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几时动身出发？”

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妙馨便问施念君。

“不着急，他们的营地就在虎啸关下，我们姊妹抬脚就到，犯不着去那么早，去到了也是得找个地方猫着。”

妙馨笑道:“姐姐说的也是，是我心急了。”

“妹妹，姐姐见你对慕容公子的事甚是上心，莫不是你喜欢上他了？”施念君笑道。

妙馨笑着回答：“姐姐又开玩笑了，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怎么能喜欢慕容公子呢？在我心里，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那个叫玄瑶的男子。”

“那妹妹为何这么在乎慕容公子的事？”

“因为他特别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位故人，他们一样的仁慈善良，一样的忠诚信义。我那故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见到慕容公子就跟见到他一样，所以我愿意帮他。”

妙馨不能透露慕容羽就是净居天主的转世之身，只得这样说了。

“怪不得呢，原来如此。”

施念君突然拉住妙馨的手，正色问道:

“妹妹，你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如果有一天，姐姐跟你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你会怎么办？”

妙馨笑道:“姐姐怎么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我们可是姊妹，姐姐这么疼我，怎么会与我为敌呢？不会的。”

“姐姐是说假如，妹妹只当戏言回答一下也无妨。假如姐姐想杀人，而妹妹想救人，我们不就站在了对立面了吗？这个时候，妹妹会怎么做？”

妙馨盯着施念君看，看得施念君都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只得把头别了过去。

“世间事姐姐比我懂得多，姐姐如果想要杀一个人，那对方一定是个坏人，自然有该杀的道理。我相信姐姐是好人，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如果对方是个好人，而姐姐还非要杀他呢？”

“不会的，我不相信姐姐会这么做。”

“妹妹姑且回答一下姐姐。”

“如果真是那样，说明姐姐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让姐姐成为不仁不义之人，我会救他。”

“如果这样，妹妹不就跟姐姐为敌了吗？”

“这不是为敌，这是救人。救他，也救你。”

施念君轻叹一口气，坐到了床边。

她喃喃地说:“姐姐也不想与妹妹为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姐姐也绝不会伤害妹妹半分。”

妙馨走过去，也动情地说:“妹妹也是一样，绝不会让姐姐受到半分伤害。”

施念君拍了拍脸颊，重新抖擞精神，说:

“我们不说这个了。妹妹，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待会去到东北城邦大营该如何配合吧。”

妙馨点头说好。

“他们人多，营地也大，便是我们姊妹分头寻找，短时间也难以找到三位城主的营帐，所以进得中军大营后，我们要通过巡逻兵士快速找到三位城主的准确位置。”

“姐姐，我们可是偷偷潜进人家营地的，人家巡逻士兵会愿意告诉我们三位城主的营帐所在吗？这会不会打草惊蛇？”妙馨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施念君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妹妹实在太可爱了。

“傻妹妹，我们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他们的兵士问路，而是偷偷抓一个过来拷问。”

“哦，问完那兵士后你会杀掉他吗？”

施念君知道妙馨又发慈悲心了，笑着说:“本来是要杀掉了，既然妹妹不忍，那我只打晕他，让他不碍我们的事晕就行。”

“如此甚好，不用白白害人性命。”

“寻到三位城主的营帐后，我们只蛰伏就好。等眠山那边动静一起，摩耶宗主率兵出营去了，我们再分头去面见三位城主。”

施念君给了妙馨一片锦绣竹笺，说:“届时妹妹只负责会见轩辕皇城的唐无虞，赵长风和独孤海棠就由我来负责。”

“钱城主交代的事情跟对方讲清楚后，无论对方有没有听进去，我们都要及时出营，不要心存劝其退兵的妄念。妹妹可千万要记住。”

妙馨点头答应了，她虽有心劝他们退兵，但她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是绝难做到的。

亥时已过，施妙二人换上夜行衣，朝东北城邦的营地驰去。

寒夜冷寂，夜黑星稀。

两个黑色的影子如幽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东北城邦的营地一角。

东北城邦的营盘甚大，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一直绵延到雪峰山的两侧。

营门两侧共设置了十六座箭楼兼哨楼，每边八座，箭楼与箭楼之间相距两箭之地，每座箭楼都设有两位明哨。

营地里，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巡营士兵手持长戟，一队队地在营帐之间来回穿梭，彼此高声对着巡夜暗语。

施念君和妙馨躲在一个营房的背后，等一队巡营士兵过去后，施念君朝四个方向指了指。

妙馨定睛看去，那四个地方隐约都趴伏着人。原来营地除了设有明哨以外，四角还布置了暗哨。

施念君在妙馨耳边悄声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明哨咱们就不拔了。只拔掉他们的四个暗哨，方便我们接下来在营中行事。”

妙馨点点头：“妙馨听姐姐的。”

“知道你不愿意杀人，所以那四个暗哨咱们也不杀他们，只打晕即可。咱们姊妹一人两个，如何？”

“姐姐真好。”

“那妹妹小心，待会还在这里汇合。”

说罢，施念君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妙馨面前。

妙馨虽有神通，也在世间行走了多年，但还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少不得谨慎对待。

她不敢大意，施展瞬移之术，只一瞬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暗哨的面前。那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影子是人是鬼，已经被妙馨甩袖抚中额头，闭了神识，昏睡了过去。

妙馨如法炮制，弄晕了第二个暗哨。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人发觉，才松了一口气，忙飞身回到原地。

施念君已经在原地等她了。

“姐姐速度好快啊。”妙馨赞道。

“姐姐做贼做得多了，所以这等小事对我来说稀松平常。倒是妹妹，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做贼吧？感觉如何呀？有没有不习惯？”施念君笑道。

妙馨也笑了：“确实不太习惯，竟有点紧张了。”

“妹妹要在江湖上行走，多见识一些对妹妹并没有坏处，将来也许还用得着的呢。”

妙馨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