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没事吧？”韩天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那个字，化为一股纯净的生命精气，融入他的体内，使得他那流水组成的身躯，一下子化为了实体。

韩天悚然一惊，抬起自己的手掌，仔细地感受着手指摩擦的真实触感，内心深处激昂澎湃。

原本，他想要恢复肉身，必须凝聚太始道果。

可这生死棋局，竟然能够掠夺对方的生命精气，赢的人一骑绝尘，输的人自斩一刀，实在是太可怕了。

韩天将手伸向眼前的棋盘，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住，再也不得寸进。

这棋盘，也不知从何处得来，当真是玄妙无比。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老者虽然自斩一刀，但看起来并没有半点暴躁的情绪，反而静静地打量着韩天，脑海中满是疑惑。

眼前之人，根本不像是诞生已久的慧岸化身，更像是刚刚觉醒，对天地万道的感悟，对万灵道法的理解，尚且处于最初的阶段。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还能够维持这一副年轻模样的原因。

“多谢道友相助，让我提前恢复了肉身！” 韩天感激地看向老者。

肉身的恢复，使得体内的元神道树，彻底地化为自身的一个部分，永远也不可分割。

在没有元灵子的情况下，他成功利用元神道树的特性，掌控了一个慧岸雏形的超强推演能力。

此人之所以败给他，恐怕是因为对方的慧岸之力再强，也无法与一个完整的慧岸雏形抗衡。

更何况，此人绝不可能全力出手。

“不不不！”老者摇摇头，身后的“死”字迅速消散，“你不用向我道谢，你我是生死棋局，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我很好奇，你掌控的慧岸，到底有多大，才能够让你外放出来的力量，达到这等层次”

“这……”韩天脑海中一道神光闪过，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他的慧岸化身，对于我所在的慧岸，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理解！”老者认同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慧岸如此庞大，还会持续不断的增长，除非四周都被源力潮汐封死，才会被限制住”

“所以，诞生你这样的怪物，也是情理之中”

韩天满脸黑线。

总觉得这老家伙话里有话。

可他还无法反驳。

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告诉此人太多的讯息。

争斗无处不在，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老者见韩天半天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后方重新恢复过来的水球，嘴里念念有词，“生生灭灭，终归是有定数！”

“这世间，也只有你我这样的人，才会毫无着落！”

“我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作道衍，意思是道的代言人，可惜实力强大，又能如何？”

“作为慧岸化身，你我不能经历生死轮回，不能体会人间真情，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机器”

“我名韩天！”韩天对着老者拱手，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奇怪。

看起来，这道衍，是无法承受慧岸化身带来的孤寂。

毕竟，作为慧岸化身，自从觉醒自我意识的那一刻，就拥有永恒不死的特性，更能够操控慧岸所有的力量，站在天地万灵的最高峰。

这也意味着，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乐趣。

这对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灵而言，绝对是最大的折磨。

也难怪这老怪物，在发现他以后，会忍不住将他叫来这里。

韩天思索片刻，然后双目注视着道衍，信誓旦旦地说道：“道友，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体会世间百态，畅游百味人生！”

“哦？”对面的道衍顿时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盯着韩天，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愿意放过，“道友，你有办法？”

“说来听听！”

韩天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义正词严地说道：“道友，作为慧岸化身，你完全可以借助慧岸的力量，将自身的意志分割成千万份，只保留一道主体意识，让主体意识陷入沉睡”

“再借助慧岸的力量，将那些分离出去的意志，封印大部分记忆，或者全部封印，然后利用这一部分意志轮回重生”

“这样一来，等到那些轮回重生的个体，出现生老病死，体会了人情冷暖，你就可以将它们收回来，与主体意识再度融合。”

“到时候，所有的体验和感悟，都会与你的主体意识同步，岂不是比空等在此，好玩得多？”

道衍的目光越来越亮，到最后，已经将韩天当做了自己的精神领袖。

“说得真好！”道衍一拍石桌，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反正偌大的慧岸，没有一个人可以战胜我，即便是有外来者，也会触发我的主体意识。既可以让自己玩得开心，也可以完成慧岸化身的任务，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

“坑爹啊！”道衍对着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

漫长的岁月中，他明明看着无数生灵，玩过同样的游戏，硬是没有将这件事，结合到自己身上。

他发现，作为一个慧岸化身，哪怕可以获取众生的灵智，他依旧傻得可怜。

若不是韩天提醒，恐怕他还要像傻子一般，盯着周围的水球，然后永远也走不出孤寂的尽头。

“道友，你是我的救世主啊”道衍发疯一般地对着韩天叩首，一张脸涨得通红。

“看得出来，道友一定是这样做了！”

“不然，你这一具肉身，也不会这般弱小。”

“呵呵！”韩天的脸颊狠狠地一抽，从来没想过，一个慧岸化身，会如此愚不可及。

他明显是胡乱忽悠，为的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没想到对方真给当真了。

这慧岸化身的日子，到底有多么孤寂啊？

“道友明白就好！”

“道友真是太客气了！”道衍对着虚空一按，旁边的虚空之间，就像是一个时空抽屉，被他缓缓打开。

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绿色的葫芦，递到韩天眼前，然后高兴地说道：“我看道友急于提升实力，这葫芦里，有我收集万界奇珍，酿制的仙酿，可以助你尽快地凝聚五大道果，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今日送你一葫芦！”

“这怎么好意思？”韩天嘴上想说不要，双手却十分诚实，将葫芦拿在手中，那恐怖的重量，差点将他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