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的一点小爱好。”

许尽欢扯了扯唇角，随手将那支签扔进水里。

他视线扫过周围那些人，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

“这里的人你能打过吗？”

小刀皱眉扫视一圈，“可以。”

“那就好。”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许尽欢轻笑一声，“是啊，我一会儿会将雪莲带上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他用力一推小刀，借力向水中倒去。

趁机大喊一声，“什么！臭小子你竟然敢推我！还说这里的玩家都是垃圾？”

“变态！”

小刀脸色一变，他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这家伙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掉入冰湖就是死定了。

“这疯子……”

“臭小子！你说谁是垃圾？”

“找不到雪莲，我还杀不了你吗？”

“兄弟们！一起上！”

冷脸少年眸光一沉，他缓缓抬手，蓝色的蝴蝶扇动翅膀，手腕上的银铃发出一阵轻响。

随着他的动作，蓝色蝴蝶飞向愤怒的玩家。

只是等他解决了在场的玩家，冰湖之中早已毫无波澜。

那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

就在这时，平静的水面飘过一抹微光，一支本该消失在湖水中的签缓慢地浮了上来。

透明的雪莲花冲出水面。

湖水中却再无那人的影子。

小刀指尖一颤，“不可能！这不可能！雪莲怎么会生长在湖底！”

一条弹幕飘过。

【这是他的异能，是他送你的礼物。】

用我抽到最凶的签，送你最后一份礼物。

许尽欢才不是什么胆小鬼，这人虽然很多事情都害怕，却没有一次逃避。

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不会躲。

该他做出的选择他会毫不犹豫。

副本外，老齐和周末抱在一起哭，苏木写下这条弹幕，关闭了直播。

林野抿抿唇，抱住这个忍着不肯掉眼泪的人。

拇指划过他被牙齿咬破的嘴唇。

抹去那点血迹。

“这是大师自己的选择，我们要尊重他。”

苏木垂下的睫毛轻颤。

“我不明白，林野我们这么努力过副本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多人死去，这么多人被困在这里，前路没有尽头，也没有方向，他们这些玩家飞蛾扑火是为了什么。

林野轻轻挑起苏木的下巴。

垂眸看着他的眼睛。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不能放弃的理由，一个愿意为此赌上性命的理由。”

“所以没有为什么，只有值不值得。”

“当一个人做出选择的时候，那就代表他愿意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结果。”

林野温声劝道。

他说的内容苏木理解，但他却不想听。

苏木转身离开教室。

没有任何犹豫，林野立即跟上他。

“苏木……”

“别跟着我。”

这些道理他都明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听，苏木觉得自己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他状态不对，林野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待着的。

“苏木！”

听到他的声音，苏木走得更快。

“小苏木！”

“苏小木！木木！”

“乖宝！”

“老婆！”

“够了！”

这人的称呼越来越离谱。

苏木停住脚步瞪他，“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是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也很难过的，所以你不能说出伤我的话，我只是比较坚强，我不说，不代表我不难过。”

“苏木，你不能凶我。”

苏木身体一僵。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坚强的。”

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没得到林野的回答，苏木却在温暖的怀抱里慢慢冷静下来。

他想起这人曾经在无数个深夜和神棍一起研究做饭，一起经历好多次炸厨房。

到后来，F9班的大家总有好吃的东西。

他想起这人曾经和神棍一起招摇撞骗，中途心软被客户打个半死，互相嫌弃然后一起疗伤。

想起他们好多好多个一起吃饭喝酒的瞬间。

F9班的大家除了是同学，是队友，更是朋友，是兄弟。

怎么会不难过呢，林野只是在忍着悲伤安慰他罢了。

苏木抿抿唇，回抱这个坚强的人。

银色的蝴蝶飞向遥远的地方。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而此时的副本内。

许尽欢扯了下唇角，走到昏迷的苏木身边。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苏木的手臂。

“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苏木睁开眼看他。

“苏哥！你醒了！”

小末末眼睛一亮，乔怜卿更是直接冲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苏木。

苏木轻笑一声。

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现在才是故意的。”

“这是？木偶心？”

许尽欢瞳孔一缩，一个微小的可能涌入大脑，只一瞬就被他否定了。

但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木。

苏木没有多言，他靠在周末身上，将木偶心抛向天空。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

少年生的精致，紧闭双目，不着寸缕。

许尽欢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小刀？”

下一秒，少年睁开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众人的注视中，乔怜卿发出一声尖叫，她连忙捂住嘴，想想不对，又捂住自己的眼睛。

随即又悄悄张开手，露出一条小缝。

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年湛蓝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转头看向苏木。

“是你唤醒我，我的主人。”

许尽欢愣了一下，“苏木，他，他，他……”

看他这么慌乱，苏木扯了扯唇角。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当时我们一起过诅咒之地副本，顾乘风想要用木偶心救人却没成功。”

“木偶心当时就掉落在顾乘风和小刀身边。”

顿了顿，苏木继续说。

“或许是月牙觉得这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愿意留下他的命吧。”

“但不管木偶心为什么选中这孩子。”

苏木抿抿唇，抬眼看向愣在原地的许尽欢。

“经过这么久，他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比当初的月牙情况还要严重，现在的他就是一张白纸。”

苏木借力站起身来，在小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大师这是第三次，这一次你会怎么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