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峥总特意让公司给我放了假，我白天晚上都在疗养院陪着你妈，我看你妈各方面情况都挺好，她又经常念叨我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我就以为……”

林步云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确实闯大祸了！

当时卿丽云疯癫的样子，吓坏了他。

他不知道一个人疯起来会那么可怕，可怕到伤人伤己。

如果不是蓝曲开车路过看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痛苦地抓着头发，声音卡在喉咙口。

“现在，你亲眼所见，还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吗？”林青青冷讽。

“对不起，青青，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爸错了！”林步云捂着脸，颓废地蹲坐下去。

林青青没有心软，她居高临下看着他，“很难受吧？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为你生下女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学长给疗养院打电话，疗养院带着镇静剂赶到现场前，那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感受到了绝望吧？”

林步云低声抽泣。

林青青脸色苍白，“她比你更绝望。”

“林小姐，林太太醒了！”

医生的话，让林青青立刻擦干眼泪，转身冲进病房。

她半跪在卿丽云床边，抓着卿丽云的手，“妈？”

卿丽云涣散的目光慢慢、慢慢聚焦到她身上，笨拙地蠕动着嘴唇喊了一句，“青青？”

“是我，妈妈，是我。”

林青青惊喜地抱住她。

好多次，好多次发病以后，妈妈很久都不认识她，很久！

“妈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卿丽云看着她哭了，叹息着问。

林青青赶紧擦掉眼泪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工作累了，向你撒娇呢。”

“青青，别怪你爸，是我想回去看看的。”卿丽云抚了抚她的脸。

林青青错愕，她望着卿丽云，又看看医生。

医生笑道：“林太太情况比以前好多了，她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是好事。”

卿丽云点头，“记得，记得，这段时间的事，我都记得。青青，是妈贪玩，妈还想着你和景峥带妈出去时的那种快乐，所以妈才叫你爸……都怪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妈妈，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林青青握着她干燥的手，看着她手背上有发病时留下的淤青，她眼睛又湿润了。

“你如果喜欢，以后我和季景峥会多带你出去玩的，这两天应该我过来陪着你的，是我没有做好。”

卿丽云心疼地摸她的脑袋，“傻姑娘，你该有你的生活了，妈被你照顾得已经很好了。”

“丽云，你要不要喝点水？”

林步云端了半杯温水，颤颤巍巍地站在人后，直到卿丽云看见她，他才小心翼翼开口。

卿丽云点点头，对林青青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爸照顾我就行，妈想休息休息。”

林青青不敢离开，她看向医生，医生颔首示意她先出去。

她只好起身，带着季景峥和蓝曲从妈妈病房退出来。

“不要担心，林太太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她现在还不喜欢吵闹，你们还是先暂时离开，林太太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林青青想争取留下，医生继续道：“给林太太一点时间去梳理一下情绪，她这次记得发病前后的事，她比平时更需要时间和空间，你们应该相信她。”

“好。谢谢您医生。”

林青青妥协，带着季景峥和蓝曲下楼，但她仍然不放心，抱歉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林步云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