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遇荌觉得自己根本是问了个废话。

尽管蠢蠢是条土狗。

但是，的的确确非常通灵性。

上午在化妆间陪着她化妆的时候，《双璃》的演员，进进出出，陌生的脸孔几乎都没有停歇过。

可是，季遇荌从来没有见过蠢蠢用如此狰狞凶恶的表情，对待过任何人。

除了裴御城。

倘若蠢蠢不是裴御城踢伤的。

实在无法解释它此刻如此暴躁的原因。

而——

不容裴御城回答。

蠢蠢已经愈发激动与凶狠地嚎道：“嗷嗷~嗷嗷~汪汪汪汪……”

闻言，季遇荌当即双目通红地问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踹我的狗？！”

古语都说：打狗看主人。

季遇荌当然知道自己在裴御城那里，没有半点的分量，他自然不会顾及她的颜面。

可是，蠢蠢好歹还是条奶狗。

换成人类年纪的话，还不到一岁。

他怎么狠得下心？！

果然……不是人！！！！！

而裴御城……

先是变换了一个站姿。

随即将自己凌厉的目光，从蠢蠢身上挪开，一边慢慢悠悠对上季遇荌的视线，一边掐灭自己手里的手机通话，语气，冰冷得有些欠揍。

他说：

“踹了，又怎样？！”

“已经算是轻的。”

“季遇荌，是你自己没管好自己的狗。”

“怎么好意思过来质问我？！”

他最后还说：“实在不服气的话，有本事，你也去御府的犬坊，踹我的狗！”

“……”季遇荌。

季遇荌着实被那混蛋怼得吐血。

哪有他那么嚣张的人？！

踹了别人的狗，居然能如此理直气壮！！

太气人了！

季遇荌都要哭了。

无力反驳。

不对。

确切来说，跟裴御城相处的时候，每次发生口角，她从来都没有赢过。

每次都落下风。

不止如此。

最后还通通都是她的错。

季遇荌知道：自己与裴御城争辩，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

索性抱着蠢蠢径直回了化妆间。

她不想再理那个男人。

再加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蠢蠢那几嗓子嚎得实在太卖力，重新扯裂了伤口，殷红的血，又顺着它的鼻子，一颗一颗地滚落。

季遇荌把它放在自己的座位上。

瞧见化妆师已经醒来，她拜托化妆师帮忙照看下它，随即用最快的速度去药房买药。

用消毒水帮蠢蠢清洗伤口的时候，季遇荌这才看清楚。

蠢蠢肿得夸张的嘴巴与鼻子，不仅仅是裂了条口子这么简单，而是骨头都是错位的。

嘴巴根本都闭不拢。

还是歪的。

季遇荌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眼泪都滚了出来。

裴御城的那一脚，到底有多狠？！

她不明白，蠢蠢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他要如此下死脚？！

隔壁座位的三番演员，在瞧见蠢蠢的伤势之后，忍不住提议道：“要不然送医院吧，伤得这么重，拖不得。”

季遇荌这才缓过神来。

抱起蠢蠢，刚准备往外冲的时候，化妆间的门却被剧组的工作人员率先推开。

“一番的季遇荌，你的妆画好了吗？！怎么一直没过来领服装？！马上轮到你上戏了，导演那边催促好几次了，问你怎么还没去片场走戏。”

闻言，季遇荌的步伐当即顿住。

今天才第一天拍戏。

《双璃》又是大制作。

任何一场戏的拍摄，皆是兴师动众。

绝对不能请假。

可是……

蠢蠢的伤势，如此严重，又不能耽搁。

在季遇荌不知道应该如何权衡的时候，傅盛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