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认真的吗？”

你特么在我面前宰了你女儿就打的这个心思？

欺我神性刚褪，人性初生，啥都不懂？

林玥无言以对。

“我可以道心起誓，所言为真！”云阑笑呵呵的。

“我能拒绝吗？”

“可以！”

“那我拒绝！”

林玥摇头，如果是神性本质下的自己可能就答应了，不管是对方帮助自己褪去因果，亦或者有个神灵道侣，有助于自己重新质变。

可现在自己不同了，乃是以人性为本质，刚才试问本心，对成为对方道侣的现实极为抗拒。

即使对自己确实有所助益也不行。

对于林玥的拒绝，云阑只是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也不失望。

道侣之事不可强求，不同于凡俗间的夫妻，必须双方本心认可，道心无悖。

若是一方不愿，绝不存在强行成为道侣的可能。

不过他此来也并非完全为了道侣之事。

“神国内那处作为规则怪谈的教堂有了动静，你可以进来看看。”

虽然因果完全转移，可当初那些狂信徒并未化作云阑的信徒，依旧信仰着林玥。

他完全可以再次意识降临。

可因为处在他人神国内，意识的降临必须得到现在神国主人的许可。

既然云阑这么说，林玥心中一动，灵识瞬间降临勾连，附着于当初第一位狂信徒阮菲的身上。

进入书页所化神国后，绚丽神芒充斥四野。

林玥静下心来，看了眼躺在脚边，被云阑神性压制陷入昏迷的阮菲，又转头透过灿烂神性光辉，看向一座孤僻的教堂静静屹立在山腰。

“那处教堂并未被我掌控，因当是苍姬...美雅斯丽洛洛小姐留给你的，或许对你渴望自由无羁有着帮助。”

内心响起云阑的声音，林玥微微点了点头。

姐姐留下了手段，她料到了眼下之事？

还是说，自己并未完全脱离大能者们的因果？

按下心中担忧，朝着教堂走去。

那腐烂倒塌的大门处灰蒙蒙一片，似有雾气灰尘悬浮，灵识探出居然无法穿透。

“出现某种变异了不成？”

她压下心中不安，探出信仰之力化作的手掌，轻轻触摸那灰色雾气。

刚刚触碰到那雾气，林玥的手瞬间收回。

下一刻，一只眼眸自灰雾内浮现，带着惨白恶心的脓液，死死盯着林玥。

这是...

他心神猛的揪起，感受到一股无边恶意，自身灵性都要在那眼眸的注视中溃散了一般。

下一刻，他感受到一股神性拉扯，来自于四周虚空，源自神国。

关键时刻，暗中观察的云阑发现不妙，选择了出手帮助。

可那惨白眼眸只是一个转动，林玥感觉自己与神国隔绝开来，意识一下子混乱。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堆乱石之间。

“这是教堂内部，姐姐神像崩碎的地方！”

“刚才那个眼眸生物物是姐姐留下的？”

他想着，忽然四周的石块震动起来，其中一块细小的石像碎片蓦的脱离泥泞地面，飘到半空，一下子贴住了林玥的脸颊。

有了这第一块碎片的开始，四周的石像碎片纷纷动了起来，在林玥疑惑又有所明悟的目光中尽数腾起，旋转着跳跃着将他完全贴合包裹了起来。

尘烟落尽，等到石质碎片尽数凝聚，教堂内又多了一尊全新神像。

......

混沌虚无未知处，一童子持着巨大画笔，暗金色的目光璀璨，仔细盯着身化“永暗大陆”的精灵族始祖，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的神性告诉我，这幅画必须完成了！”

对此，祂心有不甘，这幅画作倾注了不少心血，祂颇为在意，不愿就此匆匆结笔。

祂斟酌着，目光从“永暗大陆”移开，下一刻，穿破重重虚无混沌，瞬间降临在一完美生命体之上。

“前辈...”

