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国人的传统，过年就是天大的坏事，那都要找出吉祥话来，更何况只是碎了一个杯子而已。

唯唯的妈妈抱过唯唯，将小人儿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她，“小宝贝，有没有伤到手呀？妈妈看看。”

唯唯听到安慰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唯唯妈妈抬手给她擦眼泪，哄着她：“不哭哦，今天穿着这么漂亮的小裙子，哭成花猫就不好了，姥姥都说没有事了，乖乖不哭……”

片刻，唯唯抽噎着，哭得累了，脸上全是横七竖歪的泪痕。

长辈你一句我一句地逗着唯唯玩，大家哄笑着，旁边的小妹妹又递过来小玩具，唯唯一下又破涕为笑，缺了门牙的牙齿露在空气中，可爱极了，像是年画上的鱼娃娃。

这时候，一位长辈笑道：“唯唯不哭噢，你小姑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有一次，我吃了你小姑一颗糖果，她哭得比你还凶呢,差点把这房子都给掀起来！”

“……”何安瑭看笑的嘴角僵住。

唯唯捂住脸，露出半只眼睛看着何安瑭，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小姑羞羞。”

何安瑭喝了一口橙汁，维持得一贯的淡定，她眉眼弯弯，眸瞳水光涟漪，

“那您没事招惹我干什么？我记得当时候您可是挨了爷爷几棍子吧，还好我那时候不谙世事，笑点低，一下就被哄的眉开眼笑，不然您怕是还得挨几棍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安瑭，就别惯着你表兄。”

玩笑话，一下就把这篇揭过去了。

推杯换盏中，有人看到墙上的那幅象牙画，赞叹道：“那画真是巧夺天工，安瑭，你男朋友从哪里淘来了？眼光真是不错。”

何安瑭没答，桌下的腿碰了碰旁边的江宁棣，谁知道被他的脚腕一把勾住，将她的腿缠在了他的大腿上。

一个没坐稳，她滑了一下，带着桌上的饮料洒出来，有些还洒在她的细腕上。

离得近的亲戚注意到，递过来纸巾，关心问道：“安瑭，怎么了？”

何安瑭转头看向江宁棣，眼神警告他别乱来，“小姨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接着，她又对着江宁棣说道：“小姨想问问你这画怎么来的。”

实际上，她的脚很用力地踩在他的脚背上，可惜她今天穿得不是细跟，踩在江宁棣的脚上像是挠痒，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

反而，她的皮肤脚后跟时不时擦过他裤脚下的皮肤，酥酥麻麻的，勾人于无形。

江宁棣眼尾微微上扬，粲然一笑，坦然道：“偶然在一家私立博物馆看到的，便淘了过来。”

那位小姨惊呼，“价钱怕是不低。”

有懂得人替江宁棣回答了，“有价无市，这怕是把镇馆之宝买了回来。”

曲秋舫转动住手腕上的金镯子，指尖打在上面的祖母绿上，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如春风。

——

饭后，何安瑭想去消食走走，邀着江宁棣往外走，她的腿被江宁棣压的发麻，走了几步，隐隐没劲，娇气道：“不走了，你背我。”

江宁棣俊美的脸上噙着笑意，风光霁月，芝兰玉树，他低沉着嗓音，醉了点酒，更加动人，“上来。”

他蹲在她面前，宽厚的脊背微微下弯。

何安瑭轻笑着靠上去，将侧脸埋在他的宽肩上，蹭了蹭。

江宁棣很轻松地背起她，起身时颠了她一下，“你还可以多吃点，”太瘦了。

何安瑭勾住他的脖颈，往上攀了攀，头垫在他的肩窝里，问道：“那你以后背不起我了怎么办？”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几乎秒答：“那是我的问题。”

何安瑭对着他的耳朵呼气，她刻意地压着嗓音，呵气如兰，又御又撩，俏声说道：“鬼话连篇。”

江宁棣的耳骨酥麻，电流从心脏传到耳垂上薄薄的皮肤，一下就变得殷红起来。

何安瑭观察到了这一个细节，用着同样的声音，红唇快要亲了上去，她放缓语气：“这么敏感么？”

江宁棣将她放下，压在近旁的一颗树下，手抵在她的脑袋后面，另一只手钳起她的下巴，抬起，有些急促地吻上去，行云流水。

一开始他就引着她的唇舌，情到深处，他的吻渐渐往下延伸，又不满足地亲到她的耳珠，轻咬了一口，也调笑她：“这么敏感么？”

她的整只耳朵都红透了，像是海里的红珊瑚。

何安瑭感受到了脸上和脖子上的燥意，寒夜的凛风一吹，她身体轻颤，如同开在雪色里的娇花。

事后，江宁棣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没忍住。”

可他偏偏还有舔一下湿润殷红的薄唇，很色/气，意犹未尽般。

何安瑭抬腿，狠狠地踢了下男人的小腿，重复刚刚的话，“鬼话连篇，”觉得不够，再加了一句，“鬼都不信。”

“好了，我不逗你，上来，我背你消食。”

“不需要了。”何安瑭不是闹脾气，只是自己被惹出一身的燥意，需要走走路、吹吹风才能冷静下来。

江宁棣没强求，依着她，他便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掌心覆在她发凉的手背上，缠绕她的指骨，转着她中指上的戒指。

何安瑭踩在隔了一夜的落雪上，鞋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逶迤一路的银色，像是撒下的纯白月光，为她披上了圣洁的婚纱般，裙摆落开，见证这个冬日，蕴藏生的希望。

周围一片的寂静，远处有烟花爆竹的声音，更加显得他们现在的氛围无声，何安瑭想到了什么，悄声道：“你等一下包饺子的时候，躲着我点，不然免不了我又得被他们嘲笑。”

她无奈地瘪瘪嘴。

年年包饺子，年年轰笑她。

江宁棣狭眸映雪，细看里面俱是她的身姿，他眉目缱绻传情，“我偷偷给你包，等一下，你就去外面和小朋友玩烟花。”

听到这话，何安瑭的清眸触动了一下，微微嘟嘴，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憨。