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捞尸先生那些年
作者:道上老祖 | 分类:悬疑 | 字数:5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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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我是一头驴
空荡荡的过道上一片死寂,消毒水的味道像有毒一样侵蚀我的五脏六腑。
不知是恨还是疼,全身由骨头到皮肤都很难受。
此时我像是一头牛,被强按着头饮水。
草!
还有法可言吗!
我不抱希望还是在医院里找了一圈,连那个我认为的好心值班医生都不见了。
又到了楼下角落的监控室,监控室的门从外面锁着。
我不带脑的撬开门锁,里面有一台机器和二多只屏幕,机器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至少有一段时间没有开机了。
小小的镇医院,管理制度过于松散,哪怕我报警,都找不到证据证明老张进过医院。
警方问到监控,医院一定会说系统在升级。
我出了医院,狭窄的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胸中的憋屈像一团火把我的理智都烧光了。
我在街道上大吼,像被困久的野兽,直到吼得嗓子都劈了,胸中郁气散了一些。
思来想去,决定去河边。
我在街上和住宅区转了一圈,还真让我找到一辆钥匙没有拔掉的摩托车。
摩托车我以前骑过,是陈延瑞的。
那时候我摔了十多次才学会骑,陈延瑞却说我有骑机车的天赋。
他是在昧着良心鼓励我。
夜晚的风没有白天的燥热,吹在身上吹散了我心中的郁结。
车速越提越快,风驰电掣。
我抛开一切,感受无法言喻的自由与畅快。
以前觉得这条路很长,今晚特别的短。
车子停在营地上,我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车灯下,营地上干干净净,不要说帐篷,连生活垃圾都被带走了。
如果不是这个地点很特别,我都怀疑自己找错地方了。
这些人下手真快,应该是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收拾东西了。
我下了车,直奔河边,跳天水,淌到岸边的石头前。
凶尸果然不见了。
说是凶尸自己跑了打死我也不信。
这证明了尸体对小桃桃他们来说很重要。
我坐在岸边望着清冷的水面想着这里几天发生的事。
所有的事看似一团麻,其实是有迹可寻,只是我想得太少,又把人心想得太单纯。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驴,被一根胡萝卜吊着走,这根胡萝卜就是队长给我打的电话,命令我把四十九巨尸体捞上来。
不管打电话是不是真的对队长,我信了。
捞了六十多具尸体,因为时间紧,我没有一一确认,不知道四十九具尸体是不是全部捞上来了。
至少河底两米内的泥沙中尸体全被捞上来了。
然后呢?
尸体全被罪魁祸首抢走了。
.....
不死鸟神教,河童,控制人心的药。
假冒的林进春,大钟,和大钟有几分像的活尸。
小葛,小葛联系的人。
大一先生,小桃桃,王俊。
无目鬼,鬼煞,蛇女鬼。
我身边似乎有一张网,由牛鬼蛇神编织成的,铺天盖地把我笼罩在其中,我挣不脱,走不出。
想不明白,我只是一个为了吃饱饭娶上媳妇好好过日子的小小捞尸人,他们到底在算计我什么?!
......
两年的山上生活,我过太安逸,每天数数功德钱,吃吃喝喝看看书,最多斗斗‘渣’猴子。
闲云野鹤,逍遥自在,身在红尘中却活在红尘外!
我忘了,我终究是个凡人,有七情六欲,要面对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人心!
............
一直坐到天空蒙蒙亮,理出少许头绪来,我起身离开。
车子停在河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村子里的人起得早。
我找到一位大妈,堆起笑脸打听大钟这个人,大钟这人应该是真的,也真的是巡逻队的人。
这是没有被假冒的副队长确认过的。
我一连跑了四个村子,终于问到了。
一位老大娘指了指村尾的方向,大钟的家是在最后一家。
现在农村的条件也不差,家家是红瓦白墙的小四合院,有的还是小洋楼。
大钟家就是两层带院子的小洋楼,院子是栅栏围墙。
我在栅栏边上观察院内的情况,正屋两层六间明房,东边有两个偏屋,是做厨房用的。
从老大娘的嘴里得知大钟是独生子,十多岁时父亲过世,前几年他母亲又过世。
他没有结婚,现在院子里只住他一人。
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围墙右边停着一辆摩托车,是大钟常骑的那辆。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狗没有猫,甚至没有人声。
思索一会,我走到大门口,却见黑色对开木门是虚掩着的。
我正要推开门,目光微凝,左边的门板下方有一只红色手印。
手印很淡,若不是我的眼神好很容疏忽。
我蹲下身凑近闻了闻,是血。
手印很小,离地面只有一米来高,只有四根手指,像是调皮的孩子留下来的。
我只看了两个眼,轻轻推开门,留意正屋门窗的动向,一边往里走。
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的。
我怀疑大钟出门了,村子里人出门只要不走远,一般不会锁门。
忽然,偏屋里有动静,啪嗒啪嗒,像是有人踩在水里走路。
我侧头看过去,偏屋的门关着很严实,“大钟?!”
我这次过来找大钟,为的是问出真的林进春在哪。
小桃桃说假冒的林进春和她们没有关系,假冒的林进春又消失了,唯一的线索在大钟这里。
我的声音落下,偏屋里的脚步声忽然停了。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连附近林中的鸟叫声都没了。
我隐隐感到不以劲,抽出剔骨刀,轻轻推开门。
夏天的阳光从跳出地平线开始,温度一路狂飙,何况这里夏天的高温能排进全国前五。
而我,此刻感到浑身冰冷。
偏屋的门窗小一些,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屋子迎面是烧草的灶台,灶台右边有一只半人高的大水缸,此时有一人只穿一条沙滩裤,皮肤惨白,撅着屁股趴在水缸边上。
他的双腿叉开,十指像鸡爪一样扒着水缸边缘,脚下一堆污秽物,而他的上半身却栽进水缸里。
地面是混凝土的,积了几公分深的水。
这人已经死了,以奇怪的姿势溺死的。
我不敢肯定这人是大钟,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叫了隔壁邻居。
几个人一起进屋,有人把尸体从水缸上弄下来。
这才发现死者从脑袋,脖子到前个肩膀被烫的皮开肉绽,脸颊上的皮肉烫熟了直接脱落在水里。
他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烫死的。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