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必然不能的。

看到君逸之心疾痊愈，令贵妃显然十分开心。

也就不再担忧了，在嬷嬷的搀扶下就离开了寒王府。

君逸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他清楚的记得，脑海里的画面。

那君墨言一路得民心得圣心，自幼与相府嫡女定亲，后嫡女及笄，就娶了纪清芙，然后民心所至登上太子之位。

得圣上太后庇佑，得群臣推崇，得段家军全力支持。

可以说，众望所归，一生顺遂。

直到十余年后，圣上驾崩，那君墨言一身肃杀，手拿长剑，一剑封喉，杀掉了被将军们合力捉住的君少决。

随后，大军获胜，君墨言在众人跪拜中，登基为帝。

明黄色的龙袍显眼无比。

外面鲜血横流，君少决死于剑下。

纪清芙被赐死，他也被一旨流放，颠沛流离，直至病死。

所有人都没有好结果。

那是他的梦，似梦非梦。

像是冥冥之中的昭示一样。

真实到君逸之有股窒息的感觉。

和君墨言截然相反的是他的一生。

与那人人厌恶的千岁爷为伍，长安城内的大臣们没人愿意将女儿家许以他，是以他一生都未曾娶妻。

闲散王爷，胸无大志，随遇而安。

圣上驾崩，令贵妃被殉葬，一时风光无两的令家，接连犯事，最终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

而他，最终惨死他乡。

那个梦里，除了君墨言是主角，其他人，都死的极其惨烈。

君墨言是世人爱戴的圣明君主，后青山寺，遇见白素素，一见倾心，册封皇后。

帝后佳话，民间流传。

那是他梦里的场景。

短短时辰，就好像一生都在脑海里经历过一般。

外面小厮的走步声传来，君逸之的思绪这才拉回。

“殿下，相爷派人传话，说明日良辰吉日，您与二小姐可交换信物与庚帖。”

纪颜玉的八字，自早就被宫内人拿走。

想来，是出了结果。

“有没有问李公公，大殿之上，相爷可有不满之处？”

君逸之一直都知道纪明楼对于纪清芙与纪颜玉的婚事，格外上心。

甚至到了现在，都敢私自给纪颜玉挑选夫婿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相爷宁愿违抗皇命也要保她们周全。

不喜二人嫁入宫内，尔虞我诈。

那么大殿之上，怕是难免发生一些口舌争端。

对于自己，那相爷怕是颇有微词。

“奴才这就去打听。”

小厮离开，君逸之也起身。

“殿下，这是要去哪？”

“九王府。”

“是。”

……

又几日过去了，那君墨言病情没有丝毫好转迹象。

整个祈夏名医也全都找齐了，都说药石无医。

就在病入膏肓之际，听闻那梁王府内有个白姑娘，上山七日，采齐了七七四十九种珍贵草药。

又在青山寺请住持开光，将那白玉打磨成粉。

后一刀划破心口，挤出心头血，以血融药。

不日不夜照顾梁王殿下整整三日，这才将梁王殿下救醒。

圣上感慨这等真情，竟不计较那先前过失，免她罪责，还她自由身。

那白姑娘一下子成了梁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又听闻梁王有意立她为正妃，却被徐贵妃给拦住了，圣上泽恩，赐她侧妃。

白姑娘从一个王府小丫鬟，直接成了侧妃。

农女出身，成为侧王妃。

这一消息出来，白素素瞬间成了民间无数少女推崇的对象。

那长安小报上，写着白素素的事迹。

从农家女，到通房小丫鬟，再到侧王妃。

简直可以说是励志的人生了。

甚至有人提出质疑，那先前梁王殿下与纪府嫡女退婚一事，怕不是也大有隐情。

有人难免感慨，这君墨言冲发一冠为红颜，为了白素素连相府嫡女都不要，这一定是真爱。

有人愈发爱戴他不畏权贵，只为真爱。

这份男子气概，不愧是他们看好的梁王殿下。

那长安城的小报上，记载着这些个事。

纪颜玉看到的时候，简直快要气死了。

这不是乱写吗？

会青楼内，说书先生还在侃侃而谈。

“诸位可知，这白姑娘不仅医术了得，还才华横溢，前些时日那石洲动乱一事，也是梁王殿下听了这白姑娘的建议招安，这才得以解决，此等有如此胸襟和见识谋略的女子，老朽活了这么久，怕是难找第三个这样的女子了。”

“先生可是在说那朝阳郡主是第一人？”

很快有人笑着问道。

那说书先生捋了捋胡须，点头赞同道，“自然，论起谋略见识，才情医术，那朝阳郡主当是第一人 ，不过也许不久的将来，这白姑娘倒是可以成为第二人。”

毕竟，洛昭昭为祈夏王朝的百姓做了太多。

那般的女子，怎会是人轻易就取代的？

可他到底是收了那王府银子的人，这些吹嘘的话，自然是要捧起来。

果然，那百姓中就已经有人赞许道，“先生都这么说，那自然是一定的，这白姑娘啊，是我祈夏之福啊，谁不知道梁王殿下民心所向，这是救了整个祈夏的未来啊！”

“是啊，谁说不是啊……”

“我宫内有个朋友，他说啊，近日来圣上一直在梁王府呆着，一呆就是一整日，连朝政都是群臣代理，可见是多疼爱这三殿下……”

“我宫内也有个朋友，也是你这样说法……”

“看来，多亏这白姑娘啊……”

“这白姑娘真是大恩人……”

百姓们小声议论着，一瞬间，白素素倒成了功不可没之人了。

还有那少女们的偶像。

坐在楼上嗑着瓜子的纪颜玉，气得瓜子都不吃了。

硬生生啃了一只半的烤鸭，这才把郁闷给彻底压了下去。

“小姐……您可莫要再吃下去了，您这刚与五殿下交换庚帖，应该很快就成亲了，这怎可如此吃下去，若是身材走样，那可是皇家，很注重身材管理的。”

秋梅不敢在她家小姐吃的时候打扰，还是吃完再说吧。

那纪颜玉竟抬头看了她一眼，“咦，你竟然还知道身材管理这个词儿，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迂腐至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