊。”

“弱小的妇孺？保护他们？”黎曼鲁斯眉头一挑，“如果你们的战争是同族的血战，是国与国之间的倾轧你当然可以提这些话。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没有道德这种可笑的概念，他们是所有活物的敌人，是永远不会停下的猎杀者。你们的哭号求饶只能勾起他们更强的杀戮欲望。唯有战斗，唯有将整个文明压榨到极限的战斗才能让你们获得苟活的希望。这种牺牲不是你们一个卡西米尔要扛下来的责任，是你们这一整个星球上所有生灵要抗下的责任...”

黎曼鲁斯闭上眼睛，他回忆起了为了对抗亚空间恶魔各个帝国世界付出的惨重代价。

“城市里悬挂着上百万具无魂的尸体，被完整撕下的人皮挂在了尖顶上随着哀嚎的冷风飘动，人骨堆成了比山还高的金字塔，孩童鲜血汇成的河流甚至能冲垮坚固的堤坝。每个人都在疯狂的边缘挣扎，就连世界也在恶魔的狞笑中慢慢死去，你可靠的武器长出来刺伤手掌的牙齿，你躲避的屋子化为了一巨大野兽的消化袋，你拼死保护的妻小成为了吞肉渴血的食尸鬼...”

临光沉默许久，她那坚定的双目从来没有如此迷茫过，她语气飘忽的向黎曼鲁斯又问着，“这些...就是你们在过去战争中所见的一切吗？前文明也是因此灭亡的？”

“只是短小的一段罢了。”

临光从黎曼鲁斯严肃的回答中看见了一个凋敝的未来，她疑惑了，想不清楚灭亡和不择手段的存活那种未来更好一些。

她像是行尸走肉般转身走去，黎曼鲁斯也不做什么安抚，等到她在北方见到了恶魔形成的狂潮时，见到了恶魔破开城市犯下无法想象的暴行时。

她就知道自己在卡西米尔所作的一切只能用仁慈一词来形容。

临光回到了罗德岛干员的身边，她的朋友都很关心她的精神状况，妹妹瑕光已经开始抱怨起来罗德岛和这两名神秘人的合作已经是错误的决定了。

临光用一根手指堵住了瑕光的嘴，像是认命般对众人说着，“即使我们能战胜北方的邪魔...整个泰拉也将百不存一...”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白金好奇问着。

临光摇摇头回答，“我的一种直觉罢了...”

“呕！”几乎要将胆汁都给呕吐出来，罗素终于浏览完了马格努斯给她发过去的那一小段记忆，她虚弱的对马格努斯说着，“我将代表卡西米尔...签写和你们的盟约...唔...”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马格努斯将罗素从地面的坑洞中释放出来，他像是个绅士一样清理了一下罗素肮脏的衣物和脸蛋，“商业联合会我们已经握在手里了，只要你以国家身份表个态就行。我也不多为难你，我知道你们这个国家的管理相当松散，我给你派遣骑士团镇压叛徒的时间。但我也要事先说明，这座联合起来城市中的所有人都有被征集为士兵的可能。”

“面对那亡国灭种的战争...每一个人是应该站在前线上...”

“啊，太棒了。你甚至都学会抢答了。”马格努斯笑容更盛，他拉着罗素和商业联合会剩余的高层见面，两方在卡西米尔明争暗斗的势力在马格努斯的注视下达成了彻底的和解。

商业联合会恐惧自己全家被马格努斯抹杀，罗素则担忧卡西米尔精锐骑士团的全军覆没。

他们握手言和，一起签写了《罗德岛-卡西米尔共同防御盟约》，里面做出的承诺几乎是将卡西米尔的所有主权贩卖给了一个民间经营的医疗公司。

盟约签写的第二天，这座因为骑士竞技联合在一起的城市居民便发起了抗议，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住在移动城市的边缘地带，对于竞技场周围发生的一边倒屠杀缺乏认知。

甚至都不用两名原体出手，商业联合会和监正会就已经组织好了无胄盟杀手、骑士进行高效的镇压。

骑士从正面将人群撕裂，杀手在暗处将死硬派处决，仅仅用了一个星期，整座城市便陷入寂静，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质疑《罗德岛-卡西米尔防御盟约》的内容。

而其他分布在着广袤平原上的移动城邦也是在骑士团先锋入驻后才知晓了这一消息，更多的骚乱引来的只有更多的镇压，整个卡西米尔正在用鲜血为代价被原体强行捆绑即将启动的战车之上。

马格努斯本想在卡西米尔重现机仆这一技术，他不想浪费力气给那些顽固的卡西米尔人一个利索的死亡，还不如让他们成为不惧生死的机器冲在最前面。

黎曼鲁斯阻止了他兄弟的计划，他认为泰拉诸国民众的道德观太脆弱，很难接受下来人类帝国那可怕粗暴的机仆设计。

“他们的文明太年轻，我们该把他们当作钛族人来对待。帝国那太粗暴的设计...我觉得还是先缓缓吧。”

马格努斯觉得黎曼鲁斯这么说还有些道理，于是他又换了一种思路降低卡西米尔人的反抗意志。

那就是用灵能捏造几个恶魔仆从出来，有了战锤世界的经验，马格努斯干这活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半秒都不到就能用牲畜的血肉制造出来一个泰拉人直到灭绝都无法创作出来的混沌卵。

马格努斯将混沌卵释放在城区之中，让他肆意的播撒恐怖和梦魇，当大面积的疯狂将出现时他就猛地现身，用万道雷霆抹杀这个难以言述的存在，像是天使一样享受着幸存者的崇拜。

在用恐惧和力量让卡西米尔臣服时，原体也没忘了自己经营的天赋，他们着手制定了新的军制、征兵令和物资调配手段，让整个国家的生产力能更多的分配在基础物资和军工上。

一些人难以忍受这种统治，他们带着财产朝着其他国家奔去，当他们进入到周边城市的移动城邦时，却发现这里推行的法律和卡西米尔的法律没有任何区别。

穿过寂静肃穆的人群，他们来到了城市的告示牌前，在那张木板上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称。

《罗德岛-xxxx共同防御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