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回了家，许弥愣是憋着不说话，嘴上说着不生气，偏偏横眉竖眼的，就差把“快来哄我”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陈荒年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哄他哄得特别殷勤，路上还给他买了个慕斯蛋糕，还去花店买了一大捧玫瑰花。

但是许弥这回硬气了，看都不看一眼，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陈荒年去抱他，他躲开了，嘴翘得老高。

“你理理我。”陈荒年耐心地坐到他身边，开始求饶，“我真的不乱说话了，以后都不欺负你了。再欺负你，就罚我在门外跪三天三夜。”

许弥还是不搭理他，陈荒年哄不好他，干脆就站起身挡在他前面，把电视给遮住了。

“你走开。”许弥冷冰冰地说，“挡到我看电视了。”

“别看电视了，看我。”陈荒年说，“我还比不上汤姆猫吗？”

“你比不上！”许弥突然把靠枕朝他甩过去，又是气愤又是不甘：“人家汤姆猫追杰瑞追了这么多年都没说过放弃！你连一只猫都比不过！”

陈荒年不解地说：“我也不会放弃你。”

眼看许弥又要发作，陈荒年扑上去，大手捏住了许弥的腰，粗糙的掌心迫不及待地贴上对方细腻的腰身，肌肤相触，呼吸瞬间缠绕在一起。

“你……”

话没说完，衣服就已经被扒拉下来了。许弥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裤子，嗷嗷大叫起来：“你大白天就来这套！畜牲！畜牲！”

干燥温热的吻落到眉心、鼻尖、嘴唇，所过之处，一阵酥麻。

许弥着急地瞥了眼明亮的落地窗，抬起脚踹他，呼吸急促：“去拉窗帘！”

陈荒年又亲了他一口，一把把他抱起来，抱着他走到了窗边，后背抵上冰凉的窗户。

“我让你拉窗帘，不是让你把我抱到这里来！”许弥像八爪鱼一样搂着他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又羞又气，“快拉上！外面看得见！”

陈荒年单手抱住他，把窗帘放下来，房间瞬间就暗了几分。他低头看着许弥漂亮的唇，有些痴迷地想，这张嘴只需要会接吻和说爱他就行了，别的话他都不想听。

许弥害怕他离开，他又何尝不畏惧许弥的变心！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吻得难分难舍，衣物散落了一地。许弥额头热出了一层薄汗，他推了推陈荒年，语气软绵绵的，“开空调。”

陈荒年着魔般咬着他的耳朵，哀求道：“宝宝，叫我老公，说爱我。”

许弥心里只惦记着空调，嚷嚷着说：“老公，开空调。”

“不行，你重新说。”陈荒年捏着他的臀尖，手指打着转，声音低下来，“要说爱我。”

“空调。”许弥的思维跟他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努力地伸出手想去够着不远处的空调，又被按回去了。

空气温度升高，房间里昏暗又闷热，年轻的躯体紧紧相贴，更是让人呼吸都炽热。

“宝宝，我爱你，我好爱你。”陈荒年就像是找不到归宿的孩子，他只能拥抱着许弥，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他怕他一松手，许弥就不见了。

许弥再迟钝也察觉到他的不安了，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一下子就被戳中了。手指慢慢描绘着陈荒年英隽的眉目，许弥回应道：“老公，我爱你，我也很爱你。”

陈荒年恨不得立刻把他吃进肚。这个人太好看了，太懂拿捏他了，就像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简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光是想到和许弥分离，他就觉得生不如死。

“老公，老公，空调。”许弥小声地提醒他，心心念念都是空调，“热。我要被热死了。”

空调打开了，许弥这才放弃了抵抗，直接躺平了。

做完以后，许弥倒在浴缸里就呼呼大睡起来，他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选择装死，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

陈荒年给他洗了澡，又把他抱回床上，搂着他，跟他说着悄悄话。

“宝宝，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他声音很低沉，也不管许弥听不听得见，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要是再提出要离开我这种话，我会杀了你。我知道我不正常，我有病，但我没办法改变自己。”

很多年以前，当许弥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的世界亮起来了。

许弥把脸埋在他怀里，细细的胳膊缠着他结实的小腹，对他毫无防备。他的手指落到许弥的脖子上，能感受到血管的跳动。

他也想好了，对于许弥，就不能心慈手软。这个小东西有时候真的没有良心，做事情没有道理，谁也摸不准他下一步能干出什么事。

如果许弥要走，他只能提前把许弥杀了。

与此同时，许弥浑然不知自己的老公已经在帮他准备后事了。他又一次沉入了梦境，同样的迷雾，他茫然无措地在大雾里行走。

又来了。

陈荒年那个本子上还有两个人的名字。

按理说，他还会再杀两个人。

许弥有了经验，不急不慢地等着大雾散去。不多时，雾就如他所料，飞快散去，四周也显露出来。

这是一片闹市区，许弥对于地形不太熟悉。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陈荒年。

这样想着，许弥忽然有了个直觉，他顺着小巷，东转西走，不多时，停在一片矮栋房前。

他有感觉，陈荒年在这里。

跟着直觉，许弥闯进了一间出租屋。出租屋大门死死关闭，他却因为没有实体，畅通无阻地钻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陈荒年已经完成了谋杀！

杂乱的卧室里，死者就坐在电脑桌前，脑袋不自然地垂着，尸体已经僵硬了。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表情痛苦，似乎是毒杀。

许弥看了看他的脸，确认自己不认识。

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天都还没亮！

他胆战心惊地擦去额头冷汗，再一看，陈荒年依然躺在他身边，并未离去。

许弥心神一动，难道，这是一个预知梦？

陈荒年还没有正式杀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