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时间恍若白驹过隙。

牧序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但一醒来，脑袋空洞，梦境的内容随着觉醒后，如熄灭的火焰，黑烟也跟着消失。

其实梦不梦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醒来的牧序，发现十六夜弦正坐在他的肚子上。

手指正将他的衣服撩拨起来，面无表情偏着脑袋看着他侧肋的伤疤。

似乎察觉到了牧序清醒，十六夜弦缓慢将目光转移到了牧序的脸上。

牧序立刻和十六夜弦那双冰冷，妖艳的红色瞳孔对视上。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十六夜弦面无表情的问道。

她刚醒来的时候，和牧序的距离很近，也因如此，她看见了牧序脖颈上那未完全恢复，淡淡的淤青。

顺着淤青延绵过去，十六夜弦撩起他的衣领，就看见了身后大片的伤痕！

十六夜弦当时真的被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骑在牧序身上，翻开他的衣服，以至于有了现在的场景。

很多事情，自己坦白和被发现性质都是不一样的。

不然也不会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早些坦白还好。

但牧序被抓到了，就遭老罪了。

牧序的计划原本是今天自己坦白的，但没想到自己睡的太死，居然被十六夜弦先发现了。

牧序想了想，“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十六夜弦冰冷的问：“你想死，还是想死？”

牧序委屈：“老婆~”

十六夜弦一巴掌呼下去！

牧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十六夜弦的另一只手握拳，紧接而至！

牧序不屑，就这速度也想打到我？

当即他抬……抬……抬不动！

他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被十六夜弦枕麻了，现在跟面条一样躺在床上，一动就一阵麻！

“别打脸！啊！卧槽！别打！别打！啊啊啊！！！”

牧序直接被暴揍一顿，好一会儿，哀嚎变成呻吟。

满头包的牧序，呼哧呼哧的躺在床上喘着气，十六夜弦掐着他的喉咙，眼神冰冷，“到底怎么回事！”

牧序舔了舔嘴唇，“可以让我坐起来说吗？掐着我有些喘不过气。”

十六夜弦一拳直下，牧序猛然偏头，拳头错开牧序的脸颊打在枕头上。

牧序逐渐恢复知觉的手，直接揽住十六夜弦的腰，身体一个翻转，直接把十六夜弦压在身下！

十六夜弦没被制服，而是顺势抱住牧序的腰，提膝顶了上去！

牧序惊恐挣脱未完成的怀抱，立即翻身滚到了床的另一侧，这才避免了一场人生大劫。

牧序跳下床穿上拖鞋，悲愤交加，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床上缓缓坐起的十六夜弦，“你你你！歹毒！你奔着让我进宫的目的打的吧！”

十六夜弦皱了下眉，已然没了耐心，两双大白腿踩在地上，穿上牧序的拖鞋向着房间门走去。

牧序知道，如果真让十六夜弦出了这个小区，那么那几个暴走族的绝对死了！

牧序大步追上去，十六夜弦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几本厚书，直接砸向了牧序！

哗啦！

牧序抬手挡住脑袋，而几本厚厚的书还是砸在了牧序的额头上，然后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翻开的书页中，还夹着一支笔，和几把用来做书签的尺子。

鲜血从额头滑下来，路过眉宇，划过眼角，在脸颊留下血痕，最后滴在地上。

牧序大步上前拉住十六夜弦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冷静！冷静！听我说可以吗！？”

牧序的胸口重重挨了一肘，痛得他难以喘息。

十六夜弦在他怀中瞬间转过身来，顶膝将牧序逼退一步后，抬起的脚瞬间变做正踹，直接把牧序踹飞到床上！

十六夜弦正准备离开，忽的瞥见满脸是血的牧序愣住了。

“妈的！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牧序从床上起身，大步绕过十六夜弦的身边，反手就把门锁上！

十六夜弦定定的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想看他接下来怎么治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着，牧序脸上的烦躁逐渐平静下来，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声音软了下来，“能谈谈吗？至少先听我说完好么？”

“有必要谈吗？”十六夜弦皱眉。

“我们……有问题可以相互沟通，没有必要这样置气。”牧序有些头疼，努力的组织语言。

“呵，呵呵呵……”十六夜弦冷笑一声，紧接着微微侧过头，发出毫不掩饰的一连串讽刺笑声。

“你现在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十六夜弦走过去掀起他的衣服，露出满身伤痕的皮肤，上面的每一道伤痕，仿佛都在与十六夜弦一起嘲笑、讽刺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牧序平静的说：“出事之后我有想过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情况很复杂，我怕你控制不住情绪，就像现在。”

“你真是虚伪，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十六夜弦失望的摇摇头。

牧序所有的解释，对十六夜弦来说都像是借口。

因为，这已经不是牧序第一次骗她了。

如果说跑到神奈川买玩具熊，就是为了给十六夜弦一个惊喜，这个小小的不轨十六夜弦根本就不想计较，甚至还纵容。

而牧序没有任何汇报的，自己跑去酒吧当驻唱，说是因为买玩具熊又买手机缺钱了，情有可原，十六夜弦也在压抑着，不太想跟他计较。

而现在，牧序身上满身的狰狞伤痕，多次的欺骗就犹如狼来了的故事，十六夜弦不再想相信牧序的话。

他的解释如同谎言。

“冷静一下。”

牧序伸出手，刚想拉住十六夜弦的手，想让她坐在床上冷静一会儿。

十六夜弦面无表情，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声音冰冷，“别碰我。”

“好。”牧序点点头，去床头柜里翻出纸巾来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瞒着你，是因为我怕你不冷静，去杀了那些人。你要是直接杀了那群人，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事情还会更复杂！”牧序平静的说，目光坦然的与十六夜弦对视。

十六夜弦平静的注视着他，就那么僵持好一会儿，十六夜弦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哼了一声，转身就拧开门锁。

“我要杀人，你阻止不了，你不说我也能找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