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殇被称为最无解之毒，原因就是其根本原因就是天人五衰。

虽说圣人不沾因果，可以避免，但只要触及时光长河，都会被沾染，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局面。

这也是他们明明有实力，却不敢乱动时光长河的原因。

黄半仙不一样，他身上因果缠身，早就无法超脱了。

再加上之前使用过一次借天术，生命本就不足一年，就算现在不用，也活不了多久。

只不过这次使用借天术，并非是从时光中召唤出他认识的人。

而是帮莫子涵召唤。

“英魂归来！”

莫子涵气血冲天，直接化作一只巨手探入时光长河。

“唉！”

一声叹息仿佛自远古而来。

莫子涵气血所化的巨掌消失，并未沾染时光长河。

“失败了？”

黄半仙有些错愕。

不过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自时光长河中伸出一只手。

直接拍向冥河跟焌的化身。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所有人全都待在原地无法动弹，一股恐怖的威压席卷了整个万界。

巨掌落下，然后化作碎片消失。

世界重新恢复正常。

林歌等人回过神来，发现冥河跟焌已经消失了。

周围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一道即将闭合的黑色河流。

“快把林羽带过去。”

莫子涵直接裹挟着林歌跟林羽，朝着那道黑色河流冲去。

黄半仙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冥河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那可是准圣级强者，居然被人隔着时空，一巴掌给拍死了，而且还保留了对方的大道。

这是何等伟力？

莫子涵究竟召唤出来了什么人？

“穿越时光长河逆流而来，人族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一位主宰境巅峰冒险过来。”

黄半仙想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去想了。

那个巨掌的主人虽然刻意照顾他，但依旧无法阻止时之殇对他的侵蚀。

现在的他已经濒临死亡，很快就会化作一片飞灰。

莫子涵带着林歌两兄弟冲入黑色河流，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一位准圣的道果，林羽哥本就掌握死亡之道，接受起来不算困难，你不用担心。”

“大小姐真的是你吗？”

林歌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要不我揍你一顿，帮你回忆一下？”

莫子涵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歌。

林歌没有笑，依旧满脸的迷茫。

这事情太诡异了，曾经死去的人重新复活，而且还具有这么强战力。

这简直跟他曾经幻想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以前他也曾幻想过，众人的未来，林羽成为强者，莫子涵成为女武神，自己就跟在他们身后，安心当个咸鱼。

可这一切都随着莫子涵的死消失了。

是她的死让林歌认清了现实，他不是故事里面的主角，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哪怕他拼了命，依旧无法改变这一切。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莫子涵确实已经死了。

当时的他太弱了，根本无力去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见林歌沉默不语，莫子涵笑了笑。

“黄前辈要走了，你带他回人间界吧，送他最后一程。”

“什么？”

林歌猛然惊醒，刚才一直沉浸在莫子涵跟林羽的事上面，都忘了黄半仙的事了。

“黄……姜前辈为人族付出太多了，他的名字不应该被人遗忘，带他回人族吧。”

莫子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姜前辈？你是说黄前辈姓姜？”

林歌一愣。

“有些事我不便说，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莫子涵点头。

“那你呢？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我也要回去了，只不过不是人间界。”

“你要去哪？”

“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如果想知道真相，那就去一趟归墟好了，那里有人在等你，当你见到他之后，就会明白所有的事了。”

莫子涵翻了个白眼。

“归墟？”

“没错，就是归墟，当你迷茫的时候，就可以去归墟一趟，或许能找到你要的答案。”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如果能说我早就说了，有些事说出来会出大事的。”

莫子涵说着指了指天空。

“走了。”

莫子涵伸开双臂，给林歌来了个拥抱，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望着莫子涵消失的方向，林歌久久无法回神。

“归墟吗？”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听说这个词了，但是却没想到，这处禁地居然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林羽沉浸在死亡之道的河流里面，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莫子涵已经离去。

现在此地就剩下他跟黄半仙两人。

“前辈，你还好吧？”

林歌搀扶住坐在地上的黄半仙。

“回去吧，我有事对你们说……咳咳……”

黄半仙有气无力的咳嗽两声。

林歌打开传送门，带着他回到人间界。

两人刚一出现，就被谢道奇等人围了起来。

“前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当谢道奇看到黄半仙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急了，连忙从怀中取出补天丹要给他服下。

“别浪费了，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在死之前有些话想跟你们说一声……咳咳……”

谢道奇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林歌给拦住了。

“前辈中了时之殇，已经没救了，按照目前这情况，最多还能坚持一小时。”

谢道奇闻言，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前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谢道奇看着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老人，眼眶有些发红。

“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寻找人族未来，可是全都失败了，直到这两年林歌的出现。

他身上充满了迷雾，看不清未来，后来我再次观看人族未来时，发现人族的未来也被迷雾笼罩。

这一点跟林歌很像，或者说就是因为他，人族才有了变数。

想要从迷雾中寻找一条生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的补天计划虽然成功了，但同样引起了上界人的注意。

这次的事就是证明，不过好在万界战场上的坐标都已经抹掉，他们今后就算想过来，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人族最后的机会，最多十年，你们要利用这段时间，竭尽全力提升自己、拉拢盟友，来应对上界的发难。

林歌你跟我过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单独说。”

黄半仙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林歌。

林歌点了点头，搀扶着他走向一旁。

“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黄半仙郑重的说道。

“前辈尽管吩咐。”

林歌态度很恭敬。

“不是吩咐，是恳求，我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念在人族之情，不要选择极端，哪怕……哪怕你身边的人都死了。”

黄半仙很认真的盯着林歌。

“前辈这话什么意思？您知道了什么？”

林歌瞳孔一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要死了，所以豁出去又卜了一卦，在卦象里我看到了你。

你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或者说你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活在这个时代，可是这个时代却没有跟你有任何因果，你是一个局外人，也是唯一可以破局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选择你的原因。”

“您说的他是谁？”

林歌心中震惊不已，黄半仙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自己的身份被他知道了。

“他？那位小姑娘不是告诉你了吗？当你见到他时，一切的真相都将大白。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黄半仙洒脱一笑。

手上瞬间多出一道帆布招牌。

“看人、看相、看众生！”

“问心、问道、问自己！”

黄半仙吆喝着对联，一步跨出，人已经出现在百米开外了。

“恭送太公！”

林歌躬身抱拳，朗声高喊。

“恭送太公！”

谢道奇也抱拳躬身。

“恭送太公！”

身后的武者们，纷纷躬身行礼。

一阵风吹过，黄半仙的身影化为虚无，空气中似乎还在回荡他的那句吆喝。

看人看相看众生！

问心问道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