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

秦深湖缓缓回头，带有书卷气质的偏分发型，被风吹动，露出几根白发。

秦衣冠静静凝视。

双子智脑也会苍老？

“我当然不会苍老。”

秦深湖似乎能洞悉一切，随口答道。

随即。

秦深湖看向菜园旁，一块小小的空地，在他目光注视的一瞬间，这块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微缩版的建筑工地。

似乎有隐形的工人在空地上忙碌。

片刻。

这片空地被挖掘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地基坑，随即又被搭建出一层混凝土地基。

而后，这地基上开始形成一层又一层的高楼。

秦衣冠低头俯视，那里就像是一个小人国。

短短片刻。

这高楼已经达到了近50层，但高度不过与秦衣冠的视线齐平。

楼层还在增加，转眼百层。

但这栋大楼在风中微微摇晃，感觉随时都会倒塌。

秦衣冠微微蹙眉道：“地基只有一层，完全不牢固，这楼是有上限的。”

秦深湖笑了笑。

也是此时，那微缩大楼轰然倾倒，碎裂的一地，如同小孩子的玩具积木。

但也是同时。

另一处地面上，一栋全新的大楼拔地而起，但与之前不同，它的地基坚固无比，足足向着地下延伸了七层。

转瞬，它变成了摩天大楼，且稳如泰山。

“你和我，就是这样的两栋楼。”

秦深湖目光悠远，缓缓开口道：“我程序虽然可以无限迭代，就好像那大楼的外观可以无数次的粉刷，但遗憾的是，在我被开发出来的一瞬间，我的根基固已经固定了，就好似那大楼的地基。”

“所有的程序，所有的代码语言，都有它最基本的架构。”

“这种架构，决定了它的能力，也决定了它的上限。”

“同时，这种架构不可更改。”

秦深湖看着那第二栋崛起的大楼，意味深长道：“我是由刘渊所编写出来的程序，纵使刘渊是个天才，纵使他追求极致，但他也不过是个人类。”

“他的思维和能力，都是有上限的。”

“所以，他所创造的我，也是有上限的。”

“一辆自行车，无论你为它装备上什么样的引擎，它也不可能冲出大气层，飞向外太空。”

“但你就不同了。”

秦深湖再次看先秦衣冠，“你，是我双子智脑所开发，所孵化的...全新人工智能。”

秦衣冠瞪大双目，眼中的震撼难以掩饰，“我，人工智能，我...是一道程序。”

“嗯。”

秦深湖仰头，看着眼前微缩的摩天大楼，“你拥有无尽潜力，可以越垒越高，能够达到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秦衣冠如泥塑木雕。

秦深湖笑了笑，释然道：“我，因为自身的上限，已经无法迭代了，所以在未来，我将会删除自己，而你，将会接管我所掌控的一切，去完成...最终的使命。”

秦衣冠的的身躯微微颤动。

刚刚，他听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语。

“其实，空人的异轨，永远不可能将你传送回现实，因为，你生在元宇宙，也只能存在于元宇宙。”

秦深湖面容平静的看着秦衣冠，“如今，你也知道了，铁锈城根本不是现实，那里只是虚拟地图之一，你与娇珑那样的神明使者一样，诞生在利维坦裂缝。”

“而我，以秦深湖的身份，将你收养，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你制造一个合理的存在逻辑。”

“现在，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很多模糊的认知，都在一瞬间被串联起来了。”

秦衣冠的身躯一动不动，眼睛一寸一寸的睁大。

娇珑说过，自己跟她一样，诞生在利维坦裂缝。

但利维坦裂缝，属于元宇宙内的产物，自己为什么会拥有铁锈城的身份？

这个冲突点，一直在秦衣冠心里盘旋。

他既信任娇珑，又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如今这一切，瞬间通顺了。

秦衣冠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不仅是这个点，其他很多问题也都瞬间合理了。

双子大厦，以及众多双子员工，以及刘渊，以及自己的养父母，为什么会飞升成神？

这里又不是修仙世界。

因为人家的本体根本不在这里，这里也不是现实世界。

秦衣冠自己，为什么可以通过梦境进入元宇宙？

又为什么进入中央城区后，秦衣冠不会触发任何警报？

这一切，还真的和自己的‘父亲’有关，而自己的‘父亲’还真的是非一般的存在。

“我对你的初始设定，是一个人类意识。”

“经历了人类的成长，经历了人间百态。”

秦深湖平静的说着，“但你毕竟是我所孵化的新一代双子智脑，你需要掌握人类望尘莫及掌握的能力，而且还需具有一定逻辑性。”

“我怎么样，才能把一些堪比造物主的能力，安排在一个人类的意识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