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离活动活动手腕，走出软禁自己那间屋子，朝不良帅行了一礼。

“大帅！”

“嗯。”

人影鼻音轻哼，背着双手，看向下面的李茂贞。

蚩笠去而复返，来到不良帅面前禀报。

“启禀大帅，没有追到太子殿下。”

“太子功力深厚，若真想跑，本帅也未必追得上，此番逼他下山，他却迟迟不入中原。如此一来，朱氏父子相残，功劳该给谁？”

不良帅自问。

蚩笠和蚩离都一言不发，安静的候着。

“蚩离。”

不良帅朝蚩离那边侧身，蚩离拱手一礼。

“属下在。”

不良帅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那张面具将他的脸完全遮住了。

不过就算没有面具，他形如枯骨的脸，也没法表达更多的情绪。

“你那女儿嫁给太子做个妃子，也算不辱没你苗疆了。”

蚩离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拱手行礼。

“别怨本帅，既然你不满意，那本帅就多做一些吧。”

不良帅突然一个闪身，擒住蚩笠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

“大帅！”

蚩离赶忙上前，软禁期间蚩笠并未对他做过什么，再加上他也知道蚩笠之举是不良帅授意，所以二人之间并无反目。

此时不良帅要对蚩笠动手，第一个忍不住的反而是他。

“怎么，本帅要杀他，你敢拦吗？”

不良帅回头一个眼神，震的蚩离后退数步。

蚩离咬了咬牙，再度上前，硬着头皮道：

“我兄弟二人多年以来，一直按照大帅的指令行事，不知兄长作何冒犯大帅，还请大帅高抬贵手，容我兄长一命。”

不良帅哈哈大笑，待笑容冷却，才喝问了一声。

“你当真不知？”

蚩离看了眼蚩笠，眼中的疑惑不似作伪。

“不知！”

他老老实实说道。

不良帅擒着蚩笠，身形闪入房间，没过一会儿，他便提着一个坛子出来。

“那么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不良帅将空坛子丢在地上，坛子质地不错，居然没有摔碎。

“大帅，这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的坛子，未必就是……”

蚩离中气不足，以他对兄长的了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是吗，那地窖里上百个空坛子，都是你们苗疆过年腌咸菜用的不成？”

不良帅一句话让蚩离语塞。

“多长时间没见了， 你们一个个的，倒真把本帅当傻子糊弄！”

“大、大帅，我、我绝、绝无……”

“不用多说了，本帅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更不用说他那女儿和妻子都看好太子，你反倒成了本帅的心头之刺。”

“让你死个明白，要杀你的不是本帅，是太子！”

只听嘎嘣一声。

蚩笠的脑袋九十度折叠，身体无力地软了下来。

“哼，无用之徒。”

不良帅将蚩笠的尸体丢了出去，尸体在地面滑行一段距离，移动到李茂贞身旁。

李茂贞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从方才持续到现在，连伤势都未曾主动减缓。

“蚩离。”

来不及悲伤，蚩离行礼回应。

“大帅！”

“去整合一下万毒窟残余势力，本帅会帮你重新统一苗疆十万大山。”

“是。”

蚩离下去做准备了。

他看了几眼兄长，目光在空坛子上一扫而过，徒劳地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李茂贞。”

不良帅一步步走到李茂贞面前，李茂贞顿感山般的压力压向双肩，他的双脚慢慢下陷，印出深深的脚印。

“属下在！”

李茂贞顶着压力，顺从回答不良帅。

“重复一下本帅飞鸽传书的内容。”

不良帅盯着李茂贞，准确来说，是盯着他脾脏所在的部位。

李茂贞不假思索回答：“暗中保护太子殿下，助其夺得【兵神怪坛】。”

“你是怎么做的？”

面对不良帅的诘问，李茂贞压力山大。

“属、属下自作主张，还请大帅责罚！”

李茂贞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难怪连太子这等功力，看到不良帅第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这老东西简直就不是人。

他苦学十三年，饱受十年噬身之苦，才将殒生蛊修成，然而不良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杀机锁定在自己胸口。

这还是人？

“自作主张？”不良帅口中重复这个词语几遍，摇了摇头，“不对，这么说就太给你李茂贞脸上贴金了！你哪里是自作主张啊，不过是区区谋逆罢了！”

“大帅，属下万分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李茂贞心道，这不良帅怎么和太子的反应一模一样。

还没多想，肩膀就传来一记重击，打的他当即吐血不止。

“你是不是以为，凭借那殒生蛊就可天下无敌？”

“属下不敢！”

“那你就是想把蛊放在本帅脾脏了？”

“属下不敢！”

“那你就是想用太子宽恕你，来压本帅了？”

李茂贞脸上罕见的出现几分惊惧。

这比大帅怎么连他心中什么想法都知道？

“天下诸侯，本帅早已研究透彻，莫说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连他们几时如厕，本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觉得十三年来深藏十二峒，本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那十二峒里没有本帅的人！”

李茂贞瞳孔剧震，当即俯下身去，不再狡辩。

“你所行之举不亚于谋逆，本帅本想一掌震杀了你，然太子既饶你一命，本帅自不好再行干涉。”

“你这条命，好好留着，将功赎罪也就罢了，若还有不臣之举……”

“……哼！”

听到不良帅终于网开一面，李茂贞哪里敢多想，当即就是俯首。

“属下，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留在苗疆，助蚩离重掌十万大山，在此之前，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属下遵命！”

待李茂贞回复袁天罡时，眼前的大帅早已不见踪影。

李茂贞这才发现，汗水已渗透浑身衣衫。

……

“大帅！”

丛林中，不良帅突然出现，上官云阙和阳叔子同时起身。

“太子已入中原，李星云那边也是时候了，你二人准备准备吧。”

“是，大帅！”

上官云阙和阳叔子一并出发，只留不良帅留在此地，出身望向密林深处。

良久。

他发出爽朗的大笑。

“太子，你这挑战，本帅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