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到拼尽全力也睁不开，虚无的黑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陈天晴咽了咽唾液，喉咙干涩得好似被刀割一般刺疼难受，她竭力想要睁开眼睛，就在此刻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还没有醒吗？”

是姐姐！

晕倒之前的记忆涌了上来，她好像是被车撞了？

谈完事过后，简瑶回到了病房内，刚一踏进房中，便见坐在沙发上的小褚，目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女生，开口问道：“还没有醒吗？”

看到来人，褚昂当即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没有。”

“今晚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弄点吃的，我在这里等着吧。”

简瑶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准备。”

听到指令，褚昂朗声应道。

在少夫人身边这几年，他对对方愈发了解，仅是简短的一句话，便知道该如何去做。

简瑶放轻脚步走至了床边，垂眸望向沉睡中的女生，叹了口气。

下一刻，就见对方眼皮颤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天晴......”

见此情形，她坐在了床边，目光关切的盯着对方，呼唤道。

“姐......”

费劲力气，陈天晴总算是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久久不曾说话的嗓子，带着阵阵嘶哑。

“你醒了？”

简瑶握住女生的手掌，露出一抹笑意。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关切的问道。

闻言，陈天晴想要摇摇头，却发现脑袋晕得厉害，紧皱起眉头来：“我头好晕。”

“你别动，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头会晕上几天。”

简瑶赶紧制止女生的动作，轻声解释道。

“让你担心了。”

乖乖躺着，陈天晴动也不敢动，愧疚道。

“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长舒口气，简瑶感慨万千，紧接着又问道：“今天怎么会撞车？你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天晴虽然年纪轻轻，但经过了她爸爸的离世以及朗京的事件后，她对自身的安全是非常重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才会魂不守舍到走到车前。

“姐，我觉得有些无力。”

听到这个话题，陈天晴脸色苍白，缓缓说道：“曾经我以为学了法之后，就能够追寻‘正义’，结果我发现‘正义’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好像有钱有势有权才能站在对等的平台上，再去追求‘正义’。那些普通人不会按照你的意志去走，但那不是他们的错。而我能力太渺小了，未来真的能够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吗？”

“姐，我这算是对理想的临阵脱逃吗？”

她眼神迷离，语气里皆是迷茫。

“你怎么会这么想？”

听到这里，简瑶秀眉微蹙，疑惑问道。

陈天晴将发现信件以及约见晓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重又说道：“姐，你会觉得我失败吗？”

“天晴，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是旁人，她只会一笑了之告诉对方随心。

可现在问她的人是天晴，简瑶沉思片刻后，言语谨慎。

“真话，如果你能骂醒我就最好了。”

陈天晴果断道。

“我为什么要骂你呢？在你人生的道路上，可能还会有很多次像这次一样的困惑，你愿意向我倾诉，我很高兴。”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简瑶如是道。

“你问？”

陈天晴抿了抿唇。

“如果说这次的女生没有放弃为自己发声，你会怎么做？”

说话间，简瑶目光深深，沉声问道。

“当然是帮她了，我会用尽自己的力量，绝不放过伤害她的人，让对方付出应得的代价。”

没有一丝犹豫，陈天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那么，你是因为自己没发挥用武之地而难过，还是因为女生放弃发声而悲哀？”

简瑶又问。

“我......”

这次，陈天晴咬住了下唇，迟疑了片刻后，神情低落道：“都......都有。”

“天晴，其实你这次受挫，更多的原因是你设想中的情节没有发生，你不是谁的救世主，也不是个坚持极致正义的......天才。”

“对吗？”

简瑶放柔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