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汐薇看着吴悯沉默，继续加强输出：“那些人是自愿去死的吗？我认为不是，他们只是病了，他们的心病了，生活缺少了色彩，缺少了波澜。所以我们给他们色彩，给他们波澜，满足了他们的空虚。你觉得如何？”

“对于大众来说，是否少了一些自由？”吴悯下意识问了出来。

“对于执意要死的人，多一些选择，并不会改变他的心意。对于仍有期待的人，多一些选择，难道不是救人一命？”孙汐薇冷笑了一声。“都这个年代了，只要不侵犯到别人的利益，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吴悯点了点头：“薇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两派斗争是合法的，那为何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因为歧视罪被判刑？”

“哈哈。斗争是合法的，不代表人的所有行为都是合法的。我可以不告诉你一台机器的使用方法，但我不能教导你错误的使用方法。如果你因为这个错误的方法受伤了，我是有责任的。

所以这也是为何历年经常出现，实习老师把实习生丢在半路上的情况，这并不违法，因为相关条例在实习时已经教授过了，何况还有权限不足的提示。但若是老师让他前往某地，半路上关闭权限导致实习生受伤或者肉体死亡，这是违法的。”

“所以一切依据在于行为和动机是否在法度之内。”吴悯理解了这个模式，反正只要不犯法，怎么斗争欺负对方，都是允许的。

“对，不过在实习期间，你不需要去做这些派系斗争的事情。”

“薇姐，我还有一个问题，当初接引我们的时候，你们为何杀掉了那个地星人甚至是魂，明明地星人这么稀缺。”

孙汐薇冷冽地说道：“吴悯，你要记住，我们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地星人。地星派也不是为了斗争什么人都收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拯救大众。灭杀他，一是因为他还不是十二州人，二则是违法冲撞政府人员，最高可以灭魂。”

“最后一个问题。这些派别斗争的缘由，哪些人知道？”

“起码有职级的中州地星派是都知道的。”

“那，最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按你所说，为什么还有人因为斗争被抓?”

“你闯过红灯吗？”

“我明白了。”吴悯挠挠头，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孙汐薇点了点头，除了问题多了点，吴悯算得上一个潜力颇高的人才。未来毕业后，可以选择从军或者留校，都是不错的选择。唯一问题是他的愿望，颇为不切实际，未来需要多加关注，避免陷清静之境。至于吴悯是否认可她的理念，或者地星派的理念，她不在乎。只要世间有人，就避免不了冲突，没有人例外。

……

孙汐薇思考了一会，对吴悯的初步印象及后续规划都安排差不多了，起身说道：“明天开始就不用过来了，在宿舍岔路口等我。早上带你逛一圈我们科，介绍一下新生接引科的责任，免得到时候一问三不知。给你优秀实习生权限和义务都看了吗？之后介绍的都是国家机密，不可乱传。如果你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明白相关义务。”吴悯未等孙汐薇说完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好。新生接引科，顾名思义，接引新人用的。也就地星有新人来，就归我们管。所以这些一直都是交给地星派来执掌。我们科一共9个人，刘仕文科长和我负责接引，其他人负责一些文职。”

孙汐薇带着吴悯出门右转，直走到墙边，轻轻在虚空一点，一道空间门打开。

吴悯跟着孙汐薇进入其中，视线变化后，扑面而来的是眼前厚重的黄铜大厅，大厅内矗立着若干圆柱形透明培养舱，某些培养舱内注满了绿色液体。

并不是所有培养舱都存在液体，只有其中有物存在的才有。但那似人物体被培养舱内的气泡所遮掩，看不太清。

吴悯不自觉就近选择了一个，趴在玻璃上，往内看去。孙汐薇看到吴悯凑这么近，本想开口提醒，但想起作为科室内欢迎新人的惯例，忍住了，顺便还控制气泡停止了。

吴悯正认真想透过气泡看看里面的人，突然，气泡消失，一个黑雾人型瞬间浮现。

吴悯快步后退了几步，『这灵魂体还是一如既往难看、吓人。等等，十殿大陆和十二州大陆的灵魂体是一样的！』

吴悯抬起手，捏了捏皮肤，细细看去还有毛细血管，摸到腕上，动脉仍在有序地跳动。

『莫非这也是肉土所成？』

孙汐薇看吓到吴悯，浅笑了一下，摸着玻璃开口说道：“吓到了吧。我第一次见到也吓到了，我一直以为灵魂和肉体是一样的，结果却是这副模样。”

吴悯嗯了两声，就当被吓到了。『可惜我早就见过了。要不是凑太近，还有气泡消失得太突然，怎么可能被吓到了。』

“这儿是灵魂观察室，负责收集地星死亡之人的灵魂，进行培养筛选。达到一定强度后，在每年的接引日在接引广场进行接引降生。接引降生成功，才能送入转轮池进行肉体优化重组。这所有一切合格，才能成为一个正式的十二州人。”

吴悯想了想，不如趁机问问其他问题，“咳咳，薇姐，那我们的肉体是怎么来的？”

孙汐薇听到吴悯的问题，纠结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用肉土，神话时代也叫后土。女娲娘娘就是用它把我们造出来的。”

“那是怎么造的呢？人体这么复杂，仅凭肉土，有点不可思议。”

孙汐薇白了吴悯一眼，“我要是掌握了女娲娘娘的伟力，我还能在这带你实习。现在我们用的肉体编译机器是当年仙神教的神器。据说当年神器一共十台，有一台在上古被夷神所窃，至今不知所踪。”

孙汐薇看着远方不知名处，双眼出神，语气里不知是惋惜多还是愤恨多。

“后欧罗巴合纵国与埃梅瑞肯以神器仿造出肉体编译器，虽不如神器所造肉体兼容性强，但胜在产量，这也是当年诸夷神乱华的底气之一。乱华之年又丢多台神器，哪怕后来自持一界，找回一些，拢共也只有6台。所以目前，十二州6台，昆仑1台，剩余3台不知何在。

十二州相邻三州共用一台，还有两台，在国级联盟大会直属研究中心。不过现在贵的是肉土了，作为战略资源，各国都在省吃俭用，十二州虽国土面积大，但也不敢铺张浪费。这也是为什么要层层把关地星人转生的缘故。

可自然最妙，如此稀有的肉土，却可以生育而出。而天地造化，神力伟岸，十二州居然可以再现这一奇观，只通过灵魂凭白生出个完完整整的人，至今想想，仍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