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敢原本想要给自己遮掩一下，却没想到又暴露了，这种做生意的思维和方式，经历了后世那样的社会环境，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放到这个时代，那就是远超常人了。

“只是一些想当然的事情，”游敢憨笑着说道，“到底行不行，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有想法有思路，就比一般的人要强了，”姜出很理解按照这种思路能够把生意做到什么程度，“按照这个去做，说不得也能有陶朱猗顿之富。”

“陶朱猗顿？这也太夸张了吧？”卫婉说道，“我觉得还是身有一技之长最为好，敢，你想不想跟我学器物制作？”

在卫婉看来，让游敢去做生意那是完全浪费他的天赋，她认为游敢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和想法，绝对能够达到“子”的高度，说不得以后谁见到他都得尊称一声“游子”。

陶朱猗顿，再富庶也无法赢得这样的尊重，姜出所做的事情，完全就是将游敢带入歧路。

“我这不是已经在学了么？”游敢继续憨笑，但完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进行纠缠，“酒是不是要收拢起来，一直放着的话，恐怕也不好。”

卫婉闻言重新靠近自己设计的器具，“我看再加个什么比较好，方便大家收酒。”

姜出倒是不在意游敢这么僵硬的转移话题，他很清楚，不管是器物制作还是做生意，恐怕都不是游敢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游敢真正的想要做什么，姜出觉得恐怕他自己还没想明白。

之所以待在这里，一方面是看在他父亲曾经待过的份上，另一方面便是同样要适应这些环境。

蝴蝶变为庄周，那就要忘记飞翔的感觉，要作为一个人来生活。

“敢，你过来一下，看一下这里是不是漏酒？是要重新制作一个器物么？”卫婉从器物的缝隙间摸到酒液，便直接开口问道。

在这个时代，想要制造出完全封闭的器物当然不可能，他们所能够做的也就是尽可能贴近，然后在提取的过程中发生损耗，也是完全无法避免的。

游敢同样看了一下，“我觉得这没问题，拿一块布吸一下渗出来的，应该不会影响正常提取酒液。”

姜出看着两个人的讨论，也感受到这里的酒味变得越来越浓厚，下意识退了两步，有了公孙勇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自己也醉倒。

……

公孙勇的这一次睡眠质量极高，毕竟，作为他们这个职业，想要完全放下心来睡过去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多，并且，很显然不包括在洛邑城。

而从秦国到洛邑的这一段路上，公孙勇也不可能彻底放下警惕入睡。

在酒精的催眠状态下，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然后陷入沉睡之中，这种沉睡对身心的恢复是极有作用的。

因此，在睡醒之后，整个人感受到了一种精神焕发的状态。

当然了，当他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间，以及回想起自己不醒人事之前发生的事情，便也直接起身去找吕缭。

几个人都在酒舍的大堂，到不需要他特意去找，“侯正，我们提取的酒有毒。”

“醒了啊……”吕缭听到了公孙勇的声音，目光倒还是放在桌案的地图上，“你这一觉睡得时间也长。”

“睡着了？”公孙勇想了一下，自己在那种状态下肯定不会睡着，那必然是喝酒引起的，那就更说明酒是有毒了，“我觉得提取之后的酒里面，含有毒，才会让我睡着。”

“你们谁跟他解释一下？”

“勇叔，酒里面没有毒。”游敢觉得还是自己解释最好，“只是将酒提取出来了，纯度比平常酿的酒要高，喝了的话，就会产生醉酒状态，你其实是喝醉了而已。”

“喝醉了？喝酒能喝醉？”公孙勇显然不相信，“我跟你说，我当时可是觉得头脑眩晕，浑身无力，想要保持清醒，完全没办法，你听听这些症状，哪个不是中毒的表现。”

“呃……”游敢觉得有种在面对根据网络表现症状给自己下诊断的情况，“喝酒喝多了也会是有这种情况，你看你现在好好的，不是没问题么？”

“你们没给我喝药，吃解药什么的？”

“你自己尝尝的你的嘴巴里面，除了酒，还有什么其他的么？”吕缭说道，“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才喝了那么一丁点酒，就直接醉了。”

吕缭指责公孙勇并不是没来由，因为公孙勇醉了之后，尽管他没有尝试喝醉的感觉，但是鲁敖却是放开了喝，那一尊尊酒进肚，绝对是远超公孙勇所喝的酒了。

并且，吕缭也见识到了酒的危险性。

在鲁敖喝醉的时候，忍不住向外说各种事情，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对谁不满，他不想来洛邑这里，还有他在发现酒发酸的时候，不是伤心而是高兴。

反正有什么他就说什么，都不需要吕缭多问。

而吕缭却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鲁敖尽管是都尉，潜伏在洛邑这里，但是，国内似乎也不指望他在这边获取什么情报之类。

也就是让他专心经营酒舍，为其他的行动提供一点便利而已，至于间谍相关的事情，鲁敖几乎不参与。

吕缭第一次看到了“酒后吐真言”的威力，却也联想到了一系列能够利用到酒的地方。

“来，既然有了这样一个经历，那就说说你的感受，让大家参考一下，还有就是下一次不要再让自己醉了，今天醒来是有脑袋，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公孙勇虽然不明白事情的所有细节，但是从吕缭的话中倒也听出了些内容来，也大概明白自己碰到什么事情了。

“我当时就是觉得晕，然后看眼前的东西模糊，身体也感觉没什么力气，”公孙勇说道，“其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被水淹了，然后就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感觉了。”

“不过，我觉得现在精神特别好，身体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难道这是那酒的另外一种成效？”

“是不是另外一种，我不知道，你记住这种感觉，然后让自己不要再落入那种状态下，提高酒量，以后恐怕想要当间谍，就必须要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