祂神识郑重，姿态放的很低。

“前辈可否赠一缕完美特质，他日这《阿拉斯托里萨》完成，必先让前辈观阅一番。”

既然画作匆忙完成不够完美，那就借上一些完美！

至于借取的对象，那必是当世主神，也只能是当世主神！

盘踞寂无深处那完美存在神性微动，神体逐渐复苏。

童子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了神识。

对祂这等十四阶巨凶而言，直视主神虽无被同化之危，可自身道路未曾完美的情况下，贸然观测到另一种完美很容易出问题。

具体如何，祂也不清楚，纯粹是神性趋吉避凶的本能阻止祂进行观测。

“你这乱跑的小子...”

“这幅画‘点睛’结笔之后就留在我这里吧，有些洪荒时期的因果落入了你那画中，硬要卷进去，除非你老师出手，否则必入灭之尽头。”

童子一听，心中微微一诧。

洪荒时期？

老师那个时期？

忽有所觉间，神识一转，刹那在那画中发现了两道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份是由记忆化作的意识，另一份则是记忆破碎后被大神通凝聚而成的虚无烙印。

这一完整，一破碎，两份记忆仿佛凭空捏造，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画作中。

“差点误入纷争中！”

童子喟叹，盯着妲舞和弗拉茨看了又看，但没有过于深入探寻，显然不愿掺和古前那些“洪荒神”之间的事。

“去吧，‘点睛’之后我会送你回去，有你老师在，此间因果自能斩去。”

童子点点头，祂没有想过不做那“点睛”之事。

祂若是不来见主神，“点睛”之事必然发生，为既定现实。

而主神完美特质跳出因果。

不能因为见了主神被其点出某些真相而改变既定现实。

一旦祂现在就请主神送离，纵然回到老师身边，那份沉淀悠远的因果也绝无可能被削去。

完美气息逐渐沉寂，童子收回看向两份虚无记忆的目光，神体逐渐虚化，化作“马良”二字，印刻在巨大毛笔顶端。

“此次外出惹上这等事，怕是要被老师大罚一番。”

“罢了，‘点睛’结笔就立刻回去，向老师请罪吧。”

祂神识低语，血红色的笔尖穿透混沌虚无，不可阻挡的向着某一方宇宙而去。

进入了那宇宙后，祂忽然感觉到了多道目光的注视，除了两道看向自己的目光和自身能级相差无几，其余尽皆有着一丝完美特质。

“高居虚无地，不履凡尘，居然被这么多古老者侵入自己的地盘...”

祂有些无言，对那些拥有完美特质的家伙们尽皆无视。

当世只能有一尊主神，余者尽皆在寂灭深处，包括自己的老师也不例外，祂们投注而来的关注倒是不用太过在意。

至于那两尊与自己能级相差不多的存在，祂们却是真实不虚的。

不过祂们本质为何就难以探究了，怕并非自己这般，极有可能也有着主神层次的跟脚...

童子...亦或者说“马良神笔”只是观察了一番，立刻收束神性，专注的将笔尖朝向永暗大陆，给那幅画点上了最后一笔。

这一笔落下，画作世界震动变化。

水墨色泽的精灵们，落叶泥石形式的油画，草木建筑凝聚的抽象画，如此种种，尽数化作实体，化作真实不虚的凡尘妙物。

伴随着一切虚幻成真，永暗大陆风起云涌起来。

无尽斑斓的绚丽叶片自虚无涌出，纠缠环绕，凝成璀璨彩色星芒，倒灌着被吸入大陆内部。

“星之彩倒流，因果倒转，这一笔没失误，走了！”本尊为神笔的马良满意的看着这幅名为《阿拉斯托里萨》的绝世画作诞生，心中欢喜异常。

祂有种预感，这幅画作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完美，而身为作画者的自己必然因此间之事汲取莫大机缘！

当然这都是后事，眼下还是拿上从老师那里“借”来的《西山祭祀图》赶紧回归自己的时代吧！

祂满意的摆动着笔身，神性探出，勾连《西山祭祀图》，就要将之取走。

可伴随着法力运转，那化作云精灵栖居地的《西山祭祀图》一动不动，好似生了根一般。

“呃...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