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仰卧在地上，面朝天空，看着雪花从空中飞扬而下，因伤口而绞痛的灵魂似乎也被宁静的环境平息。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现在是第二个……”Sans感受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六种能量，这些家伙十分特殊，虽然在它们的主动融合下，已经成了Sans的一部分，但是却反过来打劫了Sans的魔力体系，使得他被短暂控制。

那一个攻击本来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一个概念被彻底摧毁，可是那些力量却被拿去修封印了，可见那些奇异力量的恐惧之深。

在Sans意念的催动下，六色的灵魂出现在他的周围，每一颗灵魂上都散发着独属于它们的流光，随着魔力流动慢慢轮转，那些纯粹的魔法能量来自于这些家伙无暇的灵魂品质。

“heh，还是看见你们了啊……我该说什么？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Sans轻轻叹了一口气，催动自己体内的幻象权能，打通现实，重新让自己变得完整起来，原本断裂的右手顿时恢复如初……

当然，只是外表而已，Sans体内消失的半数能量还有四周洒出的绿色的血液不会造假，他确确实实地受伤了。

他重新看向了六颗灵魂……感受着自己体内多出的这些魔法能量。

这样是不是可以被称呼为神？按照怪物传统，六魂便代表着半神，这种战力相当恐怖，但是尴尬的是，他似乎没法使用这份属于六魂的力量……灵魂拥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这些是最后的六魂。

“等等……”想到此处，Sans又有了新的疑惑，“空空荡荡”的骨脑中总是能冒出新的问题，他自认为自己是对新事物有一定的“求知欲”的，但是热情会被循环往复消磨，最后归结于虚无。

虽然他只是一个魔神意识，按理来讲，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过去。

但是他的记忆告诉他，以前在地底的时候，每一个掉落的人类都拥有这般纯净的灵魂，它们强大的能量足以抵得上地底全部怪物的灵魂强度之和。

“为什么回到地面上之后，却再没发现一个这般纯净的人类灵魂了？”Sans知道，身为魔法生命，它们可以吸收人类灵魂来大幅度强化自己，那么让怪物去吸收几个人类灵魂，这场末日不就是个笑话吗？

“heh，看起来，事情还没弄懂呢……不过我好像找到些许“眉目”了。”Sans就这么趴在雪地里冥想，思考这些问题。

雪下得很大，原本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彻底掩埋，连带着这个躺在雪地上的骷髅一起被埋在积雪之下，白色的骨头被包裹在雪中，似乎还能起到保护色的作用，只留下一个馒头般的脸露在外面。

“zzZ……”

“老师……？”

“zzZ……”

【宿主？】

“老师！”

两个声音一同在Sans耳中响起，他这才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眶，漆黑中突然亮起一个绿色的光点，在花费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唔……？Well……你不知道“髅”断别骨美梦是很不礼貌的吗？”Sans摆出一副带着一点生气的表情看着面前到来的钟至，还有旁边飞着的杉星……等等，刚刚是不是还有什么声音？

【我我我！你的统子！】

原本活跃的笑容顿时僵硬下来，内心再次涌出那种厌恶感。

之前他觉得这股厌恶来的没有缘由，最后将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的“骨感”。不过如今，在得到的信息多起来之后，他似乎可以找到些许关于这个“系统”的信息了。

至少这种厌恶感与他对那些机械造物的感受……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我们待会再聊……”Sans对着自己内心默念道，系统能看见他的想法，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对话可以掩人耳目……至少这种东西知道的人或者怪物越少越好吧。

钟至能闻到附近浓重的魔法气息，这不像是Sans本身能够释放出来的……他伸脚一扫，将周围的雪荡开大半，露出被掩埋的那一部分，已经被血液染色的地面。

“老师……你到封印里去看了！？”钟至看着地面上这些独属于【死亡】的血液，心里很不是滋味，按理来讲，这种流血的事情应该让信徒们来做的，他知道自己没法管着Sans做什么，但是说实话，他认为Sans应该更谨慎些的……

“是有什么影响了您的判断吗？”

“呃……Nope？”

“那我觉得，等我到了之后，您了解了下面有什么再做决定会不会更好些……？当然，这只是作为信徒的个人理解……”

这些“委婉的谏言”倒是让Sans难以放下面子了，他确实应该“sans（三思）而后行”的，但是他对自己如今实力的盲目自信让自己吃了个不小的亏。

“咳咳，所以现在能说说这里的状况了吗？”Sans打断了钟至到处观望的动作，开始询问起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嗯……作为【死亡】，老师您应该能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厌恶之情吧？”

Sans悬空飘起，盘起腿来，那尾巴在身后摇晃，旋到身下，让整个骨头看上去就像是坐在那条尾巴上。

他没有否认，只是用一双幽绿的眸子看着面前的钟至。

“这些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按照很久之前老师您留下的记录，这些是更高位面的入侵者创造出来的傀儡，它们的目的是把我们的世界【数据化】。”钟至看向旁边的封印，眼中闪过仇恨与厌恶。

“那为什么……这些东西到现在才大面积出现在世界各地，按你的说法……是有什么人在阻碍入侵吗？”

“不，原本这些家伙是很难直接进入我们的世界的，只能通过这封印下的大家伙……还有远方的一条裂缝，但是这两个方式都被老师您阻断了。”

Sans之前作为冷点神明驻守过这方区域，或许是为了建设这个监狱……这说得通，而且之后他又去寻找Papyrus了，他的踪迹出现在那方他如今还没涉足过的废国。

如今的A和Aliza等人就知道，Papyrus的房间旁边，就是他的房间，里面被涂满了黑色，还有一些疯狂的呓语，他在那里封闭了那条裂缝。

“heh，看起来我可真是把忙骨头呢。”

“嗯，但是问题就在……这么久没复苏的机械造物为什么又出现了？我的猜想是老师您之前研究过的课题——决心。”

决心？

是那个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Well，看起来是很有趣的猜想……毕竟决心和世界本源有关，如果对方能拥有一小部分决心，那确实可以突破壁障做到投放傀儡效果——它们哪来的决心？”

哪来的……决心？

Sans望向自己的灵魂，这上面透露着魔神特有的颜色……但是在最初的时候，它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几乎要碎裂的，但却被决心所填充的模样——他曾经有过决心，而且决心还救过他的命。

这些决心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