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膝盖的伤让顾染行动缓慢，可这在墨瑾言的眼里就是在拖延时间，大手一松，脚尖狠狠碾碎烟头：“阿大，请顾小姐走一趟墨家庄园。”

“你想做什么？”

顾染一听，神色瞬间焦急，一把将行李抱在怀里。

“我想做什么?”

“顾染，出狱之后你本不该出现在这座城市，更不该被我看到，既然现在已经被我盯上了。”

“那你……走不掉，就留下来陪我吧！”

墨瑾言贴到她的耳廓，强势如同噩梦一般的话让顾染忍不住哆嗦 。话落，男人给了身旁阿大一个眼神，犀利的眼冷漠的扫向顾染的怀里。

阿大见状微微一点头表示明白，对顾染说了句“抱歉”，立即夺过她怀里的行李包坐进驾驶座上。

而墨瑾言则是动作粗暴的将她塞进车后座，然后自己也飞快钻进车子中，冷着语气道。

“开车。”

驾驶座上阿大不敢说什么，恭敬应道：“好的，少爷！！”

被墨瑾言塞进车里的顾染压根不敢多言，她身边坐着一个大冰块，冻得她浑身发冷。

她紧紧的倚靠着车窗坐着，不敢靠近，不敢看，只能惶恐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但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男人自从上了车之后，便一言不发，修长双腿叠在一起，面无表情的眸底下是暗潮涌动。

不知道行驶了多长时间，着窗外的顾染脸色瞬间微白，就算是坐了五年牢，但她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去墨家庄园的路。

沉默了一路的墨瑾言视线没有落在顾染的身上，这一会儿，听到了她声音里的惶恐豁然扭头，漫不经心的俊美容颜露出一丝哂笑。

“怎么，顾小姐是怕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而“小姐”两字被特意咬得很重。

吱……

黑色越野稳当当的停在皇家夜总会门口。

“墨瑾言，这是皇家夜总会？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直看着窗外的顾染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知道墨瑾言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但总不会是好事。

“闭嘴，我的名字……你不配说出口！”

男人一双眼深沉而愤怒，开了车门，一只手拽着她下车，拽到了皇家夜总会的大厅。

“顾染，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现场随便挑一个伺候就在这里表演。”墨瑾言说着不顾众人的诧异目光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对于墨瑾言，围观的众人自是认识他，甚至没见过他如此生气，至于毁了容的顾染倒是不认识，只是惋惜她如何惹到那个霸主的。

顾染到现在才消化完的那话，脸色煞白的爬起身，爬到男人的脚边：“墨瑾……墨先生，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出现在您面前恶心您了。”

她知道，墨瑾言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去违抗他，卑微的乞求是她最后的一丝救命稻草。

“怎么，这就怕了?”

男人冰冷的容颜覆上了一层冰霜，嫌弃的踢开她，“顾染，你曾骄傲的不可一世，现在丢了傲骨，也更会会求人了，还怕在众人面前丢什么颜面！?”

顾染的身子晃了晃，她以为出狱重生的日子会很好，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可终究是失算了。

她想求他吗！?

不……她不想。

可是谁说的，只要跪下求饶，就会放过她?

她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串数字，她的尊严和骨头早在牢狱里磨灭了，当初求人的后果，却是他的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进监狱，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这里的霸主，一句话就能掌管别人的生死，除了下跪求他，除了出卖自己的尊严，她再没有任何的筹码可以跟高高在上的他谈任何条件。

紧抿着嘴唇，男人一言不发的再次上前，至于周围人对顾染的指指点点，他视若无睹，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擦得油光黑亮的皮鞋停下脚步，大长腿缓缓的蹲了下来，阴影下的顾染下意识一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目光，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容，两人目光互相交缠。

“顾染，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男人墨色的眼瞳深沉疑惑，带着一丝严厉。

真正的自己?

真正顾染?

顾染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如果她不是顾染，就不会盖上陷害罪关押牢狱，就不会流产毁容，就不会抛弃自尊求饶。

“取悦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墨瑾言缓缓站起身，垂眸对着脚下渺小如蝼蚁的女人淡淡开口命令。

之前如果不是在电梯口听见包厢陪酒女的一声“顾染”，他都忘记了五年的牢狱生活已经结束，也差点认不出这个女人。

顾染一急，脸上血色全无，猛然抬起头，乞求的望着男人，让她取悦别人可以，但不是在公共场所。

“既然不知道该选谁，那……”

男人脸上一闪即逝的冷厉，随即隔空打了一个响指，伴随这声响指，从围观众人的身后走出几道身影。

“先生。”

那些人一身着黑色服装，干净利落的寸头，五官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此刻都正恭敬的低着头。

墨瑾言完美容颜上缓缓绽放出曼珠沙华般的笑，看着脚下不远处的顾染，菲薄唇瓣动了动，指着其中一个光头保镖：“吻他。”

顾染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视线定格在他身后那个默不作声的黑西装保镖身上，豁然，睁大了眼睛。

这人她见过，是墨瑾言派来拦截出租车的保镖。

“怎么，顾染小姐，男人我都替你找好了，该开始你的表演了。”

墨瑾言愉悦的欣赏着她眼底的绝望，他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拒绝自己这么荒谬的要求。

开始表演？

顾染缓缓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原来她的初吻这么廉价，廉价到可以随意吻任何一个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无非是让她像个堕落红尘里的小姐，在众人面前表演暧昧亲吻的戏。

“可不可以换一个？”

视线从保镖身上再次落在墨瑾言的身上，毕竟，印象中这是她的初吻，在他墨瑾言的眼中可以廉价，但在她自己的眼中却是很重要。

“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何况你……”男人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半响才吐出最后几个字：“你这副丑样，有什么资格挑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