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花郁说仙门大比咱们稳占优势。”

庭院外，悟道茶下，上好的桃花酿被倒进盏中，“小鱼想去？”

江池虞盯着酒水咂咂嘴，实话实说，“不知道。”

说实话被激起了童心，他挺想上去比试番的，但是又懒得动。

顾寻卿将酒湛递给少年，“只此一杯。”

“不知道，那便不去了。”

他害怕小鱼会受伤。

患得患失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顾寻卿有些痛恨。

江池虞一口喝下，佯装醉了，倒在男人怀里，哼唧了声，算是回应。

顾寻卿揽着他，静静地看着安静乖巧的少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菜又爱喝。”

——

仙门大比

顾寻卿和江池虞共坐一位，引来众人新奇的目光。

云青峰弟子早就习以为常，其他宗门的弟子窃窃私语，“这人谁啊，这么大面子，那可是掌门的位置。”

“听说是顾掌门新收的徒弟。”

“新收的徒弟？见过宠徒弟的，没见过宠成这样的。没点关系我都不信。”

“知道就行，我听小道消息说，这可是未来的掌门夫人！”

“你哪听得消息，找个男的当夫人，搞笑呢？”

“嘿！”那人撸了撸袖子，“又不是让你娶个男的，你急个屁！”

顾寻卿法力高强，听到他们乱七八糟的语言，他双手覆在少年耳上，“别听。”

江池虞扯掉他的手，往他怀里一躺，整个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没事，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顾寻卿缓缓顺着他的头发，“小鱼听了不生气，不妨碍我觉得他说的不是人话。”

江池虞歪头，抓住顾寻卿的手指玩，“确实不是人话，是仙话。”

顾寻卿，“……嗯，鱼鱼说的有道理。”

宗门大比开始，江池虞看着看着，睡着了。

都怪顾寻卿昨晚太狠了。

江池虞费尽心思才把顾寻卿的心结解开，不像之前那样患得患失，却不料一下子触发了男人的饿狼属性。

眼前一道阴影落下，顾寻卿掀起眼皮，“来这干甚。”

“我看哥哥关掌门何事。”

鹿小白盯着男人怀中的少年，余光瞥到少年脖颈间的吻痕，眸子狠狠一滞，哥哥被老东西拱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是不愿承认。

顾寻卿当时可是害死哥哥的人，哪天要是没控制住心魔，再死一次，他真的会疯。

顾寻卿没未理会鹿小白，就像江池虞说的，鹿小白是江池虞捡回来的，他养大的，

如今大了，叛逆了，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除鱼鱼以外的人身上，那便不管了，任他怎么看都无所谓，只要对鱼鱼好就行。

掏出大氅盖在少年身上，少年睡梦中亲昵的蹭了蹭，嘴里还小声嘟囔了句不要。

鹿小白怒极反笑，就是笑的有些冷，“你的心魔控制住了？就敢动他。”

顾寻卿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我的事你不用管，你该看看自己，再这样下去，离心魔不远了。”

“顾掌门说的话，应该赠给自己。”

顾寻卿抱着江池虞起身想离开，却不料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江池虞睡的本就浅，睁开眸子眨了眨，恢复清明。

“小白白来找我玩吗，哥哥今天没力气哦。”

鹿小白蹲下身子，帮江池虞掖了掖大氅，“那哥哥好好休息。”

直起身子转身离去，那背影，如同悲寂的孤狼。

江池虞扶了下额，不该开玩笑的，踢开大氅，对着顾寻卿道，“我去找他说点事。”

直接离开。

弟子们看着首座上抱着衣服孤零零的掌门，低垂着眉有些落寞，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可怜。

猛地给自己一巴掌，这可是修仙界第一人，不能被美丽的外表欺骗。

江池虞踮脚摸了下鹿小白的脑袋，笑着，“怎得大了变成了小面瘫。”

鹿小白抓住那只手，沉默不语。

江池虞拍开他，“臭小子力道不小。”

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托着腮瞅了眼鹿小白，示意他也坐下，“还在怪顾寻卿？”

鹿小白坐下，无言。

脑袋突然被弹了个脑瓜崩，抬眸，是他的神明在笑着看他，眉眼弯弯间是数不清的温柔。

“闷葫芦。”

“小白实在要怪，还是要怪我。

你被我带回来的晚，只知道我身体虚弱，却不知道我的病症是不治之症。

我有足够的把握恢复健康，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鹿小白握着拳的手紧了紧，神色晦暗却始终一言不发。

江池虞知道，他的内心在苦苦挣扎，本就是善良单纯的孩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小白一点都不坏。

少年抚上他的眉心，“人的一生极短，要学会及时行乐，总是困于过去，除了让自己陷入悔恨、痛苦，还会得到什么呢，更何况，我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所有经历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淡淡揭过，精神所承受的压力，终究要靠本人去化解。

可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哥哥很没用，拯救了你，又放弃了你。”

鹿小白抓着他的手，放在脸颊蹭了蹭，“不，迷茫的一生中，遇见哥哥是我的福气。”

“哥哥以后要好好的，不能受伤，不然我怕会忍不住从顾寻卿手里抢过来。”

“安心，我现在可是凤凰，会磐涅重生。”

青年贴在他的手心，像是在寻求安慰的小猫，“那也会疼。”

江池虞笑意淡了些，弃猫效应吗。

毁了一个纯真的孩子，真是不该啊。

可世间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不是吗。

江池虞想起来她说的那句话。

闫黎捧着脸感慨，“宿主懂得好多。”

更多的是崇拜，他也想像宿主一样。

江池虞一笑置之，身为一个过来人，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和他一样罢了。

——

傍晚

温泉

江池虞倚在顾寻卿身上，“你的心魔还在不在？”

“只要鱼鱼在我身边，他就不会出现。”

“没解决啊。”少年佯装怅然，“这么多年了还在，顾寻卿你不行。”

顾寻卿揉着他的嘴角，“为师行不行，鱼鱼最清楚。”

“不会出来害人，也不会扰了鱼鱼的雅兴，不好吗？”

既然去不掉，那便存在吧，心魔因鱼鱼而起，已是丢弃不了的执念，没了，他会不安。

少年缠着他的腰，吻上他的唇，炙热触碰冰冷，有什么在空气中炸开。

“怎会，师父的一切，都令徒儿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