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天，……那你告诉我，谁是我的天？”

萧子玉歇斯底里质问:“我萧子玉有几个天？”

他的存在就是个笑话……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在嗤笑他。

真不应该回来，她有苦处，他就没有吗？

现在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亏他还原谅她，同情她……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不是……

那么谁来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

“云丽阳，你现在就对着我父亲的牌位发誓！说你对那昏君没有一丝情谊，是他逼迫你……”

“我就立刻带你反了，纵使死了……也算你儿尽孝了……”

孟沐曦走上前来拉他衣袖，“……你说什么糊涂话。”

“萧郎，别这样！冷静……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丝毫没有准备……拿什么反？

造反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

萧子玉看她一眼，“你来的正好，也做个见证。”

说着将人拉到云丽阳面前。

“王妃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母亲你就当着父亲的牌位和萧家子孙的面发誓！

说你与那人绝无一丝情意……如有半句虚言，就叫我萧綡寀断子绝孙！”

云丽阳猛地抬起头，“你这又是何苦！”

叫她死，她死就死了……

何苦说出这么毒的话来。

孟沐曦也愣住了，甩开他的手，退开一步。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你疯了吗？”

发誓这种事她虽不信，可也不愿意听。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孩子，也是她孟沐曦的孩子。

哪有做父母的咒自己孩子的道理。

萧子玉抬头怒视着孟沐曦，“你凭什么打我？”

“我做错了吗？”

孟沐曦与他对视，“你没错吗？”

“她不仅是你母亲，她还是她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人谁无错，谁敢保证一生不会犯错……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萧子玉看着孟沐曦似乎想起了什么，“呵呵……你居然为她说话，她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就替她说话，还是说……”

“还是说……你和她是一样的人是不是？”

“那南睿到现在还惦记着你，你是不是也对他念念不忘……”

萧子玉握着她的肩膀，步步紧逼，“你告诉我，我去太子府的前一夜，你和他干了什么？”

“你和他身上有同一种酒味……他身上还有你的香味，你给我解释解释……”

孟沐曦没想到味道都能被萧子玉闻出来。

想起那夜就有些尴尬……况且这种事被说出来，她觉得像是被人脱光衣服游行一样。

孟沐曦只觉得羞愤不已，挥手就欲再扇他几个巴掌，“我解释什么，我和他什么也没干！”

伸出去的手被萧子玉一把抓住，“是没来得及还是没想过……你身上的伤谁治的？”

“萧子玉，你无耻，我的伤是蓝姑娘治的……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

萧子玉捏住她的脸，“怎么！嫌弃我无耻了！”

“你也听说了……嫌弃我丢人了是不是？”

“我无耻，他不无耻是不是？”

“后悔了？你后悔选了个最差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早这么想了，家花没有野花香，你想跟他走了？”

孟沐曦去抓他的手，“你放开我，捏疼我了！”

“萧子玉，我警告你不要再侮辱我，你如果怀疑我……那就和离！”

两只手被攥在一起狠狠捏，“和离！和离之后你就要去找他吗？”

“你理解这个，同情那个……怎么不理解我？”

“还是，你根本不爱我，当初选我也是凑合是不是？”

孟沐曦觉得他疯了，被他推着不断后退。

“我何时说过不爱你了，我只是让你冷静……”

阿瑾看两人要打起来，连忙过来拉人。

“王爷，你快放手！”

萧子玉猛的撒手，孟沐曦向后跌倒坐到地上。

只觉腹部一阵揪痛，抬手托住肚子。

“我恨……你们！”

萧子玉撂下这话，转身跑了。

门被狠狠摔开，从门框处有了裂缝，咔吱咔吱摇晃。

青桃慌张的进来，“小姐，您怎么了？”

孟沐曦长出了几口气，“我感觉不太好，你扶我一把……”

“找房间让我躺一会……”

青桃将她的手臂搭在肩上，搀扶着出去。

云丽阳看着孟沐曦弯腰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欲哭无泪。

阿瑾叹了一口气，“走吧，走了消停消停！”

“倒是王妃还怀着身子，刚才一闹，也不知如何了？”

云丽阳呆了一会，擦了擦眼泪，“替我梳妆，我要进宫！”

“好！”

阿瑾扶着她去梳洗，道:“公主放宽心，这事说破天也是萧雅一面之词，没人信她的……

派些人散布些别的……再熬些日子也就过去了！”

一番洗漱打扮后。

云丽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忆了她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荣辱。

“阿瑾，你去看看王妃如何了？”

“好，老奴去看看，公主也用些早膳再入宫！”

阿瑾吩咐了两个小丫头伺候，自己去看孟沐曦。

孟沐曦感觉身体不适，也并未回王府。

青桃为她脱去外衣，扶她上床。

就在扶着她腿的时候赫然发现了腿间的血迹。

青桃大叫一声，“啊！小姐您流血了！”

孟沐曦低头看了看，血迹并不多。

如果胎儿掉的话会是很多。

应该是昨夜没休息好，刚才又太激动导致的动了胎气。

“别大惊小怪的，打点水来！”

青桃红了眼眶，姑爷这回太过分了！

“好，我去，你千万别再动了！”

“嗯。”

孟沐曦躺在床上，尽量平复心情，以免再伤害到腹中孩子。

……

阿瑾没看见青桃，叫了门口的小丫头，“王妃身边的青桃呢？”

小丫头回道：“刚听见青桃姐姐说王妃流血了，她去请府医去了！”

阿瑾心里一沉，迟疑片刻转身走了。

造孽啊！

回去的时候，长公主坐在书桌前，亲手研墨，“如何？”

阿瑾摇摇头，“不大好，见红了！”

云丽阳语气平静，“他们还年轻，以后再生吧。你下去准备车马，让我安静一会，我写封折子！”

“好！公主莫多想，我待会再去看看到底如何……”

“呢，你下去吧！”

*

阿瑾关上门，叹息摇头。

管家走了过来，“瑾嬷嬷，不好了，外面聚集了一群人，说要讨伐长公主！”

“我去看看！”

到的门口，就看到外面聚集了一群穿着平民打扮的人，口里念着不知谁教的讨伐之词。

“祸国殃民！”

“不守妇道！不配为公主！”

……

公主府的护卫整齐一排挡在门口。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说是没人鼓动，那是不可能的。

阿瑾啐了一口，“全部抓起来！”

“是！”

阿瑾转身，身后一片混乱。

一见公主府护卫动真格的了……一群乌合之众就想逃。

侍卫们开始追铺……

阿瑾回到房间，“公主我进来了，门口的人我都打发了！”

“咱们可以进宫了！”

没听见回答，阿瑾推门进去。

……三尺白绫悬挂在梁上……云丽阳人悬在上面。

“啊！”

“快来人啊，公主自戕了！”

“传府医！”

顿时丫鬟仆妇从各处奔过来。

……府医很快过来，诊断良久，跪地磕头。

“……长公主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