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馒头跟乔四是同一时代的社会大哥，最开始，两个人是对头，都搞土木工程，相互有几次斗殴，后来，杨馒头被乔四干趴下了，成为他手下兄弟，独当一面也很生猛。

“老殷家？殷大智跟殷大勇啊？”

“对，就那俩小崽子。”

“行，招来吧。”

殷大智和殷大勇是亲兄弟，他们爹妈死的早，很小就出来混社会了，要过饭，偷东西，看场子，什么都干。

小时候，殷大智和殷大勇备受欺凌，长大后，他俩价值观都有点扭曲，不单纯是喜欢打打杀杀，更以虐待别人为乐趣。

这哥俩，现在日子过的很艰难，以前有大哥照顾，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没人管他们，身上还有案底，缺少收入来源，前两天吃霸王餐，被老板抓住，一顿电炮飞脚，只因为一顿饭的价值不高，才没有报警送他们回监狱里去。

金正浩跟这哥俩认识，来到征仪路，扔过去2000块钱。

“草，啥意思？”

殷大智拿着钱问他。

“和兴路大军哥想让你们跟他混，每个月给你俩一人500，咋样？”

殷大智：“大军哥？没听过！”

殷大勇：“一人给500还是俩人一共给500？”

金正浩说：“当然是一个人给500块钱，俩人一共给1000块钱！”

“草，给这么多？让我俩干啥呀？”

“我哪知道，该干啥干啥呗，你们怎么跟杨馒头混，就怎么跟大军哥混呗！”

“那行。”

两人当即也不多说，跟着金正浩，来到和兴路。

晚上，左殿军请俩人吃了一顿烤肉，完事带去澡堂子洗个大澡，又上二楼，一人点了一个女孩，陪着折腾一宿，卸掉满身疲劳。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殷家哥俩都是明白人，第二天直接问左殿军有啥事儿。

“确实有点困难，看你们能不能帮忙。”

左殿军跟这俩人，就犯不上说实话了，当即，他编个故事，说自己有个亲戚，做正经生意的，得罪了郝长春，被他栽赃陷害，抓起来判了五六年，他心里憋屈，想给亲戚报仇，可对方是警察，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听过殷大智和殷大勇，敢打敢杀，又讲义气的名声，所以求他们帮忙，事成之后，一人给一万块钱。

“一人一万？”

“对。”

哥俩一寻思，行啊，给钱就干呗，大不了办完事跑南方躲起来。

殷大智问：“整死一个还是杀他全家？”

殷大勇说：“杀全家你可得加钱。”

左殿军听完这话，脑瓜子嗡嗡作响，这哥俩真是牲口啊，动不动就要杀人。

他连忙说：“两位老弟，你们别冲动，没那么大仇，打瘸胳膊腿就行，不用杀人。”

“草，我寻思你给这么多钱，要灭人满门呢。”

这两兄弟，殷大智比较冲动，殷大勇稍微有点脑子，他们整天装成亡命徒的样子，也是立人设，贴标签，好让江湖中人，不敢小瞧自己。

殷家哥俩没文凭，没技能，还不想忍饥挨饿的受穷，就只能混社会，那混社会不狠点，不干点横事能行么？

想想，乔四怎么混起来的？杨馒头怎么混起来的？小克小飞李正光那一伙人为什么风光无限？老殷家哥俩都是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总之，一句话，想出头就得帮大哥解决麻烦……

黄昏时分，殷家哥俩一人拿一把短把子，又用床单子做的头套，只露俩眼睛，然后根据线索，跑到郝长春家楼下去蹲点守候。

郝长春下班回家，跟老婆孩子正吃饭呢，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

“郝所长，我搁你家门口捡到钱包了，看看是不是你掉的？”

这借口太蹩脚了，但郝长春没多想，因为附近治安很好，距离他单位也很近。

他把门打开，看见面前两个戴头套的歹徒，瞬间就明白了，要坏，他立即关门，却来不及了。

手枪顶在郝长春脑袋上，殷大智喊：“别动，给我跪下，要不崩死你！”

噗通，郝长春双手抱头，坐在地上。

戴头套的歹徒，眼中凶光四射，一看就是职业杀手，他不敢不听话。

但是跪着丢人，他就选择坐着，也能维护形象。

“老弟，别冲动！我是警察，你们想想对我动手的后果！”

郝长春强作镇定。

“去你妈的，废话真多！”

殷大勇对着郝长春的右腿，咣的开了一枪。

“啊！”

“爸！”

“老郝！”

郝长春老婆孩子都吓坏了，可是，面对持枪歹徒，他们根本不敢往上冲。

“叫唤啥？让你跪着，你TM坐着，不听话啊！”

咣！

殷大智对郝长春的左腿也来了一枪！

“啊！”

郝长春大声惨叫，血流满地，冷汗唰唰往下淌，差点疼死过去！

“我告诉你，你得罪人了。”

“本来我俩想整死你，但人家心慈手软，说要你缺胳膊少腿就行。”

“以后当警察，你得本分点，再敢坑人害人，我们杀你全家！”

老殷家哥俩，大摇大摆走出门，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过了几条街，拦下出租车，跑到松花江边，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衣服和头套都扔到水里，又跟没事人似的，去娱乐场所，吃喝玩乐。

“大军哥，完事了。”

“姓郝的两条腿都被我们崩瘸了。”

“你俩真行，都是这个！”

左殿军竖起大拇指，心里很痛快。

两万块钱递过去，两兄弟自然千恩万谢，这种感觉，跟丁云峰还不一样。

丁云峰是朋友，是兄弟，殷大智和殷大勇，却是狗腿子，是手脚的延伸。

左殿军让丁云峰帮忙，需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他被欺负，不给钱，丁云峰也会出手。

老殷家哥俩，办事就得掏钱，什么正与邪，黑与白，他们全不在乎，如果左殿军没钱了，想指使这哥俩也是白日做梦。

再说郝长春，无辜挨了两枪，一枪打在腿肚子上，一枪打在膝盖骨上。

这两枪都是近距离崩的，造成的伤势很严重，两条腿自膝盖以下都截掉了，往后日子只能依靠轮椅度日。

郝长春恨得要死，这事后果也非常严重，公安系统内部，花废很大力气去调查。

有人怀疑老郝是得罪大队长才遭到打击报复，可案发时，大队长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怀疑可以，但证据对不上，只能谈话后，又把他给放了。

当时没有天网，没有监控摄像头，这种案子，想要侦破，必须突破重重考验。

折腾半年多，这件事也就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

郝长春没得善终，因伤残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