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白羽见有人与他说话，忙站起身，合十作揖：“这位施主，找小僧何事？”

“敢问师父法号。”

“小僧戒嗔，是好了主持座下弟子。”

玄瑶又作一礼，说：“戒嗔师父，我叫玄瑶。请借一步说话，我有要事相询。”

龙白羽见玄瑶说得郑重，便跟他来到了山门外的凉亭里，三人在石凳上坐了。

玄瑶问：“戒嗔师父，你是自小就在幻空寺出家吗？”

“不是。不瞒施主，小僧出家时日尚短，才两个多月。”

“那师父之前做什么营生？”

“东游西荡，四海为家。”

“师父未出家之前，有没有遇到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玄瑶虽不知道他要找的女子有何特征，但他认为一定与世间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龙白羽见玄瑶问的都是自己的过往，便有些警觉，反问道：“施主，你问这些做什么？”

玄瑶解释道：“师父不要误会。我见你身上流淌着一道先天真气，这道先天真气跟我一位朋友身上的极为相似，我猜你一定是见过她。我正在四处找她，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我那位朋友的下落。”

先天真气？萧端又仔细看了看龙白羽，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真气存在。看他的样子，他应该刚开始修习道法不久，眉宇间的精气还很孱弱。但为什么玄瑶会说他身上有道真气呢？如果真有，自己为什么看不见？

萧端一脸的困惑，但此时他又不便开口询问。

那龙白羽也是一愣：我身上有一道先天真气？我怎么不知道。但联想到伤愈之后自己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确实与以前大不一样，难道真是那道先天真气在起作用？

如果这位玄施主说的是真的，那这道先天真气一定是自己昏迷之后，那位粉裙姑娘或是那位蓝衫女子注入到自己体内的。

想到这里，龙白羽竟有些激动，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先天真气，但在他内心里，他更希望是那位粉裙姑娘。

龙白羽活动了一下臂膀，说：“施主不说小僧还真的没有察觉，近段时间小僧确实觉得身体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玄瑶说：“此先天真气有起死回生之效，强身健体更是不在话下。戒嗔师父，可否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过我那位朋友的？”

龙白羽说：“如果真如施主说的那样，小僧身上有道先天真气，那必是在花锦城的时候，那两位姑娘中的某一人注入到小僧体内的。”

“两位姑娘？师父可否说得更详细一些？”

龙白羽便将自己在花锦城所遭遇的事情，向玄瑶讲了一遍。

龙白羽最后说：“当时小僧已无能为力，内心十分悲愤，真怕那位粉裙姑娘会受到那三位家丁的欺辱。就在此时，那三位家丁竟突然倒下了，小僧面前出现了一位蓝衫女子，之后小僧实在撑不住，昏死了过去。等小僧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了街角处，而那两位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玄瑶点点头，说：“师父当时伤得极重，定是那两位姑娘中的其中一人为了救师父性命，才将一道先天真气注入师父体内的。”

龙白羽合十叹道：“小僧因祸得福，真是侥幸。只是小僧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救的小僧，小僧只能为她祈祷，遥谢她的救命之恩了。”

如此说来，玄瑶要找的有缘女子必是那二位姑娘中的一位了。这么多年的寻觅，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萧端也替玄瑶高兴。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有缘女子是那位粉裙姑娘，还是那位蓝衫女子，但终归有了确定性的目标，玄瑶心里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畅快感。他面带喜色地问龙白羽：

“戒嗔师父，你可否将两位姑娘的相貌向我描述一番？”

龙白羽努力回忆着，说：“那位着粉裙的姑娘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当时挽着发髻，身形纤瘦，容貌清丽，肌肤胜雪，说话时轻声细语，犹如天籁，给人的感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真如天仙一般。那蓝衫女子小僧没有瞧得太清，但也美得不可方物，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冷艳之姿似非尘世中人。”

这还是二十三年来，那位有缘女子第一次被人如此具体地描述在眼前，虽然这番描述依然无法让玄瑶在脑子里描绘出那女子的具体形象，但这已经够了。曾经，玄瑶要找的人似乎只是一个符号，如大海捞针，苍白无力；但从今以后，他至少知道，自己要的人是一位容姿清丽的年轻女子。

玄瑶继续问道：“师父，你当时是在花锦城的哪里碰到她们的？”

“就在花锦城天下酒楼前面的大街上。”

“关于那两位姑娘，你还能想起来其他的吗？譬如她们随身携带的物品，或者身上佩戴的饰物。”

龙白羽摇摇头，说：“那粉裙姑娘清雅脱俗，似乎并未佩戴什么饰物。那蓝衫女子来的时候，小僧已经快不行了，恍惚间瞥见她的手上似乎戴着一对金色手镯。”

玄瑶并不满足，继续说道：“麻烦师父再好好想想。”

“其他的小僧真的想不起来了。”

“戒嗔师父，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萧端见玄瑶如此急切相逼，有强人所难之嫌，便打着圆场：“瑶弟，戒嗔师父当时有伤在身，哪里能记得住那么多东西？想来当时围观的人也不少，见过两位姑娘芳容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到时候我们去花锦城再详细打探也不迟。”

玄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向龙白羽致歉：“戒嗔师父，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寻人心切，有些唐突了。”

龙白羽说：“不妨事，不妨事。”

龙白羽虽然这样回答着，但内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希望玄瑶要寻找的女子不是妙馨才好。

见已经问不出别的什么来，玄瑶和萧端便起身告辞。

“对了戒嗔师父，你未出家时的俗姓叫什么？”玄瑶突然回过头，问龙白羽。

“小僧俗姓龙，叫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