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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第409章 友谊地韭天长

书名: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字数:2655 更新时间:2024-11-16 15:06:30

雅间里玩的自然就是当下正时兴的叶子戏。

“石老哥今天手气不佳,要不这一局就玩到这里?”齐咚呛漫不经心地洗牌,一边还好心建议。

“别呀,这才几更天,离天亮还早呢!”

老石觉得今天邪了门了,除了刚上手时他赢了两把,然后就一输到底。

他正是人菜瘾大的时候,不说他手气差还好,一说就特么地更不肯服输。

齐咚呛打了个呵欠:“可是再往下,你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只收现钱,概不赊账。”

“这——”老石脸上露出犹疑。他已经将今天拍卖会的战利品输了个底掉,看见姓齐的那小子毫不在意地将他钟爱的古玉随随便便拴在腰间,他真是青筋直冒。

当然,一桌四人,也不全是齐咚呛一人的天下,同桌的老高和老张也瓜分了不少他的拍品,老张擦着另一枚古玉,眼神充满戏谑。

“老哥哥,想不到你带兵打仗是这个,玩叶子戏却是这个,啊哈哈……”

他姆指先往上指了指,随即又向下,差点没把他气出个好歹。

老石一咬牙:“不行,再来!我还有赌本!”他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我在汴京新买别苑的房契地契,虽说不如古玉值钱,但也是花了大价钱的,怎么着也值几千两。”

几千两,哪怕物价飞涨,也足够普通百姓过大半辈子了,但齐咚呛却一个劲摇头。

“怎么,你瞧不上?”老石黑了脸。

齐咚呛还是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这样做不地道,我怎么能让石老哥连同家眷没地方住?”

这小子怎么能这样瞧不起人,牌还没打呢,怎么就一言定输赢了?老石越发气急:“我一定会输吗?来来来,别废话,给我押上!”

人菜瘾大的老石有一颗赌圣的心胸,齐咚呛立即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是我不懂事,牌局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枉论输赢。”为表诚意,他不知想到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

“这是小弟在吴越的百亩良田,我地契虽然没带在身边,但能立一张字据给你。”

他向小二要来文房四宝,豪气地一蹴而就。

“要是输了,我爹一定揍到我脑袋开花。不过为了致敬石老兄,小弟也豁出去了!”

“爽快人!”老石一拍他肩膀,论年龄小伙都能做自己子侄,可他坚持人家喊自己大哥,就是觉得对了脾气。

“老哥哥几个行伍出身,都是粗人,最不喜欢扭扭捏捏那怂样!”

老高老张两个被对面两位一激,也纷纷祭出自家地契。

“那就再战!”齐咚呛利落地洗牌,老高切牌,结果这一局是老石一家赢三家,一下子将三张字据收入囊中。

“哈哈哈哈,哥哥我多有得罪啦——”

谁说他今晚手气不好,这不是有翻红的苗头了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缺房子,良田也有得是,他的目标是赢回古玉。

可老石只笑了两场,从第三场开始,他的好运又一路滑坡,简直呈泥石流一样的趋势。不仅很快将刚才赢来的输出去,还倒欠齐咚呛两把。

“不来了不来了,”齐咚呛再一次叫停,“我从来不赊账的,今天破了例,像我们这样常年混迹赌桌的,被赊账不是好兆头。”

赌桌上可太讲风水运势了,老石深表理解。

可要他就这样结束这一天,他万万做不到。明明只差几步,他失去的一切就要重新回到怀抱了,百尺竿头,怎么能这样放弃?

可他目前不仅赌本全无,还倒欠人家。有心想问张高两位老兄弟借一些,又怕他们看了笑话。

紧急关头,刚才齐咚呛的举动提醒了他。

“不就是赌本嘛,我也给你立字据!”别看他粗人一个,大字还是识得几箩筐的,再说仿写一张字据有何难?

老石很快写好两张。

“就跟齐老弟一样,一注压一百亩,这里是三百亩,都在我的封地。”他心疼地咧咧嘴,“可都是良田呐,下面的佃户也都听话。”

呵,当然听话,要不然怎么由得你盘剥虐待呢,林桑一行在隔壁听得捏紧拳头。

不过老石很快顾不上心疼了,因为他的心思全副放到了牌局上。

他已经慢慢摸到了叶子戏的诀窍,可再怎么融会贯通,有时候手气差到极点,捏着一副烂牌,牌技再高也没有用武之地。

他甚至有一点怀疑齐咚呛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要不然怎么越到后面,越是他独家在赢呢?

可又不对,他们是轮换洗牌切牌的,就算齐咚呛洗牌,老石也有赢大发的时候,甚至有那么几次,他自己洗的牌,依旧输得一塌糊涂。

他当然不知道以齐咚呛的能耐,切牌抓牌的间隙都能随意出千,每一把只看他高兴怎么安排罢了。

一想到今天从皇宫开始就是自己输得最惨,老石不由怀疑人生,难道真是今天运道差?

而且整个过程,对方一再劝自己停手,对赢到手中的财物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忱和贪欲。

老石相信自己没看错人,这是个古道热肠的年轻人,而且还技艺风流。

打消了做手脚这个可能,那纯粹是运气还有技术了。那自己到底是运气不好,还是技术烂?

老石觉得哪个都接受不了。

他喘着粗气:“我再给你立字据,放心,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老石是那样赖账的人吗?”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仅是想要翻本了,每次抓牌掷牌时心头的狂跳叫他心狂跳,更叫他上瘾。

哪怕从前的军旅生涯都没有这样让他紧张窒息过,简直命悬一线的感觉,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这一把究竟是地狱还是天堂。

他相信在座都有这样的感觉,到最后简直杀疯了,谁也不愿意停下来。

老石简直不敢想象,一旦脱离了这样的心跳,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从好的方面来想,今天不仅他一个人输,老高和老张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高叹息:“唉,除了今天抢到的拍品和京中一套别苑,我还输了八百亩老家的良田。”

“你比我好,我起码立了十张字据,算下来都有一千亩了吧。”

老张摇摇头,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谁。

只有老石一声不吭,他不是数不出来,而是不敢算。

一想到那些会下金蛋的良田,他心里直抽抽。可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宁可当一只鸵鸟,先不去想这些。

仿佛不去面对,损失就不存在一样。再说了,这只是第一晚,他们要在京师呆到十五呢,谁说他会夜夜输?

齐家小子不是说了么,赌局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定论。他就不信自己一直这么哀。

外头天已经大亮,再不想结束也得先暂停一下了。

因为一晚上大喜大悲下来,他已经头晕眼花,困得不行。但他还要跟齐咚呛预约下一场:“小老弟,说好了,我们先各自回家洗漱休息,今晚上哥几个再战!”

齐咚呛呵欠连连也困得不行,但他还记得从一堆字据中掏出哥几个京师的别苑地契。

“这些,还是还给老哥哥们,总不能叫你们回家住得不踏实。”

仗义啊,不仅老石,老高老张几个也越发肯定这是我辈中人。

他们拍拍齐咚呛肩膀:“好小子,哥哥们没看错人,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齐咚呛也挺感动,表情都没那么厌世了。

他也点头:“那是自然了,我们的友谊地韭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